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心心点点头,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听着妈妈告别的话语,心里堵得厉害,脑子里乱哄哄的,鼻头发酸,泪水又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落。
白柳站在那心心身后,踟蹰了好大一会儿,她紧绷着脸皮,终是一咬牙,说出了那件天大的事:“心心,明天你就搬去城里表亲苏伯伯家住吧。”
“咣当”一声,那心心手里的水晶音乐盒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妈,你不要我了吗?为什么?”那心心还保持着拿音乐盒的姿势,满脸不可置信。
白柳看着碎了一地的音乐盒,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妈,你说呀!为什么!”那心心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白柳紧抿着嘴唇,不敢看那心心的眼睛,几秒钟后,才小声说:“但是手术费太高了,要好几十万。因为他生病,他爸爸无暇顾及公司,公司倒闭了。他们没有钱,我也没有钱,我们没有钱。他们找我要钱,我没钱,找他们,可是我儿子,生病了……”
白柳眼圈泛红,哽咽着絮絮叨叨,语无伦次了几分钟。
那心心打断白柳的话:“那跟我去表亲家住有什么关系。”
“心心……”白柳向那心心走近两步,伸手拉住那心心的手。
那心心一把甩开白柳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不甘心地问:“为什么!”
那心心听了白柳的话,瞬间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心里所有的防线都土崩瓦解了。
那心心:“就因为他叫了你一声‘妈’?”
白柳摇了摇头:“不一样。”
那心心忽的就笑了,眼泪却掉得更凶了,她说:“呵呵,对,不一样,他是你亲生的,我不是。”
“我知道了。”那心心说着就往门外跑去。
那心心右脚刚跨出门外,就迎面撞上隔壁家的王奶奶。
王奶奶看到那心心还没来得及止住的眼泪,走近那心心跟前,心疼地说:“丫头,说,谁欺负你了,王奶奶帮你出气。”
白柳帮那心心抹了抹眼泪,说:“心心,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那,我走了。”
白柳回头看着那心心,拍了拍她的手背,说:“傻孩子,苏家生活条件好,他们人也好,你会过得好好的。但是跟着我,只能吃苦。”
“只要跟着你,我不怕吃苦。”那心心倔强地说。
白柳说完,不给那心心反应的时间,便强硬扳过她的肩膀,迫使她转身面向往苏家的方向。
“去吧,别回头。”白柳说着也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终究,她还是没等到她的妈妈出现,她把行李随手丢在地上,她蹲下抱着自己的小腿,她把脸埋在双膝间,失声痛哭了起来,她的肩膀像筛子一样抖得厉害。
那心心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只听得“哇嗷”的一个声音在那心心头顶响起。
苏临风看着眼前这个眼睛红肿、脸也有些浮肿、头发乱糟糟的女孩,仿佛见了鬼一般,往后退了一大步,伸手指着女孩,说:“你你你,你谁啊,你你你,是人是鬼,你你你,谁是你临风哥哥?”
那心心被苏临风滑稽的举动和有趣的话语逗笑了,她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小声说:“临风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那心心。”
那心心这么一提,苏临风想起了昨天白柳在他家下跪的画面,再看看那心心的样子和旁边那个有点大的袋子(行李),太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