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贺言侧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元修,这一时半会的,也猜不到他的心思。
“先生觉得王妃怎么样?”
贺言看了眼快要消失在拐角的人影,摸着下巴想了下:“根据在下刚刚听到的话,王妃的性子和赵家那一家人倒是一点也不像。”
顿了顿,贺言才继续开口道:“赵明朗为人势力,看着对太子忠心耿耿,但是他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一点也不少,其余的人虽好点,但是都大同小异。”
说着,想到了刚刚听到的话,犹豫了下:“王妃倒是真性情,大概是从小养在赵老夫人身边的缘故。”
这话说的,贺言自己都有些心虚,赵老夫人年轻的时候,把家中十多个妾室治理的服服帖帖的,这名头在上京可没几家夫人乐意和她来往。
要说赵老夫人真的教养出一个天真率性的孙女,还真没人信。
“是吗。”元修喃喃说了几个字:“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的?”
“王爷?”贺言没听清,停下脚步。
“无事,走吧。”元修摇摇头,先把这事放在一边,来日方长,总有弄明白的一天,快到书房门口时,突然想起一件事。
“明日王妃回门,王爷可有准备?”元修侧头,就赵芙苗那架势,明日能空手而回。
“李贺?”
“回王爷,回门礼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好了。”李贺顿了下,贺礼不都是诗琪张罗着准备的吗,他怎么知道准备好没有。
若不是一早听诗琪说了一嘴,他还真的回答不上来。
“嗯。”元修走到窗前,抬头看着外面的梅花,顺手倒了杯茶握在手上:“先生怎么看赵家这事?”
“树大招风。”贺言走到他身边,看着窗前的梅树,靠近这边的好些梅花已经开了:
“赵家两个王妃,嫡长女还是西北观察使的夫人,利益平衡之下,王爷无甚名声,自然可放弃拉拢,这可能也是赵明朗权衡之下做的决定。”
“父皇有意整治江南盐商,昨日像是欲安排二王爷前去。”元修的猜测和贺言差不多,也就没在多说这件事,无论如何,赵芙苗已经是三王妃了,娘家的表态,对她可能影响更大。
不过,想到赵芙苗那粗心的模样,估计也不会觉得赵明朗做的有什么不对,怕是巴不得赵家以后都不要再联系。
“总得有人去。”
贺言拿出一卷羊皮纸递给他:“这是在下去江南那边在一个外域人手中买到的一份地图,王爷可看看。”
“地图?”元修疑惑的接过来打开摆在桌子上,那上面标记的十分明细,甚至每个标注的地方有些什么都很详细的在上面列了出来:“这是?”
“听那商人说,这个叫世界地图,也叫航海图。”贺言指着位于中间的一大块土地:“这一大片地方的周围都是无边的海水,左上角这边叫欧罗巴,大宋在这里。”
看着地图上仅在右边占据一块的大宋,元修半晌没说话。
“这可是真的?”
“应当是真的,外域的人大多是走海陆过来,这是他们船长手中的航海图,原图他没卖,这一份是在下看着人抄录下来的。”
“这世界竟是这般大。”元修仔细地看了看上面标注的国家,大大小小三十几个,甚至大宋的附属国也在上面标注了出来。
“是啊,若不是偶然的机会买到这张地图,大宋怕是还无人知晓外域有这般多国家。”贺言也是感叹:
“听说外域的国家金银堆积如山,尤其是这一带的国家,就在南洋再往南走,随手挖个坑就能挖到宝石和金银矿。”
“那这些国家岂不是极为富裕?”元修眉头紧皱:“这样的话,那国力可比大宋强大太多。”
“不一定。”对于这话,贺言确实摇头否定了。
“为何?”
“这一带的国家,大多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并且武器落后,就是一块谁先得到,谁就有挖不尽的宝藏。”贺言说着却是叹了口气:
“这里严林密布,生活在其中的猛兽和异兽毒虫颇多,或许是因为这样的情况,居住在这一带的人十分擅长用毒,简直防不胜防,且许多不起眼的毒虫遍地都是,一个不留意,就能送命。”
“这样。”元修想了想,道:“既然这样,先生的商队倒是可以像外域的商队一样与他们交易,想来他们十分需要食物。”
“在下正有此想法,故已着手安排人准备了,过了龙头节便可出发。”
“辛苦先生了。”
“这是在下应做的。”
“小满,你们一般没事情做,都做些什么来打发时间?”
赵芙苗躺在躺椅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苹果,这个朝代虽然不在历史上,但是最令她满意的一点就是,后世许多水果都传过来了。
华夏人对吃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嫁接花卉不说,水果的嫁接技术,也相对成熟,这一点真是不分时空,毕竟填饱肚子才是最要紧的。
现在就差小龙虾和啤酒烧烤了。
“做女红啊。”小满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空闲的,反正自家小姐休息的时候,她一般都是拿绣篮绣手帕、荷包,有时候做鞋,事情多着呢,怎会闲着?
“女红……”赵芙苗皱眉,做饭做菜她还勉强可以,女红就算了。她从小就没拿过针线,更别说这里的女红可不是简单的补补衣服就搞定的事。
“不提这茬了,我再这么躺下去,怕是要变成一个两百斤的孩子。”
小满疑惑地看着她,拿小签子扎了块苹果送到她嘴边,赵芙苗张嘴吃了:
“不行,我不能这么颓废下去,明天起要开始运动。”
“可是小姐,明日还要回门。”小满抬头见王爷已经站在门口了,顿时起身行礼。
元修竖起食指,让她下去。
小满点点头,看了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王妃,心里叹气,随后就轻手轻脚地出去。
“对哦,还要回门。”赵芙苗哀叹一声,摸出帕子盖在脸上,觉得生活无望:“真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