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没交集，不代表以后没有。”沈渝笑了下，金属质感的眼镜框为他增添了温文尔雅的气质，让他眼底的锐气不那么逼人。
文笙挑眉：“您这是打算要开拓新业务？”
“不行吗？”沈渝笑，“还是文小姐觉得，沈某没有能力做好这块业务？”
文笙翻了翻文件，笑道：“也不是，沈总的能力我自然是相信的，您的眼光十分独到，如果有机会合作我肯定不会拒绝。只是……”
“只是？”沈渝听到文笙前面的那些夸赞，脸上的笑容微微放大，等后面那句转折时笑容也没淡下来。
老实说，他认为他给出的条件已经非常优渥，就算季霆渊真的要跟他竞争，他也不一定会输，所以他还是很自信文笙会答应合作的。
文笙脑子里闪过季霆渊的脸，跟沈氏集团比起来，其实和“廷生世纪”合作起来优势更大，就算她再不待见季霆渊，也不得不承认“廷生世纪”的相关业务和她们有很大的重合，早在相关行业就积攒了优势。
说起来，“廷生世纪”这两年的事业版图，居然跟“wen”的发展方向极为一致，甚至还能为她们公司保驾护航，不得不说十分契合。
如果为公司考虑，自然还是“廷生世纪”更有合作前景，沈氏集团开出的条件确实很丰厚，文笙也有点心动，但她总觉得差点什么。
这些考虑也不适合说给沈渝听，文笙淡淡笑了一下，抬起头看向沈渝：“只是‘wen’毕竟不是我的一言堂，我还得考虑其他高层的意见。就我个人而言，是很期待合作的，但合作到底能不能成，还需要留待考察。”
文笙用词很严谨，既不会让沈渝觉得被冒犯，也不会让他觉得不高兴。
“这是自然，我也知道‘wen’风头正盛，应该有不少公司想要跟你们合作，所以你们谨慎些是应该的。合作方案已经给你了，其他条件我们也不是不能继续谈判，不过你们现在应该正处于用人之际，合作方还是要早点定下来比较好。”
在商言商，文笙跟着点头，很诚恳地说：“这是自然……这样吧，沈总再给我们两天时间，两天之后我再约您详谈合作方案，看到时候能不能定下来，如何？”
“当然，我等你的消息。”沈渝表现得落落大方。
文笙不由舒了口气，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沈渝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口感醇厚，不愧是杰西卡亲手磨出来的咖啡。
他笑了笑，看向文笙：“公事聊完了，文小姐，现在介意聊点私事吗？”
文笙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沈渝，倒是没像面对季霆渊那样排斥，笑着说了一声：“当然不介意，沈总想聊点什么？”
“我记得我们之前还算是朋友吧？”沈渝有些无奈，“私下聊天能不能不要称呼我沈总，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文笙想到之前沈渝为自己提供的帮助，想了想还是妥协：“沈渝。”
“这样听起来舒服多了。”沈渝勾唇浅笑，语气难得有些俏皮。
文笙也跟着笑：“那你也不要一直称呼我什么文小姐了，叫我wen吧，在这里他们都这么叫我。”
“文？”沈渝说着叫了一声，突然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让我叫你笙儿。”
这个称呼，他在颜冉那边听到过几次，带着亲近，他早就有所意动。
文笙听到这个过于亲近的称呼，眉头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片刻后语气就恢复了淡漠：“这个称呼一般我爸妈叫的多，但现在他们离开了，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了。所以……你还是叫我文吧。”
沈渝注意到文笙的情绪不太高，知道自己刚才可能说错了话，忙道：“抱歉。”
文笙摇头，“这没什么……”
“我不止是为刚才的事感到抱歉，还有三年前……”
文笙猛地抬起头看向沈渝，半天没有说话。
沈渝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轻声道：“三年前我没能注意到你的情况，所以没能及时向你伸出援手，等到消息传出来之后才想去补救，可那时已经晚了。后来我好几次想要联系你，但都没能联系上，这件事在我心里一直有个疙瘩……”
文笙莫名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当年的事对她来说实在是个太大的打击，她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竟是忽略了身边其他朋友的感受。
“不，这不怪你。”文笙说，“也谢谢你一直记着这件事，但这事与你无关，你也不用愧疚。再说，我现在也过得挺好的。”
沈渝深深看了她一眼，片刻后才说：“你真的过得好吗？”
文笙一怔，莫名有点无所适从。
掩饰性地拿起杯子喝了口咖啡，然后被苦得微微皱了皱眉，刚刚她拿的好像是季霆渊的那一杯，杰西卡没有给加糖，并不符合她喜欢的口感。
“我挺好的，真的。”文笙含着舌尖的苦涩，对沈渝笑了一下：“不管怎么说，你的这份情谊我记下了，我真的希望后面我们能有合作的机会。”
沈渝看着文笙的眼眸中透着深意，但因为有镜片的阻挡并不能看得太真切。
他叹了声气，然后才对文笙说：“好吧，是我刚刚说错话了。先不谈这个，马上要下班了，介意老朋友一起约个饭吗？”
听到这话，文笙下意识地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确实快到下班时间了，看着面前的沈渝，哪怕是为了沈渝刚才说的那番话，她也要给对方一个面子。
正想答应下来，杰西卡就走过来敲了敲会客室的门。
文笙的话头止住了，转头看向杰西卡：“进来。”
杰西卡大大方方走进来，手里还握着个手机。
“boss，总部那边来了电话，有个项目可能需要跟您连线解决。”
文笙回忆了一下，立刻站起身：“是索菲亚的那个走秀吗？我想起来，她是不是还有几件衣服没能设计好？”
“是的，她希望您能给她提供建议，您知道她不太信任我们的设计师，只信任您。”杰西卡一边说一边扫了沈渝一眼。
沈渝哪里还不知道她的意思，笑着站起来：“看来文你今天应该没空跟我出去吃饭，那就改天再约吧。”
文笙充满歉意地说：“真是对不住。”
“没关系，那我过两天再来。”说着还扫了杰西卡一眼，眼神似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