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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九章 有朋远来不亦悦(1 / 1)

<>天暗了下来,一抹昏黄的灯光淡淡地投在院子中间。

秦正走到院中,抬头看着阁楼。

我又差点忘了,院中还有我娘,她是我娘,明明是最应该照顾我们的人,可是我在这关头都没有想起能仰仗她些什么。燕错也没有,所以他去做饭了。

“别对他要求太多,始终还是个孩子。自古男子不入厨肆,他已经做得很好了。”娘轻声道。

“他不懂得你的饮食习惯,粥做成饭也就他这样的粗人吃咽得下。况且是他自己提议要自己买菜做饭,提点口味上的要求并不过份吧?”秦正有些小任性,也只有在我娘面前才会这样。

“我上次听他在问酒家小二叫菜送饭的月银是多少,许是想为飞儿省些银子吧。”娘悠悠道。

我一阵惆怅,爹自小予我暖衣裕食,虽然他离开得早,但也有笔小小积蓄供我生活支出。再大些我有一技之长也不致于过得贫寒,而燕错与叶心却相依为命,他一直都很节俭,刚来镇上时连最举杯楼最普通的客房都住不起,我自己对银子使处向来都不拘小节,而燕错却还会为我计算着省些银子……

接下来的日子,好几天,浑浑噩噩,这样的日子很孤独,不用吃饭也不用睡觉,不会累也不会游神,时间变得很长,陪陪宋令箭,沉睡的她很安详,没有皱眉,但也没有笑意,不知道她在睡梦中回顾些什么,也许还是一片白色——她一直放不下埋葬游无剑的那场雪崩,忘不了数个日夜在日茫荒界中的孤独找寻么?

游无剑对她有多重要?

游无剑即是宋令箭最重要的人,又是上官衍未婚已悔的未娶人,我突然有点羡慕她,羡慕到有点心痛,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在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两个人心中都扮演着不能忘怀的角色?

就几个月前,这个名字对我来说甚至都是陌生的,可是无形中它却与我有所相关,这种感觉真的很微妙。

那块变了形状机关精密的玉牌仍旧安静地握捧在宋令箭手中,我好想拉拉那条黑色的牌绳,再仔细看看这属曾经挂在游无剑身上的信物,不知道上官衍认不认得呢?

无所事事,一直胡思乱想。

陪着夏夏的时候,就开始编织她的未知的身世,总觉得她也不一般,至少也得是哪家的富家小姐,出街游玩不慎被拐子拐走之类的,不然哪会有这么标致可人的小姑娘呢。很难得看到一直忙碌的夏夏会这么安静地睡着,平时总是我醒前她已经忙完一大遭,照顾我睡下了她才去睡觉,这两年她也不像以前那样粘我总要陪我睡觉了,长长的睫毛翘翘的鼻子,平时总习惯她吱吱喳喳地罗索着,都忽略了她在慢慢长大,也会有女儿家的心事了。

黎雪每天按她所说的时间来,为我与夏夏收拾,陈冰有时候会陪着来,搬扛点东西,但是他们没什么话,陈冰送到了就离开,黎雪最多感谢式地点个头,盈盈目送一小会儿,在陈冰回头之前马上关上院门。

别别扭扭的两个人。

韩三笑依旧经常半躺在火树的支杈上,很安静,好像总是在想事情。

回来时穿街走巷,希望能碰上夜声,我不知道遇上的人哪个会是他乔装的。

我还去过山上,海漂也总是一个人,料理着宋令箭山上的山屋,却一直没有下山来看看宋令箭,他到底怎么了?

我试着用了半天时间在山上陪他,他在画画,我不知道他要画什么,因为每次画到一半,轮廊都没有出来就被撕毁了,他撕画的表情很悲伤,好像在撕毁自己很珍贵的东西。

我一点都不了解海漂……

事实上,这镇上谁是我真正能了解的?

有时候游荡着游荡着,我会感觉有些虚弱,风吹过我的“身体”,好像要将我打散,我不能离家太远,不能离家太久,这是海漂交代过的。

所以后面几天,我不敢再往山上去,也不敢去柳村看上官衍,最远也只敢到村口看看韩三笑,我怕我中途突然被风吹散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郑珠宝隔了几天后又来了,为我弹琴,弹那曲我游魂之中能感觉到温暖与清风的扶灵弦,她这几天应该都有在勤加练习,所以弹得比之前顺畅了许多,曲子也比之前长了一点,听着扶灵弦时我会有点犯困,想要躺回到自己的躯壳上,安静温柔地睡一觉。

每次听完扶灵弦,我会感觉好很多,就像一个饿得头晕眼花的人吃了饱饱的一顿饭一样。扶灵扶灵,果真有此奇效么?

快近年关了,街上慢慢的,每家每户都开始挂起了红灯笼,门上也参差地贴起了各类字体不一的对联与剪花,有了年的气氛,即使出行的人不多,小镇变得热闹了许多。

我已经算不清这样游荡又迷糊的日子过了多久了,身边的人都*静,安静得让我觉得时间根本没有在转动,像冰封凝固的湖水一样,静静地期待着春暖花开。

但怎样才算春暖花开?我不知道,总感觉,应该快了。我相信宋令箭,也相信韩三笑。

又是一个黄昏。

郑珠宝昨天没有来,今天弹的扶灵弦也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她有什么心事,过了年,她与大宝的婚礼就要举办了,可能是因为这个吧,一旦成为黄家人,她很快也要离开这里了。

这场子墟镇所有人都在期待的盛大婚礼,我有没有机会参加呢?若是有机会,我要穿哪套衣服赴宴呢?

我对我自己是不抱希望了,但愿宋令箭能早点醒来,医好夏夏,打理好绣庄,只是没有了我,一切还是可以继续的。我若是一直能这样陪着他们也好,只不过换了一种形式,我满足了。

叮啷……咚咚……

我刚出院子,就听到远处响来一阵虚缥的乐声?像是玉石相击发出来的美妙的环佩叮当的声音,这声音如此仙妙空灵,像是要将很多沉睡的东西都唤醒一样。

村口。声音是从村口方向传来的。

我正想去村口看看韩三笑呢,正好同个方向。

我有点激动,该不会——

该不会是真的等到春暖花开了吧?

越靠近村口,那环佩叮当的声音也越清晰,像是它从远处来,与我一起向村口靠近一般。

到了火树下,我抬头看到韩三笑仍旧半躺在支杈上,只不过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睁着,盯着远山通幽的那道入村小道。

有人来要了?真的?!是宋令箭嘱咐的让他等的人吗?

我轻飘飘坐在韩三笑边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远方。

叮当——叮——

那个美妙的声音越来越近。

然后——

我站了起来。

我看到了,看到入村小道上有人来了!

有人来了,不止一个人。

远远看着,那衣裳的色彩在夕阳和丛山间好不美丽优雅,像是从枯零的林间长出了美丽鲜艳的花朵。

我听他们说过,能绕过子墟镇前那片荒地来到镇上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那么这几个人一定有着一番本事,一定是宋令箭要韩三笑等的人了。

越来越近。

这段距离算长不长,算短也不短,我却紧张得心都要从胸膛跳出来了,韩三笑倒是很镇定,一直直直地盯着他们——

不是他们,是她们,四个女人。

夕阳下展出四个美好的身影,红黄青白,乌发飘飘,像是瑶池下凡来的仙女儿——

她们似乎走了很长一段路,鞋子和裙摆上沾满泥尘,却仍然泰然大方,衣衫并不算华丽,却透露着*与清灵。

这四个女人,就是宋令箭要等的人?

她们脚步轻灵,很快就走到了村口,抬头看着古老的火树,再垂头看着树下那个残旧的树碑,脸上带着难言的忧患。

我来不及看其他三位,从见到她们开始,我的目光一直锁在那位白衣姑娘身上未曾离开过。

她太美了。

美得如夜空中的皎月,所有的皎洁都印照在她一个人身上,一件再简单不过的白色衣裳,穿在她身上都像是披着月亮的光辉,衣上没有任何钗饰锦绣,甚至裙尾处还沾了好些泥灰,袖口也有一些勾破,这件随便从哪个平凡的衣铺子里面就可以挑出好几件的长衣穿在这位姑娘身上却好美,好美。

那对远黛如烟的剪水秋瞳似乎要锁住万物的艳羡,一切都像是上天精心雕塑的,世上唯有这纯美至极的白色,才能配得上、衬得起这样的脸庞。

我见过许多美人,我娘就是曾经最美的帝都蝴蝶,但这白衣姑娘的美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的美像是山水间的神灵将最好的精华都拼凑在了一起,妙极的美眉鼻唇,秀极的神情体态。

这么美的姑娘,应是披着万物精华微笑如花,但她的眉眼间却写满了忧愁,浑身上下似乎都缠绕着无数灰色的愁丝,她低下头,盯着树碑走神了许久。

我这才有空去看其他三位被她光芒盖去的女人。

她身边站着个年近四十的妇人,看其五官年轻时候应也是皎好清秀,但现在青春逝去,脸上带着病态的憔悴,又穿着青色衣衫,更显不出气色,清瘦的身段,一股淡淡的厌倦,她与白衣美人身段神态上有些像,不是母女至少也得是姨侄之类的。

后面跟着的两位姑娘就年轻了许多,约都是二十左右的年纪,一个着了鹅黄,一个着了霞红。

黄衣姑娘头发很长,两鬓梳着好看的发辫,她一直低着头,没去看周边的风景,那垂头显得很无力,无精打采,因我坐在树杈上,她又从没抬头看过,所以看不清长相,身段也是细瘦苗条的类型。

倒是那霞红衣衫的姑娘,一直张扬地抬高着下巴,漆黑黑的大眼睛,蝶翼般的睫毛,长得十分漂亮,从表情眼神间就能看出来她的性格,泼辣骄纵,对面前的一切充满的不屑与厌恶。

红衣少女见同行几人都不说话,张嘴打破了沉默,烦闷地跺了跺脚,连鞋子都是红色的:“什么鬼村子,这么偏僻!连名字都奇怪得要命!走了大半天,鞋子都磨破了好几双。”

这时黄衣姑娘才抬了下头,她的容貌在白衣美人的美之下,透露出另一种异邦之美。她的鼻子很漂亮,很少有女孩子的鼻子会像她的这样,坚毅、轻带鹰钩,却又无比妖媚,这个漂亮的鼻子使她的脸看起来很坚毅,迷离的微隐而长的眼中却偏带着慵懒厌倦,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轻懒,好亲近。她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对什么都无所谓,就连那鹅黄的长裙也变得慵懒无力。

这四个神情各异却各中带着傲劲的女人,许是这一年镇中最后的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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