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见到季远之，就这么高兴？”
前往婚礼的路上，季霆渊看着文笙脸上淡淡的笑意，语气不由带酸。
文笙今天穿着一袭水蓝色抹胸鱼尾裙，用淡蓝色丝线勾勒出的花边修饰身形，腰身上系着一条嵌着宝石的蓝紫色腰带，将她玲珑曲线展露无遗，再加上精致的妆容，身上冷淡从容的气场，活脱脱一个吸睛美女。
看着这样的她，季霆渊心中难免涌起冲动，对她展露的笑容也格外计较。
“我不是因为他高兴。”文笙的回复很简短，淡然的声音好似浸过冷泉。
“那你为什么笑？为了我？”季霆渊伸手捏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她的表情，好似在看她到底有没有在撒谎。
文笙伸手拍开他的手，道：“算是吧。”
算是吧，这是什么回答？
季霆渊的剑眉不悦地拧起。
“你能带我出来参加晚宴，我很开心。”文笙终于还是开了口，语气中带着些许惆怅：“我已经很久没能出来透气了，这感觉就好像学校不上课，突然组织我们出来郊游了一样。”
“你把这当成是郊游？”季霆渊脸色古怪，被她这么一比喻，他感觉自己是个不关注学生身心是否愉悦，只知道补课的黑心老师。
文笙还是道：“算是吧。”
季霆渊仔细打量了一番她的表情，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松开钳住她下巴的手。
文笙立刻把视线转移向窗外，外面的一草一木，都让她觉得怀念甚至心生艳羡，恨不得现在就下车撒欢一场。
她眼里的情绪这么强烈，季霆渊当然也看到了，笑了笑道：“今天晚宴你要是表现好的话，我可以陪你在大街上逛逛再回家。”
“真的吗？”文笙转过头来看向季霆渊，眼里仿佛有星星在闪烁。
季霆渊差点没被她亮瞎了眼，忙不迭地点头应允。
“季总，到了。”
前方突然传来秦烟提示的声音，文笙和季霆渊立刻收敛表情，携手下了车，往婚礼现场走去。
季远之这次结婚花了大手笔，宴请了很多宾客，基本上s市的名流巨贾，有些地位的富商政客，都在此次受邀名单之中，婚礼排场自然不会小。
文笙看着婚礼的很多细节摆设，都跟她当初与季远之讨论时说的相差不远，心里觉得又讽刺又悲凉，对季远之这种人也彻底没有了好感。
都已经要跟楚婉婷结婚了，哪怕他真心负了自己，她也没什么话好说。但季远之是个渣男，一边用这种细节来膈应自己，一边敷衍深爱他的妻子。
文笙听到宴会场上有人在窃窃私语。
“请了这么多人，估计把腰包都掏空了吧。”
“听说这次婚礼楚家出了不少钱，至于季家嘛……”
“季大少前段时间不是整合了文家的产业，有些不得利的小公司就直接卖掉了，有这笔资金链支撑着，他前不久还拿下了两个大项目呢，应该不缺钱吧？”
“文家？哪个文家？”
“还有哪个文家，就是季大少以前那个未婚妻……”
“嘘……文家的女儿来了，她居然还跟在季二少一起来参加婚礼，这……”
“前未婚妻过来参加婚礼，难道都不会尴尬吗？”
“那谁知道呢，啧，嫂子和小叔子在一起了，还一起大摇大摆回来参加大哥的婚礼，这关系可真够乱的。”
……
各种吐槽声不断，文笙脸色惨白，搭在季霆渊臂弯中的手不断颤抖。
季霆渊一直留心观察她的反应，见状立刻将她的手抓进了手心，利眸淡然扫视全场一周，气场瞬间全开，让那些窃窃私语的人立马闭上了嘴。
季霆渊一脸冷峻，带着文笙走到一旁空旷无人的角落，担心地望着她：“你没事吧？”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文笙咬着牙，眼眶通红地瞪着季霆渊，像是一头濒临绝望的困兽。
“告诉你什么？”季霆渊眉头微挑。
“文家产业被季远之整合的事，他卖掉了文家的产业，那我爸妈……”鼻间一酸，她有些说不下去了。
“我该告诉你什么，这不是你早就预料到的事吗，在你签下转让协议的那一刻。”
“我……”文笙被季霆渊的话堵的严严实实。
季霆渊没说错，这一切都是她亲手促成的，如果不是她当初脑子一根弦，把文家产业拱手相让，哪里还会有季远之的风光。
手紧握成拳，文笙脸上爬上刻骨的恨意。
季远之……还有眼前的季霆渊，如果不是他们季家兄弟，她的人生照样一帆风顺，不会被耽误到今天这种地步。
她一定要逃脱这两人的魔爪！一定要触底反弹，将人生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
季霆渊看着她脸上的决绝悲痛，心中也不太好受，之前之所以瞒着她，也是怕她想太多，没想到那些宾客这么嘴碎，居然就这么给揭了老底，让他一点铺垫都没有。
正想说两句好话安慰几句，季霆渊就看到人群突然骚动起来，是季远之带着伴郎团过来跟宾客们打招呼，至于楚婉婷却不见人影，估计是在后台准备后面的婚礼流程。
季远之老远就看到了并肩而立的季霆渊和文笙，看着两人身上搭配的西装和礼服，眼底不着痕迹地闪过一丝戾气，但那情绪很快被他掩盖下来，还故作大方地走到两人面前打招呼。
“自从上次一别，还真是很久没有再见了。”季远之笑得意味深长，还朝季霆渊伸出手去：“小弟，之前还真是感谢你的照顾，你今天能来参加我的婚礼，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看他脸上虚假伪善的笑容，文笙不自在地别过头，神情态度都相当冷漠。
季霆渊却笑着上前握住他的手，同样阴阳怪气回去：“大哥的婚礼我怎么能不参加呢？大哥能得此良缘，我不知道多为你开心。以后大哥就是有妇之夫了，有了自己家庭的人，就该少把目光放在别人身上，要专注家庭才好啊。你说对吗，大哥？”
季远之目光猛地一沉，他当然听出来季霆渊话里是什么意思，当即竟然真的看也没看文笙，笑着道：“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