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瞧我孤身一人,看着嬉闹,根本就不可能接纳你一起出了这任务,甚至根本就不可能解决朱雀卵的问题,其实本来也没什么要紧,七日后若我等殒命,朱雀卵之任务会再被贴上佣兵楼,但是现在看来,你却是等不起的。”
秦沐依然是那般懒散又闲适的姿态,倚在背后的砖墙上,却是字字珠玑,让楚阔要冒出冷汗来。
因为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窥探到他内心似的,情况确实如她所言一字不差。
“你所言确实都对,楚阔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瞒着人的,我确实急需朱雀卵来救人命,且在十日内,若取不到,他就有性命之虞。”
楚阔的神情很是严肃,眉宇之间更是浓浓的忧愁。
“是姑娘,还是兄弟?”秦沐好奇地追问了一句,却没想到这一句倒是让楚阔直接红了脸。
“是曾在玄化国救过我的一个孩子,才十五的年纪,还小着。”
楚阔说得有一些隐晦,似乎对这不受控的悸动感到莫名的羞耻。
但是秦沐可真不这样觉着,楚阔虽说比普通青壮年男人看着显老些,但厉青澜说过他也不过才二十七,正值盛年。
大叔与萝莉,看着多养眼啊!又未必不幸福,楚阔着实不该执着于这种事。
“既然如此,楚兄弟你可愿意明日随我们重天佣兵团去凤凰山去取朱雀卵,若成你便直接分走一枚去救那位姑娘。”
楚阔对秦沐的提议蓦地一愣,他知道这秦沐的脑子以及实力,若非对这件事有笃定的自信和筹划,她不会轻易接下。
可以说,他知道揭下任务单的人是秦沐后,就知道这件事情被完成,稳了。
所以刚才跟着她的一路,楚阔满脑子都是在考虑用什么极其珍贵的东西去交换,去请求她多取得一枚朱雀卵能卖给他。
却没想到她仅仅只提出了个跟着她的条件,就能把价值千金的朱雀卵给他一枚。
楚阔知道,他其实去与不去,对秦沐取朱雀卵实在无什么实质性的有利影响。
所以这一枚应允下来的朱雀卵是秦沐相送。
从灵境内的救命之恩到如今救他水火的允诺,楚阔说心里一点都不佩服感激这个女娃娃是假的。
无论是智商还是心怀,秦沐超脱于一般这个年龄的少女太多太多,楚阔心里莫名对她有着一种信服,仿若她在,就没有解不开的难题。
而这一趟九死一生的凤凰山之旅,他总觉得能毫发无伤地回来。
“楚阔替朵朵多谢小木了!”
楚阔骤然单膝落地,极为诚挚地朝秦沐作揖。
秦沐没料到他会这么大反应,虚扶起楚阔的同时,突然觉得朵朵这个名字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有无比强烈的熟悉感。
“朵朵是玄化国人士?”
秦沐问他道。
“我们原是在玄化国相识,那时候我与人起了争执被暗算,差点儿就要死在那个冬夜,是朵朵救了我,悉心照料,我们也成为了朋友,再后来,她天乩国的亲人将她寻了回去,但是却没有好好保护她,朵朵受冰蟾之毒,现性命危在旦夕,但是梁家却不管她。”
说到后边,楚阔满脸都写满了忿忿不平,朵朵就像是梁家一条招之即来又挥之即去的狗,葬送着她的整个人生。
姓梁啊...那便是没错了,秦沐心下感叹,世界说大也大,却是说小也小。
那张少年的脸,露着两颗尖尖小小的虎牙,拿着那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羞赧地笑着。
这样的音容笑貌仿佛已经恍若隔世,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不必谢我,事情能否成功,楚兄弟你也很关键,明日辰时,佣兵楼再见。”
秦沐留下这一句,便对他轻轻颔首离开了,有些事情别人再怎么说都没用,他到底是不是个若有若无的人,得靠自己想明白。
天已然微微地沉了下来,像被蓝墨渲染开的一大片深邃的湖泊,混迹着一簇一簇朦胧的彩霞,等到最后一丝晨光消失殆尽,齐贤城就彻底入了夜。
“哎,姑娘,要不要买个面具过今晚的朝花节啊?”
秦沐刚从巷子小道里头出来就被吆喝的摊贩给叫住了。
递过来的是一个红白相间的狐狸面具,有些像日本神社里的那种,狭长的狐狸眼间点缀着两颗小黑圆点,异常的狡黠精美,秦沐不禁接了过来,在手里无意识地摩挲。
“花朝节?”
一看着这生意兴许能成,摊贩便来了兴致,“姑娘怕不是我们天乩国人吧?十月初二是我们的花朝节,是未出阁姑娘放花灯祈愿的日子,也是男女相识、互生情愫的好时机嘞,不若今晚留街上凑个热闹?”
面纱下的秦沐勾了勾嘴角,热闹么...她向来是不爱凑这种的,但是这面具她倒还是挺喜欢的。
“这面具我买了。”
秦沐付了银子,将狐狸面具拽在手里,便离开了逐渐开始热闹喧哗的街道,找了家离佣兵楼不远的客栈住下。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不想凑的热闹,两只小兽可是按捺不住。
自那日参参将纳兽盒给搞毁了,两只小兽只能藏在秦沐的包裹里,整日的沉闷一点也不有趣,两只小兽早已经暗戳戳地筹划逃出去玩耍了。
花朝节这样又好吃又好玩的节日它们怎么能错过!这不趁秦沐专心炼药为明日去凤凰山做准备的时候,两只小兽偷偷就溜出了客栈。
等秦沐在房间内感应不到它们气息时,夜色已然很深沉,外面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盛况却不禁让秦沐皱起了眉。
虽然这是天乩国边境的一个小城,但是今日过节如此盛大,保不齐有什么高阶修炼者。
参参那副灰扑扑的小土狗模样倒还不惹人注意一些,就算是遇到什么危险,它也有一战的能力。
让她觉得担心的是阿冗,淬宝兽的外形与皮毛本来就漂亮得让人多看几眼,再若是被修炼者们认出了,就算额头有印记,也免不了要抢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