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芙苗在花厅门口,看着元侒追上去拉住林钰柔,不知道说了什么,林钰柔居然更生气了,甩开他的手就出门,元侒只能继续跑上前。
直到他们的身影都消失在视线中,回头看了看偌大的花厅。
除了自己,就是王府里的下人,突然觉得有点孤单。
这么久了,也就刚来的那会,觉得自己本来就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
这个世界就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后来有元修在,已经好久没这种感觉了。
难道是因为元修快回来了,自己莫名的矫情起来?
想了想,赵芙苗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还是过得挺开心的,肯定和元修没关系。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刚刚撒狗粮的四王爷夫妇了,真是的,撒狗粮也不注意场合。
怀着这种莫名的情绪,赵芙苗终于在中秋节前两天,见到元修带着李贺,一行人风尘仆仆的到了王府门口。
赵芙苗提前收到信,莫名的早早起来梳妆打扮了半天,然后带着人站在门口等。
元修他们出现在街道尽头时,赵芙苗仰头看着骑在马上面的元修,心里面莫名的觉得有些开心。
不知道是赶路闹得,还是水土不服,元修看起来整个人都没什么精气神,下巴上都冒胡茬了,真的是很狼狈。
但是面貌虽然狼狈,元修那双眼睛却比之前多了几分说不明的感觉,赵芙苗说不上来那是什么。
和元修对视了一会,自己先落了下风,撇开视线,看着他身、下那匹马的蹄子。
发现有些人的马钉了马铁蹄,有些人的没有。
没有马铁蹄,马掌磨损可就很严重了,不能长时间奔跑。
不过做这东西要铁,这个是官府管控的东西,冶铁技术她也不知道好不好,更不能随随便便提意见。
反正已经有这玩意了,想必不需要多长时间就会推广了。
元修在马上上下打量着自己这个王妃,看她比自己离开之前还胖了一分,面色红润,就知道赵芙苗在王府里过得有多逍遥自在。
真是没心没肺。
亏自己去了江南,一直担心元佼回来上京,会给她下套,然后再栽、赃自己,甚至还想好了各种应对的法子,让人通知留在上京的人。
结果自己不在上京,赵芙苗的日子过得极其滋润,说不定听到自己要回来,还不开心呢。
想着,元修突然翻身下马走到赵芙苗身边,低头见她葱白的十指捏着手帕搅成一团,面上也隐隐带着一丝担忧。
心里一松,伸手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往竹香院走去。
还好这段时间没有放松的过了头,觉得自己不改回来。
“王爷……”
赵芙苗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去的方向,不是要回墨梅院洗漱吗?
她东西都准备在墨梅院呢,那边近一些。
“怎么了?”
元修侧头看着她,见赵芙苗犹豫了一下,最后摇头,紧了紧她的手。
诗琪看着,低声吩咐小丫鬟,通知墨梅院那边,赶紧把东西送过去竹香院。
门口,小满正准备跟上去,就听到身后“噗通”一声传来,马匹也有些不安的叫了两声。
回身一看,只见贺言倒在地上都快翻白眼了,脸色青白。
想着竹香院里有紫晴和诗琪,那边也不缺人伺候。
再说了王爷和王妃那么长时间没见过了,肯定是有话要说的,自己等人就算跟过去,最后也是要被赶出来的。
便停下了脚步,招呼人把贺言抬到他院子里。
这可是王爷请的先生,可别出事了。
人刚进院子,府医也来了,背着医药箱,被一个小厮拉着就跑了过来,跟在后面喘得跟破风箱一样,也快翻白眼了。
“你慢点……慢点……”
“哎呀,我家先生要不行了,人命关天,大夫,你快点,磨磨蹭蹭的!”
后面府医话都说不全了,小厮在前面拉着他,恨不能长出一双翅膀飞过来。
他家先生可别出事了。
大热天的在王府里跑了一圈,府医这个样子过来,本身身体就比较文弱,等进去了屋子里,只怕要第一个估计就得先给自己看看才行。
小满看了捂着嘴就想笑,又想到贺言还没醒呢,自己若是笑了似乎不好,愣是给憋着了,肩膀一抖一抖的。
“想笑就笑,憋着做什么,憋得多了,多丑。”
耳边传来声音,小满下意识回头。
就见贺言胡子拉碴地站在她身后,脸色还是很难看,顿时吓了她一条,赶紧后退两步,脸颊微红。
她从小就跟在王妃身边,少有和男子打交道的,就算是庄子上,内院也都是女子,重活有婆子做。
这人简直不懂礼数,怎么能和女子靠得那么近呢,亏得他还是个读书人,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怎么?”贺言见她盯着自己不说话,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脸,被满脸的胡子扎了手。
想到自己此刻的形象,贺言胡子一顿,苍白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自己怎能这样不修边幅的三人姑娘家看到?
简直有失体统。
都怪小狗儿,自己不照顾自己,让人家小姑娘过来,以后他在王府风、流俊朗的形象,可就彻底毁了。
那边小狗儿打了个激灵,左右看了看,这么大的太阳,也不冷啊,怎么自己突然会觉得有点冷呢?
抛开那点想法,小狗儿拉着府医就往里走,嘴里还在催促:
“大夫,你快点,晚了我家先生说不定就出事了。”
府医话都来不及说,只能让他拖着走。
这边,小满看着贺言涨红的脸,越加肯定了心里的想法,在心里将人从头骂了一道。
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贺言刚刚说的是什么,顿时羞红了脸,啐了他一口: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就不该好心让人将你抬回来,将你扔在日头底下晒着就好了。”
“真是好心没好报,活该你晕在太阳底下。”
哪有人和一个黄花大姑娘说那种花的,简直就是耍流、氓。
小满越想越气,若不是记着贺言还是个病人,就要上手扇他嘴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