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青澜痛苦地轻咳几声,只是转瞬又略带顾虑地看了眼毫无动静的白色屏障,唯恐扰了他人。
意识到自己这行为似乎有些可笑,这些年的谨小慎微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
他多少次感慨过命运不公,为什么自己退让那么些年没有换来命运的转机,反而让那些做坏事的人得寸进尺。
而他活了这二十载,如今只想要个秦沐,再怎么违背别人的意愿他也要努力让自己如愿以偿,厉青澜背过身对着墙壁,目光一下子变得深邃。
“放开我!”无奈简莲生的力气实在是大,秦沐有些无计可施,只能恶狠狠地低声呵斥他。
“你确定…要现在从我这儿走出去?”简莲生的手丝毫不松,反而漫不经心地反问于她,带着些许笑意。
走…自然是不能现在走的,本来还没什么,但是简莲生这恰逢时机的一隔屏障,明摆着不让人光明正大的看,自己若在此刻走出去,岂不是欲盖弥彰?
只是如果厉青澜今夜不再出去,那就得等到他熟睡后才能离开,瞧瞧这平白无故的糟心事!果然她就今夜不该来这里。
“你故意的!”秦沐用的是肯定句,他莫不是觉得生活无趣,在拿她寻开心?
“阻止你在外人面前败我清誉,有错?”简莲生挑眉问她,又顿了一顿,声音略沉了些,“还是现在…你疼惜他咳嗽了,非得不顾颜面地出去?”
秦沐一口老血闷在胸口,她就知道跟他是讲不通的,这口口声声就在暗讽着她与厉青澜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不过刚才那情形若是没把厉青澜的视线挡住,他们这姿势也好不到哪里去,也罢,待着就待着,还能怕他干什么不成。
“放开,我不出去,简庄主也不用怕毁了清誉”,秦沐的声音略低,没有刚才的气氛与激烈,看样子是认了这个形势,重新冷静了下来。
而简莲生一松了她的腰,秦沐就马上无言地往侧边行了几步,屋子里很暗了,她的火折子却又怎么也点不起来,索性就被她收回到衣襟里。
“你来找他作甚?”简莲生也不靠近,只认认真真打量着她。
黑暗里姑娘小小的身影,背脊倒是打得挺直,倔强又别扭,她总归是有些气恼,但又不得不撑着脸面和自己对付着,倒也十分有趣。
“不劳简庄主费心”,秦沐的声音有些硬梆梆的,这会儿腰肢不捏在他手里,说话也硬气了几分。
本来,他的问话自己也不一定非得回答。
“既是送药,何必偷偷摸摸,倒像要做些什么似的”,简莲生轻笑一声,话语里带了些调侃和嘲讽。
他抬手,修长的手指摸索把玩着的正是秦沐要给厉青澜的装沁露丹的白瓷瓶。
“烦请简庄主将药瓶还我”,秦沐眉一蹙,想到白瓷瓶还是自己放到他桌上的就止不住的懊悔啊,自己怎么能看走了眼。
不过他说的这棋盘叫什么曜石斗幻盘,为什么厉青澜不配,不就是一个做工精良些的棋盘,他就算是再不被器重,应该也用得起。
简莲生对厉青澜的恶意也太深了,而且似乎是越来越深,这让她挺摸不着头脑的,什么仇恨还会与日俱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