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茴莹往这边看了一眼,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扯了扯小满的衣袖:
“小满,三姐姐这是怎么了?”
小满低头看着她天真无邪的眼睛,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道:
“王妃被姑娘夸奖得害、羞了,不好意思呢。”
“原来是这样。”
赵茴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收回视线,既然三姐姐害羞了,她就不去打扰了,让三姐姐平复一下心情。
接下来的路上,赵芙苗就和赵茴莹口中的“狗尾巴花”杠上了,奋斗几个小时的结果就是,彻底败在自己手残且有自己想法的手上。
等到了扎、营的地方,赵芙苗才下马车,梁子辰就凑上来了,一扫昨天离开时的沮丧,满血复活。
“夫人今天坐了一天马车可累了?”
梁子辰见她情绪不高,有些犹豫的凑过去,看了看跟在赵芙苗身边的赵茴莹,脸都白了。
佳人结婚了就算了,怎么还有个这么大的女儿了?
这位夫人看着年纪也不大啊,难道说是面上显得年轻,实际年纪已经不小了?
赵芙苗并不不知道他的想法,否则得喷他一脸,她才多大,就能有这么大个女儿。
“还好。”
看着对方今日依旧是“紫菜”包饭,心情瞬间转好,真是的,自己为什么要和元修生气呢,结交些人怎么了,元修身边都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做手下,她多结交些人,以后去了凉州,说不定有用呢。
这么一想,看着梁子辰的目光更和善了。
“你怎么一直是一个人?”
赵芙苗看他身边就跟着一个马牙,孤零零的,能脑补一出小白菜。
“啊?”
梁子辰挠了挠头发,回头往他姐夫那边看了一看,隔着密密的人群和帐篷,还真看不到。
“我姐夫嫌弃我碍手碍脚的,不让我帮忙。”
赵芙苗看着他这一身肉,能想象得到他姐夫的嫌弃。
这边两人越谈越欢,元修远远地看了一眼,抿着唇有些不悦,李贺便把打听来的梁子辰的身份说了。
早些年祖父通过科举出身,考在后半段,一辈子做的最大的官,也就是偏远地方的县令,不说做出了多大的功、绩,但是他治、下的县城也安稳度过了两场饥、荒。
可能是对方运气好,一次大旱,被隔绝在县城周围的山外面,一次大、涝,被山拦下来了,这艰难险阻的山脉,反而成了那座县城的保命符,里面风调雨顺的,一点不被外面的情况影响。
可惜,就算是这样,也没人愿意去那种穷山恶水的县城,因为穷啊,没油、水,做的好了,是你应该的,做的不好,就是你的错了。
梁子辰祖父算是他家功、名最高的了,七十多岁退下来后,带着一家老小回了上京,住进祖上留下来的老宅子里。
说来也怪,梁子辰祖上传下来一栋宅子和三个庄子,以及上京里的世家铺面,也不知道是那一辈买下来的,这个已经不可考了,应为前朝、战、乱,族谱都被毁了,现在的族谱还是后来补上去的。
反倒是这些宅子、庄子和铺面的地契、房契都保存的好好的,祖祖辈辈就靠着这些出息和租子活得逍遥自在。
梁子辰的祖父自然也不是什么上进的人,前面四十多年都过着公子哥儿的生活,今日这里喝酒,明日那里赏花。
结果一过四十五岁生辰,突然发愤图强起来了,点灯苦读,硬、生生花了十年,五十五岁那年考中了举人,然后打点了一下关系,本意就像去一个条件好一些的地方,结果那个地方被人看中了,暗、中、操、作,他就去了那个小县城。
没想到最后原定的县城两次天、灾里,伤亡过半,百姓流离失所,最后成了一所空城,连县衙里的存粮都被抢走不说,县令还在流民推搡中,撞到桌子角,醒来就成了傻子。
梁子辰的祖父也算是因祸得福。
至于梁子辰的父亲辈,一个有能力的都没有,一个父亲是嫡长子,一个叔父是庶子,两人相处倒是不想别家眼红争家产,反而是庶子帮家中打理一半生意,两人能力都不怎么养,赚的钱也就够自己花费。
后来分家,梁子辰的父亲还资助了他叔父几万两银子,结果梁子辰叔父拿去喝花、酒去了,后果就是被妻子关在门外,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抱着柱子哭的涕泗横流的表示自己再也不敢了。
梁子辰几乎是看着自己叔父的黑历史长大的,他父亲本意是想让他别学他叔父,被一个女人拿捏住太不像话了,男子汉要有男子汉的气度,要一口唾沫一个钉子。
结果倒好,梁子辰把他叔父身上的毛病学了个十成十,气得他父亲差点和弟弟绝、交。
不过梁子辰胆量还是没有他叔父大,身边狐朋狗友一堆,谁也没怂恿动他去做不该做的事情,毕竟胆子小,做什么都怕被家中发现会有什么后果,然后自己把自己吓到。
李贺调查到的自然不只是这些,那些狐朋狗友有多少是看不惯梁子辰,觉得他就是靠着祖辈才能过的这么潇洒,凭什么他家祖祖辈辈抱着金山,眼红的人不知凡几。
就元修看到的,调查结果上显示隔三差五,那些朋友就会带他去一个小馆子里完,出来的时候晕乎乎的,走路都不稳,小馆子里面吞云吐雾,据说神仙日子也不过如此。
梁子辰人虽然傻,但是人家运气好,再加上自己的直觉,后来渐渐和那些人断了联系,倒是没沾过那黑色的膏子。
看完那些调查结果,元修也不能不感叹一声,梁子辰祖辈,大概是真的受上天眷顾,祖辈都没遇到过什么大事,最大的事情,也就是梁子辰的祖父考中了举人。
若是赵芙苗知道他的想法,大概会给他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欧皇,十几代人靠着几个庄子和铺面活得十分潇洒,这世上还有谁?
这可是真正的,或者的欧皇啊,那是非酋所不能理解,且需要仰望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