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靖王府,存鹤堂内。
“哎呦……”
一盏茶前,上官清玥便已醒来,见自己又回到本来的身体,多少安心下来。
只是昨晚经过一番折腾,又搞得浑身发酸,尤其后背被蔚雪瑶砸得更为疼痛。
这是第二次和蔚雪瑶互换,而这第二次惹的事甚至比第一次还要影响恶劣。这家伙,不坑死她便不罢休么?
轻褪下外衫,见脖颈和手臂处出现的好几条带血的抓痕,不由得轻啐一口。
无奈,好在身上揣着外公给的碧痕胶,于是打算擦好药后再出去找曲靖澜和蔚雪瑶他们。
擦好面前的几处,又继续擦脖颈后面的伤痕,只不过由于稍微偏下方了些,自己的手几乎无法够到,反倒累的她坐在床内侧气喘吁吁。
突然,手中的碧痕胶被另外一只手拿了去,并取出些许,轻轻涂抹在其伤口之上。
“呃?”上官清玥蓦地呆愣住,回转过头,只见曲靖澜那副惯有的冰冷面孔映入眼帘。
这家伙,走路没声的么?
“靖……王爷,您来,怎么没吭一声?”
“别动!”曲靖澜眼都未抬,喝止住要起身的上官清玥后,继续着手里的动作,“王府是我的,难道我去哪,还要向你禀告?”
“啊,没有没有,王府之内,自然王爷您最大。”上官清玥打着哈哈,曲靖澜的手指滑过她的皮肤,留下细腻清凉的触感,然而想起昨晚之事,却令她颇为尴尬。
“咳……那个,王爷呀,不知我那个表姐她身在何处?”
“她醒了,本王已派马车先将其送回蔚府了。”
“多谢王爷不怪罪。”上官清玥也不敢动,外衫刚才被自己褪在腰间,香肩露着,谁能想到曲靖澜会突然出现替她擦药,因此此刻她双手只有紧紧死抓住胸前的衣物。
终于,待所有的伤口处理完,上官清玥便第一时间快速套好外衫。
“本王对身材无料的女人不感兴趣,你放心即可。”
“哈?”上官清玥愣怔了下,而后低头偷瞄一眼自己,还……好吧?
“本王竟不知,你原也会偶犯癫狂之症,究竟是何原因?”
曲靖澜的语气淡淡,但他注视着上官清玥的目光,却异常澄澈。
“靖王爷,昨晚的确是清玥喝过头了,并不知自己做过什么,所以才冒犯了王爷,王爷切莫多想。”
唉,还能让她如何解释?只有死不认账了。
“哦?”曲靖澜双臂环抱凑近些许,俊眉微挑,“那你昨晚指责本王金屋藏娇,还非说要做王府的女主人,可是真心?”
“这……王爷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哈,酒醉之话,岂能当真?清玥对王爷可是万分崇敬的......”上官清玥欲哭无泪,唉,为何她就偏偏要必须给那蔚雪瑶擦屁股?不过,今天靖王爷究竟吃错了什么药,是在撩她么?
“也罢,先去瞧瞧程柔吧,她醒了。”
曲靖澜不见痕迹地轻叹口气,恢复了淡漠的表情,首先起身带路。
二人兜转一番,来至程柔所在的房间。上官清玥上前,仔细瞧了瞧缩在床角抱着双臂将头埋进腿间的程柔,心中不免升起同情之感。
亲人去世,自己还因仇恨变成这副模样,只盼案子早日破获,至少为其父,也能为外公讨回个公道。
“程柔。”上官清玥凑近她,并轻轻摇了摇她的手臂。
“......唔。”程柔缓缓抬起头,但见其双目微肿,一圈水汪汪的泪珠,正在眼里打转,“唔......哇......”
程柔一下子抱住面前的上官清玥,顿时委屈地大哭起来。
上官清玥和旁边的曲靖澜都愣了下。无奈,上官清玥只得也回抱着她,并轻声安慰。
“好了好了,会没事的......”
“哇......”程柔并未理会,反而哭的更大声。
听着程柔的哭声,上官清玥不知怎么,心里也不是滋味,不禁悲从中来。程柔可怜,但她自己不也是么?
好端端的,她穿越到这个时空,没有安稳日子就算了,还时刻遇到麻烦。甚至连能否保住自己的小命都还难讲。
另外,为回去现代,她还要去寻那三个所谓的天魁星,可如今连天魁星是圆是扁都不知,怎会不令她难过?
于是乎,上官清玥的双眼也逐渐朦胧,泪水顺着腮边无声滑落下来。
“上官清玥。”曲靖澜皱皱眉,见她不明所以也哭了,心中貌似有些别扭,便上前拍拍她的肩膀道,“你们两个若都哭够了的话,可暂且先吃点东西,然后再进行治疗。”
“呃,那多谢王爷。”上官清玥终于反应过来,方才太过于忘我,然而却忽略掉旁边还有个曲靖澜,“呵,不好意思王爷,我忘了你也在了,叫王爷见笑......”
“罢了。”他的语气中,竟听出些许无奈。
随后,上官清玥将小厮准备的粥水小心喂食给程柔,并用银针再次为她扎过几处穴道,待其安稳睡去后,才起身面向曲靖澜。
“王爷,近几日还是先稳住她的情绪为好,这病并非三两天便可去除的,有些敏感的问题,等她病情有所好转后再问也不迟。”
当然,待她病情好转,自己至少还可以尝试再次催眠。
“好......那你先回去休息下,明日本王派人去蔚府接你到刑部,去看看常来的尸体。”
“多谢!”
刑部,内堂。
“大人,查验常来尸首的仵作已传来消息……”书房内,一名侍卫打扮的男子向钟离俊卿汇报着情况,“从尸首来看,所中之毒,与先前的鸿兴绸缎庄老板程枫是相同的。”
钟离俊卿闻听微愣,随即放下手中的毛笔。程枫,便是程柔的父亲。对外虽言他被官府抓去死于牢内,而实情,则是中毒身亡。为不打草惊蛇,钟离俊卿和曲靖澜暗自调查此种毒,奈何目前却依旧不明朗。
“知道了,让各兄弟务必小心为上。”钟离俊卿叮嘱道,“有何情况即刻回禀。”
“是!”侍卫领命告退。
钟离俊卿背靠在藤椅上,不由得思虑万千。以前的自己,闲得发慌,想找点事忙都难。谁知,最近反而疑惑连连。
“咣当……”钟离俊卿正闭目养神之际,书房的木门被人一下子推开,发出很大的声响。
“死小子,你以为躲在这就没事了吗?”
“呃……”钟离俊卿见到来人,顿时满脸无奈,“娘,您这是又做什么?唉,家里还有我刑部的大门,都让您弄坏三扇了!”
“你这臭小子,为娘整坏几扇门便心疼了?有本事,赶紧给爹娘讨个媳妇儿回来,生几个胖小子也让我们做老人的高兴高兴……”
钟离俊卿的母亲——冯秀灵抬手指着他,“你呢?可倒好,那么多小姐中意于你,你却整天都不着调,还经常跑得不见踪影。呐,所以啊,今日趁你晚上的生辰宴,就从一些差不多门当户对的小姐们当中至少给我选个出来,听到没!”
“什,什么?”钟离俊卿呆愣当场,他不是交代过不要办什么生辰宴么,娘怎么……这非是要让他变相相亲啊?
“什么什么嘛,娘告诉你,你今天老老实实地选便罢了,如若不然……”冯秀灵呵呵一笑,表情阴险至极,“你晓得为娘的手段的。”
“唉,娘……”钟离俊卿苦哈哈地哀叹几声。他怎会不清楚自己老娘的手段?连老爹这些年都被她治得顺溜服贴的,何况是自己?
“娘,您先别急嘛!”他转了转眼珠,然后讨好地按住她的肩,让其坐在椅子上,“儿子知道爹娘操心这件事,所以也并非不往心里去,话说……如今,其实儿子已经有意中人了……”
“嗯?真的?”冯秀灵连忙抬头看着他,“嘁,你小子鬼灵精怪的,八成在唬娘呢,才不信!”
“儿子怎能骗您呀?”钟离俊卿摆出副无辜的模样。
“哦?那你倒说说,是哪家姑娘?”
“那个……究竟是哪家姑娘,儿子想暂且保密。但是……”钟离俊卿边说着,边走到书架前,拿出个小盒子,递给了冯秀灵。
“呃……荷包?”冯秀灵打开盒子,眼前突然一亮。这枚绣有鸳鸯戏水的红色荷包,色彩鲜明,针角功夫独见真章,一看便知出自大户人家的闺阁小姐之手。
“哎呀,你瞧你,都有了意中人,怎么没跟娘说啊?”
“呵呵,儿子是想届时给您个惊喜而已。”钟离俊卿傻乎乎地笑了笑,但多少觉得有些心虚。
上官清玥,对不住咯,眼前情势所迫,本大人只得先利用你的荷包顶坑了。
昨晚,上官清玥在王府内跑的匆忙,不想随身的荷包竟掉落在地。本想送还给她,没料想又发生后续的事情,所以才拿了回来,待下次见面时还她。
“好好,不错,这下,娘跟你爹明年是不是就有希望抱孙子了?”冯秀灵难掩兴奋之情,用力拍了拍他的胸膛,“行,你小子,一定努力!”
“啊,呵……”
钟离俊卿含糊其辞回道,暗自却汗流不已。
“啊,儿子,娘呆会儿让人给你送套新衣服,晚上好穿啊!”冯秀灵光顾着自己高兴,差点忘记也该替儿子打扮一下。
“娘,我不缺衣服穿!”
“不成不成,你怎么也是快做新郎官的人了……”冯秀灵摇一摇手,“要比之前更体面些才是!”
“我……”
“别婆婆妈妈的啦,娘去忙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