不,不对。
怕不是没人照看下这么简单,是根本不想照看。
柔若回头看了眼被搁在一旁的食盘,都生病了,还给这些东西吃?
她觉得有点心疼。
费了点时间,她将江瑾焱给弄回了床,幸好她的力气比一般的女生来得大。
“江瑾焱,江瑾焱?听得到我说话吗?”
她试着叫唤了两下。
江瑾焱浑浑噩噩的,依稀能听见有人在喊自己,可眼皮子实在沉,只是试着掀了两下,没掀动,干脆就不再给反应了。
柔若见状松了口气,人没挂就行,只要没挂她就会拼劲所有把他照料好。
想定后,她准备离开下,去弄点温水和毛巾来,还打算去煮个粥什么的。
正要走,就听见江瑾焱开了口。
“你说什么?”
她低头看着他,见他轻轻动了动嘴皮子,的确是有在说什么,但实在是太轻了,一点都听不见。
她有些急,直接俯身把耳朵贴了上去,可真贴过去了,他倒是没再开口了。
到底说了什么,她狐疑地摆正脑袋,就在那个时候——
“水。”
原来是水啊。
“我……”我去给你拿。
喉间的话没有出口,他张口就含住了她的唇瓣,或许是因为唇瓣水嫩的关系,还费力地吸了一下。
柔若整个人都僵在了那儿,又见他微微皱眉,可能是因为没有吸到的缘故,他下意识地又将唇往前靠了靠,又是一吸,这回连舌头都出动。
柔若的牙关被他的舌尖那么一抵,整个人瞬间烧了起来。
想推他来着,可想到他病得厉害,她就下不去这个手。
她又不是水。
耳畔是“咚咚咚”的心跳声,她忘记了呼吸,一念之差,她松开了一点点牙关,水嫩的舌尖探出了脑袋,犹如破土的小苗苗,正在窥探这个世界的美好。
交缠攀附,稍稍用力。
水怎么会动?
江瑾焱锁着的眉头更深了,疑惑间,他感觉自己被一股柔软的力量包裹住了舌尖,那种感觉酥中带麻,再然后他实在头疼得厉害,完全失去了意识。
柔若起身,替床上的人轻轻地盖上软被,一张脸红得像是煮熟了的大虾。
她猛地抽开身,跳到圆桌边,一手扶着桌面,一手按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气。嘴里有一股不属于她的清冽,她的心刚才仿佛就要跳出来同自己分家一样。
太、太刺激了。
她做了什么?
她怎么能趁人之危?
柔若用力地咬住唇瓣,明明干了坏事,可她却觉得心里有种满足感?
她是不是变态呀?
她想哭了。
钱多多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过它显然没有当事人想得那么专注和深入。
【主人,我懂的,你是因为他病着,所以不方便动粗,只能来软的方式,将他给顶回去。我知道的,你绝对不是趁人之危,起了歹心,想占人便宜,我都知道的。】
柔若嘴角一抽,觉得自家的这个位面管理器吧,安慰人的时候说不上什么像样的话,一本正经的时候,倒是还挺能安慰人的?
“嗯,你还算聪明,发现了我的良苦用心。”
钱多多得意地昂起脑袋。
【那是!】
柔若拍拍脸颊,将刚才的意外来了个压箱底,然后去了厨房,找到方才给自己派活的女仆,试探道:“二少生病了,感觉还挺严重的,你知道退烧药在哪里吗?”
那女仆语气平稳道:“不知道,没那种东西吧?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呀,休息就好了。”
柔若也就不再多问了。
很明显了,对方是知道江瑾焱生病了的,所以不给药就是不给药,她在这里闹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柔若猜测,不给药,不想二少爷好的,应该是那个叶不缺。
出去买药?
不行,她人一走,江瑾焱的情况只会更遭。
而且,她现在是江家的女仆,不经允许私自外出,不就给了人抓把柄的机会?她得好好待在江家才行。
江瑾焱还年轻,应该不至于少吃一顿药丢了命,只要好好照料,应该是能转好的。
实在不行的话,她再想办法联系温雅,让她明天来送个药。
她和温雅是达成一致的,因为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在江家的这段时间里,除非是无奈之举,不然的话彼此不要有联系,就当完全不认识。
但是,江瑾焱的命比约定更重要。
理清了思路,柔若也就沉下气专心做事了。
先是弄了温水和干净的毛巾到江瑾焱的房间,再是倒了杯温水。
想了想,先喂水吧。
抿了抿唇,凑上去看了看,人还没醒。
她含了口水,将水杯搁在床头的矮柜上,然后蹲下身,将唇凑到他的唇前,挣扎了数秒,干脆闭上眼就要往他的唇上去——
“变态?”
嗯?
有什么挡下了她,她睁眼一看,倏地一下瞪大了眼,想解释,结果被嘴里的水给呛了个满怀,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江瑾焱半眯着眼,撑起上半身往后靠稳了,“是你想吃我豆腐,你红什么眼。”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想怎么她了。
柔若一阵摆手,顺了顺心口,终于缓好了,“不是,我没想吃你豆腐,你病了,昏迷不醒,所以我给你喂水。”
江瑾焱微微挑眉,混沌的意识开始逐渐清明,“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额。
柔若撇撇嘴,“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们分开了才一天多吧?你这就不记得我了?”
江瑾焱冷着脸端详了会儿,颔首道:“原来是你,那个有病的。”
“你、你说谁有病呢?你别不识好人心!”
柔若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可对上他那张苍白的俊脸,她便泄了气,好声好气道:“我现在是你的女仆,不会害你的,你要是出事了,我也得跟着玩完。”
现在想想,那是对外招女仆吗,对外招背黑锅的才差不多?
柔若想了想,与其现在和他扯这些,不如先把人给照顾好了。
她端来甜粥,小心翼翼地勺了一口,吹了吹,送到了他嘴边,“你发烧了,病得很严重,得给身体补充能量才行。”
“我没发烧。”
江瑾焱垂眸,一看就知道是她自己折腾出来的吃食,毕竟他来了一天多了,这家人不待见他到一口水都不想给他端来,更别说其他的了。
“你就嘴硬吧?你额头多烫,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说着,毫不客气地腾出一只手朝他额头盖了过去,然后整个人都傻了。
一点…都不烫。
江瑾焱掀起好看的眸子,眸底有着什么在流转,冷声道:“果然想吃我豆腐。”
都说了,她不是,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