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次被人玩弄，他倒是可是轻轻松松报复回去。
可文笙呢？老先生一直警告她文笙的心病还没有全好，他回忆起文笙晕倒前的神情，后悔地想起那就是她心病重新席卷而来的表现。
更让他意外的，是公司里的言论。
之前攻击文笙的谣言，他怎么可能真的不知道？悉数被他听了去，却只是玩味地想看看文笙会怎么反击。看着她从没正面跟人争论，而是默默以行动证明自己的时候，他是有些赞许她的。
可这次，他说的那几句气话，都被几个人听了去。等他回神过来要控制那些人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话却传开了。
现在全公司上下都在半信半疑地疯传他说的几句话。
之前文笙带项目相处过的那几个人，一时间也因为替她反驳过几句有些颜面挂不住。公司里面，没有谁能再站出来扞卫她，他为了面子，没狠得下心。
他闷闷地待了半天，想找黎景宸派人帮他找寻楚婉婷，几个小时下来都没有结果。自己这是彻底被一个女人错当枪使啊。
薄唇轻扯，扯出一个凉薄残忍的讽刺笑容。
他忍不住拨通季远之的电话。
“大哥，管好你自己的女人行么？”
以前他只是觉得说话气气季远之是件趣事，今天却全没了兴趣。
“季霆渊，你别什么事都找到我头上。”
“季远之，楚婉婷今天到我公司里来了，你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到了，给我看了一堆你和文笙的亲密照，笙儿已经被你气到医院里去了。”
“什么意思？你又对笙儿做什么了是么？”
“你敢说，这事跟你无关？”
季远之是真的一听他说话就来气，尤其是季霆渊把陷害的帽子扣在他脑袋上时，对他来说简直是和岳飞当年一模一样莫须有的罪名。
他心下清楚季霆渊不过是找他泄火罢了，直接挂断了电话。
文笙一醒，就看见季霆渊正一脸欲说还休的样子坐着看她。
她想起男人那副喜怒无常的面孔，心下正是厌恶之至。
“笙儿，我错怪你了。”季霆渊看她暗暗别过去的脸，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挽回两个人的关系。
她听见季霆渊的道歉，想着季霆渊不过是打一棒子给颗枣子的做法，即便她原谅他，他依旧可以在下次脾气上头的时候，做出什么事情伤害她。
与其如此，他为何不从一开始就继续保持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否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怎样才能迎合男人变幻莫测的心情。
她都没有发现，其实自己心里夹杂着莫名的失落感。
男人忽然好脾气地顺了她，走出去让她自己休息。
接下来几天，老先生都被他请来陪她说说话，生怕她又陷入自我放弃自我毁灭的境地。季霆渊从来都只敢远远看着，不想她情绪失控。
“三哥，最近又和三嫂闹脾气了？”江忆寒都有些见怪不怪了，自己这三哥应该是真的上心了，和文笙感情不错的时候天天把人念在嘴里，一旦冷战就来找兄弟几个喝闷酒，还一脸愁容不肯说话。
他只是闷声应了个嗯。
顾斯屹和黎景宸毕竟比他们几个成熟些，尤其是顾斯屹已经成家了，便给他说了几句哄女人开心的法子。
他只是回答：“这次是我做错了。”
几个人都愣在原地，仿佛听见了什么战乱的消息。
季霆渊何曾跟人低声下气过，他能在一个女人的事情上亲口承认自己做错了，兄弟几个倒也着实是第一次看见。
“霆渊，你上次让我找的那个楚婉婷是什么回事？”黎景宸问他。
“没什么，一个女人罢了，以后你们记着留着心眼就是。”他后来完全冷静下来，发觉自己为文笙想去报复一个女人，还真是气急冲昏头脑。
他手段再狠厉，也从不伤害女人和孩子，母亲的影子总是在那些时刻挥之不去。
季霆渊吩咐手下的人一批批送着文笙平常喜欢的食物。
文笙只是默默看着，在老先生的宽慰下勉强吃着。
有天老先生因事外出，季霆渊给她送东西的人刚刚才离开，她就看见那个水蛇腰女人扭进了她病房。
“文小姐，你好。初次见面，我叫楚婉婷，是远之的未婚妻。”
她当然知道她的身份，只是第一次听说她的名字。
“我们见过，楚小姐，上次谈判，我在你对面。”
文笙没提第一次在餐厅里见到她的事，只是陈述事实一般，想知道眼前女人有何贵干。
“不好意思，当时只顾着看远之了，怠慢文小姐了。”楚婉婷笑嘻嘻的，一双狐狸眼闪着精光，让同为女人的她都有些被楚婉婷迷住的感觉，只听见楚婉婷继续说：“不过，要是我早知道文小姐长得这么好看，我一定早些拜访。”
文笙听不出她的话里面到底有什么地方奇怪，总之让她隐隐觉得不太自在。
“季霆渊让你来的？”他要是故意搞个女人来报复她，这种把戏，她还是信他做得出来。
“不是，是我自己想一睹文小姐芳颜。顺便想来跟文小姐说几句话。”她还是那副看似恭维的样子。
她就好像硬生生等着文笙开口请她继续说，一副笑脸看的她头皮发麻。
“文小姐，前阵子我到过季霆渊办公室，给他送去了几张照片，不知道文小姐有没有有幸看见呢？”
“是你？为什么陷害我？”
文笙从没想到，尚且算素昧平生的女人居然有这样深不可测的手段。
“我只是想警告文小姐，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不要轻易去碰而已。”
楚婉婷渐渐冷眼，精致冷艳的妆容凸显她的气场，就像被抛弃的妻子正在义正言辞地扞卫自己最后一丝尊严。
文笙冷笑，冷漠地回答她：“楚小姐怕是不明是非，季远之找我，是他的事情，我早就和他划清了界限。”
楚婉婷从包里掏出一只录音笔，晃了晃，眼睛眯起来：“就猜到你会这么说，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接着，她看见楚婉婷兴奋地像得了心心念念糖果的小孩，急切的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