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化国的皇宫悄无声息地已然陷入了一片混乱,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小心翼翼地窝在假山丛里,小心谨慎地观察着周围情况。
没错,这位鬼鬼祟祟的宫女正是从光华殿跑出来的秦沐。
她之所以指定那个宫女,正是她二人体型相似,将那个叫禾禾的宫女瘦弱根本手无缚鸡之力,她一个手刀就能劈晕。
然后便快速互换衣物,用东老赠的桃花酒祛了自己脸上的胎记,再给禾禾画上胎记和涂上黑膏。
为了不太引人注目,她并未将遮掩肤色的东西给全部抹掉,因此她现在虽不是众人印象里秦沐的样子,但也没有太过于瞩目。
但是这仅仅只是对她的容貌不熟的人认不出来,细看她的五官就生在那里,她自然还是那个秦沐。
很快,她失踪的消息就会传到厉明谋和厉清宴那里,不过这宫里的人并不会大张旗鼓地搜寻,毕竟对厉明谋而言,秦沐可以丢,这场陷阱不能停。
但是厉清宴和厉倾城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宫里暗处依然是危机四伏。
“什么?被她逃了?”
“砰”一声玉手里的杯子狠狠地砸到桌上,显示出手的主人现在这会儿有多气愤。
“玉华宫那里传出的消息,得知郡主已入宫,二殿下派人来告知,问...郡主有没有什么法子?”
丹心微低垂着头,保持绝对谦恭的态度,规规矩矩地递话,先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本郡主能有什么办法?这么多人都看不住一个,个个都是没用的废物!今日宫门一直开着,怕是已经被她逃出去了。”
厉倾城恨恨地咬着牙,一想到精心布的局即将功亏一篑,她就气得要喘不过气来。
本以为这么多的侍卫里外各三层地守着,拘了她整整三日都没有什么动静,想必秦沐是真死心认命,知道自己逃不出去。
竟没想到她竟然敢在大婚当日逃走,丝毫没在意让玄化国皇室沦为笑柄。
“郡主不必担忧,她定然还没逃出皇宫去,听说二殿下已经下了令,现在的宫门只进不出,秦沐若是硬闯定会闹出些动静,因此她现在一定还在宫内!”
丹心颇为贴心地安抚厉倾城,“现在要紧的是,快点找到她,才能给她好果子吃。”
厉倾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视线放到丹心身上,问了一句。
“你有办法?”
丹心盈盈一笑,附上厉倾城的耳,窸窸窣窣地说了一嘴子。
厉倾城的眼睛这才微微开始发亮,“你马上去潭梧宫探一探消息,若是青澜哥哥不在,本郡主就知道该去哪儿找那个丑女人了。”
她的眸色深起来,隐隐有些看到猎物的兴奋和狠戾。
秦沐,今日这婚你不成也得成!既然青澜哥哥放不下你,那便让他来断送你的生路,看看他还敢不敢对你上心。
“快!快去园子里找一找,再沿着出宫的小道上去寻一寻。”
暗暗得了命令的宫女们急得提着裙摆匆匆在眼前跑过,再四处分散地跑开去寻了。
秦沐敛着呼吸缩在假山里,看着面前跑动的三个两个宫女和侍卫们,半点儿也没动。
自己现在这一身虽然是宫女服饰,但是这显眼的玫红色在宫里走动还是显眼了点,必须尽快寻套普通宫女的衣物。
好不容易寻到个落单的普通宫女,秦沐利落地一手刀劈晕,拖进假山里,互换好衣物,麻利地像个惯犯。
只是她还未走出假山,就听着极其细微的响动出现在自个儿背后,衣袍蹭过假山堆叠的石头声,来人刻意放慢了步子,却因修为不高而脚步不轻。
若是直接离开她有信心不会被他碰上,但是此人修为不高若是被他发现这躺地上的宫女,怕是得有麻烦,得一并解决掉。
秦沐往石头边上侧了侧身,背脊紧紧贴着假山壁,屏气等着那人现身出来。
是个男人,身高比她高上小半个头,秦沐连人脸都未看清,即刻便出手。
伸腿迅猛地往那人腰际上一靠,用的力并不小,因此那个男人直接被拍到后边的石壁上,秦沐又即刻抬起胳膊肘,横压在来人脖颈上,钳制得让他动不得半分。
这一切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厉青澜根本没能反应过来,就被接二连三的扬腿和锁喉给搞懵了。
难受地发出一声闷哼,厉青澜看清秦沐的同时,秦沐也看清了对方的脸。
“怎么是你?”秦沐蹙眉,把胳膊移开就松开了他,颇有些意外。
厉青澜抑制不住轻咳了几声,用手抚了抚喉结处,才稍微缓解了刚才快要窒息的压制感。
“秦沐?”他颇有些讶异地低喃出声,只是语气里颇有些不太确定,眼睛一如往常般晶亮好看,高挺的鼻子,小巧饱满的嘴。
只是那坑坑洼洼的痘印和一大块骇人的胎记呢?怎么几日就消失得干净。
现在样貌的秦沐,好看得像一颗暗暗在发光的宝珠,五官简直无可挑剔,这种快要溢出胸腔的感觉是惊喜更是惊艳,这样的秦沐由里至外,皆发着光,熠熠生辉的那种。
注意到厉青澜的惊诧,秦沐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又解释些什么,现在这种情况可不适合闲谈叙旧。
“当作没见到过我,我自想办法出去。”
秦沐匆匆撂下这句话,就要转身离开,只是突然手腕被拽住。
她蹙眉转过头,用疑问的眼神看着厉青澜,不明他是何意,再在这里耽搁下去,恐怕待会儿宫门会马上关闭。
“跟我走,我带你去到宫门附近,我知道一条路可以避开宫中这些寻你的人。”
还没等秦沐做出反应,厉青澜就拉着她小跑了出去,绕过假山,钻进一条叶树密集的小路里。
小小的鹅卵石密密地在地上铺着,因为鞋底软所以很容易能感受到高高低低的突起,每一步的跑动都是那般的真实。
身边跑过时带起的风挨着翠绿或泛黄的树叶沙沙作响,长袍大衫扬在空中,鼓撑起大大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