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启夏殿剑拔弩张!
皇宫是张强生的地盘,里面有几万皇军守卫。
皇宫外面是一万多赵余央的“禁军”。
西长安有几十万杨家府军,一百多万辽东省军。
大长安区有两百万杨家府军,五百万辽东省军。
京畿还有几百万依然忠于大明朝廷的皇军、部军、族军、府军、保甲军。
各省军队也往长安开进,尤其是岭南!
岭南海军载着大批岭南陆军正航行在长江上,前锋已经抵达襄阳——而金陵的刘兴朝竟然不管!
哦对了,大汉皇帝刘兴朝还控制着东部海岸,而各地的邪教匪帮也非常嚣张。
天下似乎要真的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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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明阳握住朴晴虹的手,阻止了她的发怒。他对着所有人喊道:“大家都安静!”
人们不再说话,盯着杨明阳。
杨明阳:“现在朱照定死了,无论什么原因,他已经死了!皇储朱鸿鼎也死了,他的手下也死光了。你们真心想为他报仇?骗谁呢?当初他要称帝,你们不都是反对吗?怎么现在都成了大明忠臣?”
人们还要说话,杨明阳说:“当初钱照定要改姓后当皇帝,我就坚决反对,可是,他还是强行称帝了。我摸着良心说,我没杀他;但是,如果我能杀他,肯定要杀他。”
人们死死地盯着他。
杨明阳:“你们不要看我,我不会做什么第一士族,也不会称帝的。”
所有人都说:“那你要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天下大乱了!”
杨明阳大声说:“我建议李鸿思当皇帝!他是先帝朱照天的嫡三子,也是朱鸿华的三弟,他可比什么钱照定、朱照定合法多了。”
人们议论纷纷。
有人说:“皇族改姓,就永远是士族了,跟皇族再没一点关系!就算他是嫡三子,有什么用?”
有人说:“李鸿思这个人太好色,整天溜达着玩,不行的!”
有人说:“李鸿思太懦弱了,连兵都没几个,不行的!”
人们还要多话,杨明阳说:“闭嘴!我现在马上把李鸿思叫出来。你们爱说就说,但如果他当了皇帝,他想起你们说的话,嘿嘿,你们看着办。”
杨明阳朝大门拍拍手,李鸿思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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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思穿着笔挺的黑色西服,系着红色领带,穿着锃亮的皮鞋,英姿飒爽地走了过来。
他身边是贴身太监郑安民、安宁日,他们身后是一群皇军和禁军。
李鸿思走到圆桌旁边。
他望了一眼透明棺材里面的朱照定。
棺材已经被盖上,但不时会传出一丝腐臭的气味。朱照定的肚子已经炸开,粉红色的肠子冒着浅绿色的气泡,里面的苍蝇在里面飞舞,外面的苍蝇在外面飞舞。
李鸿思望着朱照定,皱紧眉头,眼珠一动不动,不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
杨明阳和朴晴虹挪了挪屁股下的椅子,郑安民拿起另一把椅子,放在杨明阳和朴晴虹的中间。
李鸿思望了一眼大家,坐在了中间的位置。现在,几十个人只有他一个人坐在“坐北朝南”的位置上。
大家都不说话了。杨明阳说得很对,如果大家乱说话,等李鸿思真的当了皇帝,那可就和皇帝结下梁子啦。
李鸿思身后的郑安民说:“我从小就跟着十皇子朱鸿思。他是先帝朱照天最喜欢的儿子,从小就深明事理,一向为国为民。”
圆桌上有人笑出声来,不过马上停住。十皇子朱鸿思一向有迂腐、好色、任性的名声——不过呢,这对一个皇子来说已经算不错的啦,皇储朱鸿华和王储朱鸿风的名声才是真的臭呢!
郑安民身后的安宁日说:“当初刘兴朝叛乱,大明仅在山东一省苟延残喘,此时李鸿思在辽东称帝,建立大唐,举起对抗逆贼的大旗。我亲眼看到他把大唐治理得井井有条,不然现在的辽东为什么是天下第一?当初就是他带着一千万唐军杀回长安,把天下还给他大哥朱鸿华。这是什么精神?你们有谁做得到?当初刘兴朝称帝的时候,你们都在干什么?”
他这话说完,人们陷入沉思,有些人还点着头。
杨明阳说:“我推选李鸿思当皇帝,这全是为了天下着想啊!大家打来打去,为了什么?你们真能打赢?最后大家还不是一起输掉!”
大家不再说话,不说行,也不说不行。
此时,李鸿思说话了,他说:“很久前,我就希望天下太平,人们安居乐业。我希望人人独立自由,我希望人人幸福美满,我希望每个人道德高尚,人人和谐友爱,我希望天下公正平等,永远不要再开战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但如果我当皇帝,我一定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无论付出多少代价!”
大家望着他,表情复杂。
大家继续不说话,不说行,也不说不行。
杨明阳说:“怎么样?说话啊?”
大家还是不说话。
朴晴虹说:“默认了?”
人家吵了起来:“‘默认’是什么意思?默认什么?”
朴晴虹:“默认我们家鸿思当皇帝啊!”
人们说:“你在说什么啊?我们说他当皇帝,他就是皇帝?皇帝哪儿有这么当的!”
杨明阳:“好了!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你们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别藏着掖着了!”
一个人说:“河北税赋太高!去年一年就翻了一倍!朝廷前年说永不加税,说话当放屁呢?”
李鸿思说:“那就和以前一样,不加税。”
一个人说:“朝廷在我山西驻扎大批皇军,这是什么意思?”
李鸿思说:“调回来。”
有人说:“朝廷在江南抓捕私帮,把全省搞得百业萧条!”
李鸿思说:“以后不抓了。”
有人说:“朝廷在中原到处抓江湖人,搞得武林人士怨声载道。”
李鸿思说:“朝廷和江湖和解,以后再也不管他们了。”
有人说:“辽东在我山东占了两个县,朝廷竟然同意了!朝廷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能这样干?”
李鸿思说:“还给你们。”
朴晴虹却喊出来:“凭什么?这都说好了的……要拿就自己抢回来!”
李鸿思皱着眉望着朴晴虹,说:“要不,先还一个?”
朴晴虹抬高声音说:“我只是为了打刘兴朝!难道你也把他大赦掉?”
李鸿思说:“如果他投降,大赦也是可以考虑的。”
人们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杨明阳说:“辽东确实过分,共治朝廷也过分,山东的黄河口怎么能给了辽东?”
朴晴虹冲着杨明阳说:“关你什么事?”
李鸿思此时说:“我想了好久,不如就算山东租借给辽东的,怎么样?黄河口两县依然是山东的,朝廷钦定地图上还是照着以前的地图画。”
朴晴虹:“凭什么?山东想要,自己来抢……”
杨明阳握着她的手,对着她使眼色:“你别说了!”
朴晴虹把手臂抱在胸前,不再说话。
李鸿思看了看她,看了看杨明阳,说:“朝廷宣布黄河口是山东的,至于你们之间是怎么租的,你们自己商量,大家互相给个面子。怎么样?”
山东代表还要争吵,旁边的人拉着他。两人商量了会儿,最后他说:“山东同意了。”
朴晴虹没好气地说:“好吧!”
接下来,每个省的每个代表都把他们的要求说了个遍。
我不知道李鸿思是真傻、真坏还是装傻,为什么他把每个人的愿望都同意了?很多都是明显矛盾的啊!
比如有人说价格太高,他就说朝廷要控制价格;有人说朝廷管制价格太严,他就说朝廷不管价格。有人说流民乱窜,他就说要严控流民;有人说人民钳制严酷,他就说自由迁徙。有人说人民没有信仰,他就说要坚定信仰;有人说朝廷对人民洗脑,他就说要信仰自由。有人说平民被士族所苦,他就说要让平民自由幸福;有人说士族不受平民尊敬,他就说要让平民懂得尊卑秩序。
突然想起一件事。我爹总是对我说:“你要节约粮食,有了馒头一定要吃光;你要吃得好,不要吃撑了,也不要饿着。”坦白说,我根本做不到这两点啊!你要么浪费粮食但吃得好,要么节约粮食却撑死或饿死,怎么可能又节约粮食又吃得好吗?我刚来皇宫的时候,整个皇家仓库全是我负责,我望着堆积如山的山珍海味,完全没了主意。当我是屎户的时候,我总是把一切东西吃得干干净净,一点也不剩——或许是为了节约,或许只是人类的本能,或许是为以后的饥饿提前储备能量,或许是因为习惯,或许是听爹的话,——谁知道什么原因?当我有了整个皇家仓库的食物后,我要么节约而吃得撑死,要么不节约而陷入道德自责……与此同时,我的身材一会儿暴瘦一会儿暴胖,心情一会儿亢奋一会儿低落……很多年后我才明白:一切道德都是扯淡,人应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道德只是为现实秩序服务的人造理由,就像建立在流沙之上的楼阁……
我望着李鸿思。
李鸿思一副侃侃而谈的派头,你看他,他正说着:“我要让馒头价格降低,让人人吃得起馒头;我要抬高馒头价格,让馒头户发财致富。我要让平民和士族一样高贵,我要让士族比平民更加高贵……”
人们高兴地鼓掌,杨明阳和朴晴虹满意地看着他。
看来,人们已经准备拥戴这个新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