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行动了?”
“王爷放心,祁王对臣的计划十分满意,已经派武功高强的暗卫前往,王爷的谋划事半功倍!”
献王摩挲着指腹,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很好,等事成以后,本王会帮你掩饰身份,你先回去吧。”
官员俯身行了个礼,扭身退了出去。
过了须臾,书房的门被人叩响,献王懒洋洋的倚在软枕上应了声,“进来。”
莫问推门而入,关紧后来到献王身前,拱手禀道:“王爷,井林前几日已经把妻女都送出了京城,井林的一个远亲在绥城做生意,她们的马车去的正是绥城的方向。”
献王了然的眯了眯眸,冷哼了声,“本王就知道那个老狐狸留了后手,京城的那对母子果然是假的。”
“你安排人,把人截下来,记着先留几个活口,起码在本王的皇兄事发以前,不能让老狐狸反水。”
“是。”
…
…
“孤要回京——”
营帐之内,太子刚看完来信,怒不可遏的拍在了案上,咬着牙低吼道。
假扮成小厮的幕僚立即扑了上去,“殿下万万不可冲动啊!现在回京,就是前功尽弃,保不准还会撞在皇上的怒口上,对殿下有弊无利啊!”
“难道孤要眼睁睁看在孤在京城的布置前功尽弃吗!”
太子拍案而起,烦躁的在帐中来回踱步,恨恨道:“孤在这营里待了四个多月!没过过一天的安生日子!霍孤那厮,居然把孤当成,那些下贱的士兵来训!丝毫不给孤面子!”
太子武功不行,又因为多年养尊处优,根本适应不了边关恶劣的气候和简陋的生活,刚开始他还能勉强在将士面前装装样子,但时间一长,他那些毛病就再也遮掩不住,以致于在军中的威信越来越差。
第一次和燕赤交战,太子就因为一时冲动上了敌方将领的当,险些被对方斩于马下,幸好霍孤救了他一命。
从那一日起,他就被霍孤逼迫着和将士一起练兵,他堂堂东岳太子,居然和那群身份低贱的奴才一起,还每每被比较的一文不值,这么长的时间没有战功,留着让人笑话,留下又何用!
“殿下!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战功迟早都会有的,更何况现在留在边关,也是避难啊殿下!”
幕僚从桌案上拿起信纸,抖落到太子眼前,“殿下您仔细看看,这上头说,皇后娘娘千叮咛万嘱咐,殿下绝不能在此时回京,只有想办法拿到战功,才能抵殿下之前的过错,殿下现在回京,非但保不住京城的布置,什么都没有了啊!”
太子方才没有仔细阅读书信,根本没注意到有这么一行字。
他从幕僚的手里把信抢了过来,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这么一行字。
除此之外,还写道:娘娘遭皇上牵连,囚禁坤宁宫,唯有殿下以战功相抵,才能救娘娘与水火之中,殿下切勿焦急,静待时机。
“母后也蒙难了……”太子呢喃道。
幕僚一看,顺势劝说:“现在唯有殿下抢来了战功,才能救娘娘啊。”
太子深吸了几口气,将手中的书信撕了个粉碎。
他眼中神色挣扎,好半晌才道:“你去把孤今日的吃食取来,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没送过来!”
幕僚一看,太子这是妥协了,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离开后不久便折返了回来,身后跟着厨房做事的将士,手中捧着一碟东西。
吃食闻不到一点儿香味,太子已经渐渐习惯了,起初还会抱怨肉糜太少,现在已经勉强能下咽了。
他看着人端着东西过来,冷声呵斥道:“怎么回事,平日里早膳都是卯时送的,今日怎的整整迟了一个时辰!”
“殿下恕罪。属下等今日被将军寻去,替城中的百姓分做粥食,半个时辰前才回营,今日的早膳都推迟了,还请殿下见谅。”将士将手中的托盘在太子身前放下,解释道。
太子刚皱起眉头,想要抱怨霍孤,眼角就瞥见了今日的膳食。
他瞪圆了眼睛,操起手边的勺子在粥里舀了起来。
一海碗的粥,米粒两只手都数的过来,清的都能看得见碗底的刻字,配着一个硬邦邦的馒头,边上的咸菜疙瘩更是穷酸极了,平日里好歹还能有点油腥,今日真的是清汤寡水。
没等太子发怒,将士先一步解释:“殿下还请担待些日子吧,城中的粮仓和军营里的粮仓,都不剩多少的粮食了,还要撑到朝廷的粮草过来,这几日的吃食都减半了,将军吃的都是这样的膳食。”
将士说着话,也是若有若无的在堵太子的后路,连每每作战都冲在最前方的将军,吃的都是这样的清汤寡水,你一个上战场还要几个将士围着保护的,难道有资格比将军吃的还好吗?
太子怒了,他拍案而起,拨开挡在面前的将士,气冲冲的朝主帐奔去。
主帐之内,霍孤垂着眸看着眼前的沙盘,神色冷厉,站在他身旁的几个副将一脸的忧心忡忡。
暴雪袭击并不会影响两军交战,相比之东岳,燕赤只是受了些波及,各方面损伤还不到幽州的三分之一。
而且燕赤境内并没有遭遇暴雪,支援的粮草来的说不定要比东岳的快,这样一来,局势就有些不利了。
“依我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咱们主动出击!我军至今已经拿下燕赤三座城池,士气大涨,将军上回斩杀燕赤大将,以至他们落荒而逃,群龙无首之时,咱们主动开战未必会输。”
其中一人受不了这样安静的场面,主动提出想法。
立即便有人反驳:“幽州遭暴雪损伤太大,咱们的后备粮草已经不足,虽说朝廷已经派出大军押送支援的粮草,但现在国内各个郡县都遭暴雪,道路十分难走,运粮的时间起码要比以往的,慢上两倍。”
又有一人点了点头,“没错,主动开战可以,但一定要把握好时间,确保粮草及时补上,否则一旦粮草出现问题,我们将再无退路,很有可能被燕赤一举翻盘,功亏一篑。”
即便这样说有些残酷,但是在这样的时候,他们必须把最坏的可能也说出来,再衡量利弊,决定方向。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了一番,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最中心的男人。
几人正打算问,便听见帐外传来骚动声,站在最外首的将士捏了捏腰间的佩剑,阔步走了出去。
他一边撩帘一边喝道:“都吵什么吵!”
他走到帐外定睛一看,心口蓦地一沉,神色有些不虞:“太子殿下这时候前来,所为何事?将军正在和末将等商讨行军一事,恐怕太子殿下要等等再过来。”
太子闻言,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起来。
“商讨军情?为何没有人告诉孤!”
他可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