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十层的盛唐殿里,几百人吵吵嚷嚷着。
从十层望去,整个西长安尽收眼底。西长安就像一个大工地,到处都是正在建设的楼房,一天一个样。
御前太监郑安民大喊:“皇帝上朝!”
大殿里安静了,人们望着朝台。
大唐皇帝李鸿思第一次在朝会上亮相。
皇帝穿着金光闪闪的大唐龙袍,带着神授皇冠,走了上来。他左后是御前太监郑安民,双手捧着传国玉玺。右后是后宫主管安宁日,双手捧着倚天神剑。
第一皇后朴晴虹走在皇帝后面,穿着浅黄色凤袍,红色的凤凰纹很是显眼。她气质很好,一边走一边望着群臣。
第二皇后东方明月走在朴晴虹后面,同样穿着浅黄色凤袍,红色的凤凰纹很是显眼。她——尽管我和她关系很好,但我依然要指出来——有些紧张,有时候走得快,和朴晴虹要撞上了,然后马上止步;然后又离了好远,于是继续快走赶上,如此反复了好几次。
皇帝坐在中间的大龙椅上。传国玉玺放在左边的桌台上,倚天神剑放在右边的桌台上。
朴晴虹坐在右边的小龙椅上。
东方明月坐在左边的小龙椅上。
群臣三跪九叩,山呼:“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鸿思一挥手:“平身。”
朝会算是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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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刚要说话,皇帝扭了扭身子,对身后的郑安民说:“念念吧。”
郑安民从旁边太监的手里拿过一个金黄色镶红边的圣旨,念到:“新朝伊始,为了天下人民,特此约法……”
巴拉巴拉的,把《协商书》念了一遍。
他念完,下面的人也不管这是在皇宫的朝会,全都嚷了起来。
这些事在辽东已经实行好几年了,然而在内地却是大逆不道的事。
杨明阳一听这个,张着嘴四处看看,和人们一样惊讶。他首先上前,说:“陛下,新朝初建,这些事情不妨慢慢来。”
皇帝:“快快去办。我在辽东办得挺好,人们也很喜欢。”
杨明阳:“辽东是辽东,天下是天下!天下这么大,出事了怎么办?不要说这么多,就算一条也很难办啊。”
皇帝李鸿思皱着眉:“怎么办不成?”
杨明阳:“怎么办得成?就拿第一条来说,平民花钱买士族,这怎么搞?多少钱?钱给谁?平民、士族的权利和义务怎么划分?现在本来就乱,这要是一改,得乱成什么样子?”
朝会的人们都点着头。
杨明阳继续说:“私帮合法,现在就算合法的了,我就不说了。这‘平分土地’怎么分?把谁的土地分给谁?一人多少亩?按照天下平均分,还是省里、郡里、县里、乡里、村里平均分?多少岁的人能分?多久再重新分一次?土地肥沃贫瘠程度怎么分?如果人们不想分,怎么办?如果人们不想种,怎么办?怎么交税?京畿的还好说,其余二十二省,朝廷怎么办?”
杨明阳正在自顾自说着,皇帝李鸿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皇帝:“我说是我想要做,不是说现在做!你们自己商量着做,具体怎么做不要烦我。”
皇帝转身对身后的安宁日说:“你不是负责以前辽东的事吗?”
安宁日看了一眼群臣,说:“嗯……是。”
皇帝:“你说说你是怎么办的?”
安宁日轻轻地说:“我们……我们就像陛下说的那样做的……”
皇帝:“这不就得了。”
皇帝对着几百个大臣说:“我在辽东能做到的,你们怎么做不到?”
杨明阳还想要说话,皇帝挥挥手:“把这圣旨传下去,四十亿人每一个都要听到。好了,退朝!”
郑安民大喊:“退朝!”
皇帝起身走了,两个皇后随后也走了。
于是,第一次朝会就这样结束了!
几百个大臣有些疑惑,但还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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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群臣不解,我却挺高兴。
我甚至想,假如我是皇帝,也要这样做呢。当初在辽东的大清帝国,我就觉得大清皇帝安宁之和大清皇储安光旭算是最好的皇帝和皇储。尽管他们不幸身死,但这项新政还是保留下来,并且让辽东成为最强大的省份。
这些措施每一样都是人心所向,每一样都让人民更加幸福。当然,换句话说,这些措施每一样都让士族厌恶,每一样都让士族、官僚更加难过。因此,它们被百官所抵制,自然很正常。
假如这项措施十几年前就在大明实施,我还做毛的太监啊!直接去旅游了,就像古书中的“唐僧”“徐霞客”“马可波罗”一样。我会先去帝京看看皇宫,然后看看川长城,看看草原,看看沙漠,看看大海……
正想着这些事情,有太监对我说:“赵大人让你去一层启夏殿一趟。”
此时我已经走到七十四层。作为皇官的三号人物,我在皇宫有几百平方米的书房、办公室、娱乐室、寝室等等。
听到赵余央喊我,我挺不高兴的,不过还是下去了。
启夏殿旁边的侧屋里,门后站着一堆守卫,保卫相当挺严。
我一进去,里面一屋子人都在看着我。
里面有朴晴虹、赵余央、杨明阳、张强生、东方永白、陈恩泽、吕承志、林立,此外还有十几个不认识的——当初拥戴李鸿思称帝的时候,我见了他们一次,他们是各省代表。
我想说:“哈哈,你们又要变政吗?”
又觉得还是不要开这种玩笑了吧!
我说:“干嘛呢这是?”
朴晴虹说:“开个小会。”
我:“什么会?”
朴晴虹:“朝会。”
我:“你们敢私下开朝会!”
赵余央:“不算朝会,通风会而已。他们本来说不让你来,我觉得你还是懂点,因此就把你叫来了。”
我疑惑地望着他们。这算什么?新的元老会?继续玩架空皇帝的把戏?
杨明阳:“今天皇帝突然就发了这个圣旨,我们完全不知道。你对他的圣旨怎么看?”
我:“什么叫‘我怎么看’?‘圣旨’之所以叫‘圣旨’,是因为它根本不需要别的看法。你们这群家伙,竟然背着皇帝开会!”
赵余央冷笑:“你也配说这种话。”
杨明阳:“我们把你找过来,是来问你,你觉得李鸿思的圣旨怎么样?你觉得这做法好吗?”
我仔细想着他的问题。一万个回忆和一万个想法同时涌现在脑中,而且它们是相反的,这让我头痛欲裂。历经了几秒“醉生梦死”的美好感觉,我觉得以后再也不能好好思考了。
我说:“什么‘好’‘不好’?这是什么意思?天上掉馅饼好不好?当然好,然而,这个‘好’有什么意义?一个人好,必然对另一个人坏,那么‘好’还有什么意义?”
杨明阳盯着我说:“这是啥意思?”
赵余央继续冲我笑。
我说:“我真不知道,我现在头好疼。但是我知道,你们开会的目的就是要抵制圣旨。你们在找各种理由,最后会抵制圣旨。因此,你们总会找到理由,抵制圣旨。那么,为什么不直接抵制圣旨,反正你们都会找到理由。”
杨明阳:“你支持不?”
我有点吃惊,望着他,然后看了那十几个人。什么时候我也能决定这种大事了?
我对他说:“我不说,我也不负责,我也不会管你们。”
狭窄的房间里有些尴尬,一片寂静。
杨明阳终于发话了:“皇帝比我小六岁,他经历的事太少啦,考虑也不成熟。”
他这话刚说完,外面传来整齐的声音:“陛下!”还有磕头的声音。
门一推,大唐皇帝李鸿思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