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们的人知道奏折里的事情，让那些商人在上京人多的地方稍微一传播，瞬间就能传遍整个上京，而且商人走南闯北的，就算皇上要查，那也差不多个所以然来。
江南这次的事情太子虽然无法完全摘出去，但是元佼也未必就不是好高骛远，第一次当差就出了漏子，勃、勃、的、野、心，匹配不上粗心的脑子。
待酒菜上桌，欧阳霁吃了块豆腐，不知这豆腐怎么做的，煮出来滑嫩，带着微辣，还没有茱萸的苦涩。
咽下嘴里的菜，欧阳霁心情十分好。
虽说这场夺、嫡大、战要掀开序幕了，但是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太子毕竟是正统的嫡长子，身份占据上风，再加上这些年来名声颇好。
唯一的缺点不过是至今无子无女。
至于二王妃肚子里的孩子。
欧阳霁眯着眼睛，皇上第一个孙辈的孩子，自然万众瞩目。
虽说皇上肯定对这一个孩子十分重视，但是后宫那么多有子的宫妃，可不见得能让赵苁蓉安安稳稳地生下来。
若是女孩还好，若是男孩，生下来一场病痛可就能要小命了。
这皇家的孩子，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尤其是这种有其他意义的小孩，千万双眼睛盯着，总会出事的。
不过他还是得提醒太子一下，不要动手对元佼这个孩子，免得太子气不过做错事就功亏一篑了。
先不说皇上有没有安排人暗中关注这二王妃，后宫那么多女人，何必要他来动手。
也不知道元偊听不听得进去。
欧阳霁叹了口气，这几年太子越来越听不进别人的话了，就算是他说的话，也不见得能听进去几分。
现在就希望，元偊憋在把赵明朗退出去这件事上犯糊涂，若真的这样，欧阳霁觉得自己就该考虑一下后路了。
就算是舍弃一个女儿又如何，欧阳霁想要从龙之功，可不想将功夫白白浪费在一个自大的人身上，他堂堂一个丞相，换一个皇子扶持，照样不会有人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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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元烋杰看着言官的奏折，这一份是刚刚送过来的，上面正好写的就是民间已经在传播江南官、场的流、言，还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江南到上京，就是走水路，也要半个月，元佼的奏折是快马加鞭赶过来的，那也要七天，怎么民间居然比驿站还快了？
这件事情还没传回上京，民间就知道了。
想着，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他这个儿子、野、心是不小，这样的人才能做实事，但是太大，又不一样了。
元佼这是准备做什么？
元烋杰自觉自己掌朝，大宋除了边境偶尔有外族过线，整体还是昌盛繁荣的，这是他最为自得的事情。
可现在江南那边的事情都还没有个结论，元佼就、泄、露、出去了，这是想做什么？
借着民间百姓对他的怨言，从而逼迫自己退位让贤？
这个念头一旦在心中扎根，就无法根除，元烋杰捏着奏折一把扔了出去，气得脸都红了。
“下令让元佼赶回来，江南的事交给……”
元烋杰顿了顿，曲着手指在奏折上敲打着，太子肯定是不能去管的，这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是太子的人，到时候事情不了了之，那就没用了。
但是剩下两个成年的儿子里头，自己昨天才训斥了元修，今日早朝又才夺了他在工部的差事，若是马上让他去料理江南的后续，朝堂会怎么看自己？
朝令夕改？
之前夺了元修的差事，别人不知道真相，已经觉得莫名，这么再一折腾，他的脸面还往哪搁。
而元侒这个儿子，他几乎没考虑过让他掌实权，去年才出宫半年，就拉着上京的商人做起了生意，天南地北的安排人倒腾东西，整个人都钻到钱眼子里去了，这辈子也就那点出息了。
剩余几位皇子最大的才十四岁，勉强能做事，可是上次考核他们，一个个的连上书房的书都还没读通，让他们去办这件事，只怕要让人哄的找不着北。
御书房沉默了将近半个时辰，元烋杰才叹了口气：
“江南的事，让元修接手，即刻启程不得延误。”
说完，就让人去通知赵明朗起草圣旨，邱德子在旁边想了想，看着翰林大学士空荡荡的位置，道：“陛下，您把赵翰林赶出去了。”
元烋杰摸着下巴上的胡子一愣，也想起来了，刚刚下朝后，他正在气头上，就将本该在御书房候着的赵明朗赶出去了。
这会人不在，自然也就没人起草旨意了，还得他自己亲自动手。
“既然知道，还不赶紧研墨。”元烋杰瞪眼，没一点眼力见的，白长这么大的年纪了。
“是。”邱德子赶紧上前添水专心致志地研墨，眼神都不敢乱瞥，就怕被皇上认为偷看旨意。
等元烋杰拿着沾了墨水的笔，对着宣纸看了半天没下笔，墨水禁不住这么长时间的悬空，从笔尖顺着滴到宣纸上，看着已经脏了的纸，又让邱德子把东西处理了。
直到他让下午过来御书房的大臣来了，这才将起、草、圣旨的事扔给赵明朗。
听到这个旨意，众人面上毫不改色，但是心里掀起的波、澜，就只有自己知道了，几人相互之间看了看，抿着唇没说话。
早上他们还奇怪皇上为何要夺了三王爷的差事，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赵明朗也是愣了一下，却不敢表露出来，坐回去将纸张摊开，一边起草圣旨，一边竖起耳朵听他们争论，
却说元修接到让他去江南料理后续的旨意时，明显愣了一会，让李管事给来传旨的太监封了个红封，这才带着圣旨去了书房。
贺言不在，他一时也没个能商量的人，对着明黄的圣旨坐到日暮西山，诗琪敲门进来问是否用膳时，才把圣旨收起来，让她去准备带去江南的行李，抬腿便去了竹香院。
到的时候，赵芙苗这边刚摆上菜，正中间是一碗油亮亮地不知是何物的肉，看着不像是牛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