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没有人进来,也没有人出去,难不成这佛长了翅膀,能飞进来宣扬佛法不成?张炳光自是不信庞胜说出口的话的,若是有了这个本事,只怕他们又不能随意离开海门县了。
张炳光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去看一看李主簿,听听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张炳光将自己的想法才刚刚提了一嘴,就遭到了庞胜的热烈欢迎。张炳光皱眉看着庞胜脸上的兴奋,知道他是真的搞不定了,可他心中也觉得怪异,这庞胜好歹也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了,怎么会连这么点小事情都搞不定呢?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之处。
张炳光跟庞胜一起去了李主簿的住所,他的住所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算不上住所了,已经成为了一个小型的佛堂。张炳光看的真切,心中却觉得诧异不已,他们离开衙门也不过约莫一日的光景,怎么就变成了这样?而且李主簿屋子里的装扮,一看就是精心布置的,难不成他背后真的有人在谋划?
“他屋子里的装扮,都是你给他弄的?”张炳光忽然问了身边的庞胜。
庞胜先是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见张炳光要恼,赶紧解释道:“我可不是故意给他弄这个的啊!我是看他实在是铁了心要礼佛了,无法,才给他弄了这个。哎你还别说,下了衙门之后,李主簿对我便是冷言冷语的,一个好脸色都没有,但自从给他弄了这个之后,他便对我好了不少。我也不是求什么,可到底也算是在一起工作过,总不能临近分手了,还闹得不愉快了不是?”
张炳光对此未置可否,庞胜自有他的一套处理方式,自己也不便插手,他想了想,便叫了前面正在礼佛的李主簿:“李主簿,我是张炳光,如今可有空闲,可否一谈?”
然后李主簿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张炳光不信邪,继续叫嚷,可李主簿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这样接连了两三次,张炳光才真正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李主簿就跟中了邪了一样,对外界的刺激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张炳光知道这不正常,便从地上捡了个石子砸过去,第一个没砸中,就砸第二个,惹得庞胜心急如焚。
可无论张炳光怎么砸,李主簿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张炳光的话一样,就一直低着头在敲打着木鱼,一点反应都没有。张炳光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头,他总算感觉出了一丝的不对劲来,李主簿怕是根本就不是自愿去佛寺的,而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
庞胜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就点着前面坐着的李主簿,痛心疾首的道:“你可看见他如今的模样了吧?自打他跟我说了那句话之后,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了,任凭我怎么跟他说,都一点反应都没有。要不是我读过书,涵养不错,只怕如今早就骂起来了!”
他顿了顿,忽然又语重心长了起来:“炳光啊,我知道你看重这个小子。我也没有跟你抢人的意思。可人如今都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了,便是给了你,你们也没有什么用处啊!倒不如让他留下来吧,说不定还真能成一个活佛呢!”
庞胜说这话的时候,俨然已经有了将李主簿送进佛寺的打算了,再怎么说他如今的面貌也不似作假,既然他真的有心礼佛,便送他去又能如何?难不成还能从佛变成魔不成?别人他还相信些,可李主簿,他是断断不信的。
张炳光却不同意庞胜的主意,他心中自有一段主意。他问庞胜道:“他变成这样,多长时间了?”
庞胜掐指一算,道:“从昨天申时开始,到现在了,差不多有十个时辰了吧?”
庞胜自己也算不清楚这个,但大致不会出多大的错误。他顿了顿,又道:“这么长时间不吃不喝的,可见他的心意是十分决绝的,断断不会随意改变,哎这样的人啊,若是真的
能够成佛,也算他的造化了。”
张炳光却笑了起来,他没有回答庞胜的问题,反问道:“李主簿可曾有过这个方面的信仰?”
“不曾。”庞胜连连摇头,李主簿往日里可是顿顿不能缺肉的主子,就这样的人能有信佛的信仰?又不是酒肉和尚不是?庞胜想到这儿,也跟着叹了口气,从顿顿要酒要肉,能变成这样,实在不易。
张炳光见庞胜还是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也是无奈极了,不由得骂上一句:“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你那点智商莫非被你吃了回去不成?这么简单的东西,你难道也看不出来吗?”
庞胜被骂的一愣一愣的,怎么就这么简单的东西了?他还就真的没有看出来啊!“怎么了?”
张炳光只觉得自己快要未老先衰了,他道:“一个顿顿要酒要肉,从未信仰的人,居然会忽然礼佛,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难道就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
庞胜点点头,他起初也觉得奇怪,他们之间虽然是主雇关系,可到底也算亲近,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心中无比清楚。可他后来睡了一个晚上就想明白了。这李主簿向来心性坚韧不是?他既然有了这个想法,会这么做,也是理所应当的了。
庞胜道:“我原先也想不明白,但如今细细想了想,觉得没什么毛病啊!李主簿本就是个心性坚韧的人,如今又有了这样的想法,自然会为了自己的想法无尽付出不是?这样的举动,在常人来看,是过分了些。可对李主簿来说,实在是不算什么大事儿。”
张炳光见庞胜一副笃定的样子,瞬间不想跟他说话了,这不过就是个傻子罢了,自己往日里怎么就觉得他是个可塑之才呢?甚至还跟他成为了朋友……张炳光觉得,自己要是有机会回到过去,无论如何都会将当初那个觉得庞胜很不错的自己给活生生的掐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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