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婷的声音里带着薄凉，往日的她表现大不相同。
季远之敏感地察觉到，一直以来都对他格外痴迷的女人，如今竟然出奇的冷静，眼眸中仿佛要沸腾的爱意也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
他暗暗心惊，难道楚婉婷真的彻底醒悟过来了？
不，不会的，如果楚婉婷真的能离开他，那她早在三年前就离开了，才不会跟他继续扮演恩爱夫妻这么久，都没有一句怨言。
心中对楚婉婷越发不屑，口头上却要哄她：“婷婷，我不是真的在怪你，再说我跟你动手我也有错，我刚才那么说，只是因为有点着急。”
他又恢复成文质彬彬的模样，看着楚婉婷的眼神里带着无限深情。
以前楚婉婷最爱被季远之这么注视着，因为她能从这些眼神中感受到自己是被爱被需要的，可如今跳脱滤镜来看，季远之的深情是那么敷衍而虚假。
楚婉婷突然笑了起来，只是眼尾莫名发红。
“真的没怪我吗？那真是太好了，我差点以为你又要跟我发脾气。”
她的声音里似乎藏着惊喜，季远之有些不太自然地避开楚婉婷看过来的视线，柔声说；：“没有，疼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怪你。”
楚婉婷唇角微微上扬，说：“远之，你真好。可是，我脖子上有伤，是真不能陪你出席招商会，怎么办？”
季远之眼底划过一抹幽光，片刻后将楚婉婷拥进怀里抱住，说：“没关系，我来想办法。”
“哦？你准备怎么办。”
季远之想了想，说：“就随便找个女秘书陪我去好了。”
楚婉婷笑了，突然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这里倒有个很好的人选可以推荐给你。”
“哦？是谁？”季远之来了兴趣。
以往楚婉婷总是防着他身边的任何女人，因为她嫉妒心极强，对季远之又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占有欲。季远之身边的助理和秘书几乎都被换成了清一色的男人，只有少数几个有家室的女秘书能够在季远之身边留下。
所以楚婉婷今天居然说会有女秘书推荐给他，这让他怎么能不意外。
楚婉婷特意卖了个关子，笑说：“你明天早上就知道了，放心，绝对是个抻敨的大美女，不会让你丢面子的。”
季远之心中不以为然，但他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把楚婉婷惹毛了，万一她跟自己闹起来，把他苦心经营的好形象给毁了，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好，都听你的。”季远之靠在楚婉婷耳边低声轻语。
楚婉婷将自己缩进季远之的怀抱深处，殷红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
翌日。
文笙换上了季霆渊给她准备的新礼服，有些害羞地扯了下裙摆。
“太美了！文，相信我你今天肯定是全会场最美的女人！”杰西卡发出惊叹，然后疯狂在旁边鼓掌。
文笙无奈回头：“你哪次不这样说。我现在怀疑你，根本就是毫无感情的夸夸机器，是不是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就会给我灌迷魂汤。”
“哪有！”杰西卡扬眉否认：“我可是实话实说好吗？因为不论看多少次，你永远是我心里最美的存在！”
文笙不跟她争，因为跟这种自带滤镜的人没什么好争论的。
“美是真的美！衣服是，人也是！就是总觉得你脖子上空荡荡的，我去找找有没有其他首饰给你搭这件礼服。”
说着，杰西卡回头就要去翻箱倒柜。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
“谁啊？”杰西卡脚步一顿，只得中途折返去开门。
门被打开，穿着一身黑色亮片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西装袖口还有两位造型别致的袖扣，看上去有点像卷云。
杰西卡的目光在他的服装上掠过，这才看向男人身后的江忆寒，有些不满地问：“你怎么老是阴魂不散？”
江忆寒一噎，心说这里是他三哥的家！他还不能出现了是吗？
刚想怼回去，杰西卡已经率先转移视线，请季霆渊两人进去房间。
季霆渊也没说帮江忆寒反怼，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穿衣镜前的女人，眼底浮现一抹惊艳，立刻快步走上前，一把拉住了文笙的手。
文笙回头看到季霆渊那火热的眼神，动作不由一顿。
“你……”她的目光停留在男人的袖扣上，而后眼神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火速收回。
这对袖扣……她没想到季霆渊居然还留着。
男人身价破亿，然而这对袖扣的价值却远远配不上季霆渊，况且……如果文笙没记错的话，这对袖扣当初还是自己刷他的卡买下的。
“你真美。”
简简单单三个字，通过季霆渊的嘴里说出来，却比从杰西卡嘴里说出来要可信的多，或许是因为男人的语气太过诚恳，又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神太过灼热。
文笙立即将手从季霆渊的手里抽开，冷淡而有礼地回：“谢谢。”
或许是早就对文笙的冷漠免疫，男人自若地收回手，转身去叫站在门口没跟进来的秦烟：“把东西拿进来。”
文笙迷惑抬眼，就见秦烟挂着温柔笑意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个木质的托盒。
光看那盒子的成色和质量，就能看出价格肯定不低，然而当秦烟走近之后，文笙才不由跟着倒吸一口凉气。
无他，只因为盒子里躺着一组天价的钻石首饰！
“永恒至爱！”旁边的杰西卡比文笙更激动，，猛地拔高声音喊出来。
季霆渊笑着从盒子里取出项链，对着文笙说：“‘永恒至爱’送给我的永恒至爱，不是很配吗？”
文笙：“……”
她一时呆立原地，竟不知道该为哪件事先做出反应。
杰西卡恨铁不成钢，也不管脚伤还没好，扑过来推了文笙一下，说：“去啊！有了这组首饰，今天你绝对是全场最‘贵’的女人！”
文笙对杰西卡真是无语了，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节操？
这么贵重的东西，是轻易能收下的吗？
而且季霆渊刚才绝对意有所指，她要是真接受了，是不是就意味着接受了季霆渊的告白？
不对，那到底算告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