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寒与唐倩儿踏进佛堂正殿,宽大的殿堂里死寂一片,齐孝帝坐在金龙椅上,不喜不怒,从之前在太极殿里,轻寒与齐孝帝楚云深公然相对,两人就一直以一种十分奇怪的氛围相处。
佛祖在上,含笑俯瞰众生,红尘繁杂,气氛十分诡异。
陵阳公主这次更是不多话,细看下,她的面容憔悴,轻寒的脑子飞快运转,联合林英对她的话语,猜测逐渐成形。
这样大的事情,以为走进会遭遇各式各样的白眼和冷嘲热讽,却被请进来后一直喝茶,难道是他想多了,周围的贵妇们时不时的看她一眼,表情满是不屑。
尽管眼睛里上演了一出出的大戏,但依然姿态优雅,不管什么时候她们都大方得体,不失礼数,不负自己府邸的名号。
大概是因为在佛前不敢辱神明。
这些人她在荷花小宴上见过一些,尤为瞩目的大概就是温家夫人了,她那时当面质问,所以轻寒的印象更加深刻。
这次她带了两位女儿,上次那个好像叫温若吧,另一个听唐倩儿提过一次,好像叫温宁。
有人一直在盯着她,目光里虽有些戏谑与含笑,不过没有什么恶意,怕是个看戏的看客,只是这目光好像在哪里感觉到过。
清淡如水一分一秒度过,轻寒放下心里的不安,命中注定的劫数,就算在劫难逃,也不知道笑到最后的是谁?
齐孝帝终于开口;“安平将军与夫人可好些吗?”
安平将军镇守边疆数年,大型战争经历无数,才有今日对邻国的威吓,扬东齐国威。
陵阳公主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撇了眼轻寒,无意看见那块凤血玉,那身蓝衣衬得鲜艳的红色格外刺眼,小公主失落之余,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夫人因为阿月的事伤心过度,好在将军在陪着她,昏睡去前让本公主向父皇请旨,不把害死阿月的凶手绳之以法,阿月在天之灵怕是不得安息。”
白发人送黑发人,不伤心才怪。
柳云舒病倒了,这番话是陵阳公主转达的,轻寒很能想象当时的柳云舒是怀着怎样的恨意说出这番话。
唐倩儿更是见识过那位将军夫人的厉害,看来不是玩笑,公孙月真的被杀了。
“轻寒姑娘。”陵阳公主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陵阳虽然贵为公主,可是也是阿月的朋友,现在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轻寒姑娘与唐小姐,如有得罪之处,还请两位见谅。”
“公主殿下请说,我与轻寒姐姐是不会放在心上,毕竟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礼貌又给足面子的公主殿下,唐倩儿还是不能直接反驳,那叫不知道天高地厚,给脸不要脸。
拐弯抹角的试探,是吧!那就来吧!
陵阳公主的脸色苍白,身子虚弱,用全身的力气稳住站的姿态,还算大方,下意识的去看夏城皓,看夏城皓的眼睛里只有那抹清澈如水的颜色,清雅遗世而立,陵阳公主眼神忽的暗淡无光。
自从轻寒出现以后,夏城皓在公共场合里的眼里全是她再也没有看过别人。
这副落落大方的作态,林英更加愤恨的看到轻寒淡然处之的模样,只觉得虚伪。
轻寒没有拦着唐倩儿,连眼神阻止都没有,自己从前就该看清,以前觉得只要淡然处之,以自己的才智是可以全身而退的,现在,她为什么要照别人给的路去走,按照别人给的规则遵守。
有什么东西在轻寒身上悄悄改变。
“两位如此通情达理本公主就放心了,那么我就开始问了,两位消失了两日去了哪里?”为了不伤及姑娘的名声,陵阳公主这个问题问得还算保守。
“公主殿下,因为我待在屋子里闷的慌,找了在佛前参礼,进了佛堂就没有出来过,这两日我与轻寒姐姐没有分开过。”唐倩儿说的飞快,轻寒思索片刻,觉得没有什么遗露也不说话。
陵阳公主眉头微皱;“可有人可以作证。”
轻寒与唐倩儿的关系密切,不是没有为对方做伪证的可能性,轻寒为了唐倩儿得罪公孙月,唐倩儿为了轻寒可以孤身相伴,这份勇气和交情,陵阳公主身为女子也不得不佩服两人的义薄云天,肯为对方舍弃的精神。
唐倩儿认真思索;“进去之前我见过程小公子,程天零。”
“就是说,唐小姐有程小公子作证,而轻寒姑娘当,除了唐倩儿以外,当时并没有人看见你的去向?”
陵阳公主说出现在问出的结果。
狼狈为奸,没想到唐倩儿会这样护着轻寒,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既然心里没鬼,又为何在佛堂前大开杀戒,举头三尺有神明,轻寒姑娘竟敢在佛祖前一派胡言,不怕遭报应?”
“可有此事?”
林英义正言辞的表现武将正气凛然的气度,轻寒也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也是没谁了,不要脸的人见多了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也不知道是谁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要把她就地正法,现在倒成了她不识抬举。
唐倩儿正欲发作,却生生忍了下来,冷静,现在不能让轻寒姐姐为了她分心。
调整呼吸,保持头脑清醒。
“确有此事。”
正欲反驳,清润的声线先替她回答,如贝叶之歌无碍,莲花之心不染,在佛前虔诚的诉说故事,淡泊无求,夏城皓生来仿佛就是为了点化世人放下执念。
轻寒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权衡利弊,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在这样复杂的环境里。
“放肆,小小女子既然如此胆大妄为,来人,拖出去好生看管,待回京发落。”
皇帝沉默的下命令,轻寒心道;太极殿那场闹剧,拒绝了收纳樱花阁主的提议,齐孝帝果然还是耿耿于怀,可是她至今想不明白,那天她为什么放过自己。
折扇一挡,夏城皓护在轻寒面前,双臂挡住来押解的侍卫,直面齐孝帝。
轻寒有种久远的错觉,不是佛前,脚下一切变得虚幻,月光洒在水面上,水里是漫天繁星光华璀璨,风吹动船帆,虚虚实实,月明之夜有人对着她背对而立,琴曲悠扬。
利剑呼啸而过,有人挡在了她的面前,倾城一笑,夺去了星辰的光辉。
思绪回转由不得她多想,再次想起自己的处境。
这一举动震惊众人,刚刚他的一句;的确如此,等于给所有的事情下了结论,现在是出尔反尔。
“我知道挥剑断情对你来说十分痛苦,阿皓你对轻寒姑娘舍不得,也是人之常情,毕竟知己难求,义薄云天,情谊我也知道,可你要相信父皇不会冤枉她的!”
陵阳公主永远单纯善良,以为夏城皓为了轻寒要与自己的父亲对立,端给自己的父皇一杯茶水,表情柔和劝导,望夏城皓相信自己的父皇不会冤枉轻寒,也提醒他不要意气用事,惹怒父皇。
夏城皓笑的不慎在意道;“公主殿下,误会了,我没有为阿蓝求情,我相信陛下是明君定会明辨是非,不会冤枉好人,只是难免会受小人的挑拨,我。”
故意深深的看了林英一眼,林英当即挥剑怒吼;“你说什么。”
话语未落之际,剑头直直的向他刺来,剑光闪烁,寒气伴随出鞘的动作惊的周围人大惊失色,速度飞快,招式凌乱,夏城皓只闪避不进攻,啪的一声,有只玉笛横了进来,打断凌乱的招式,将两个人分离。
通体透彻,在阳光下泛着潇洒的光辉,没有复杂的花纹装饰,简单图案标志就足矣显示主人的品味高雅,不拘俗世。
出了楚修墨,不做第二人想。
轻寒有些惊讶,这个时候他该在京都城里辅助那位极少露面的太子殿下处理琐事才对,大老远跑到悬空寺来,也是来参观这座古老寺庙风采的?
“哥哥,你也是为了轻寒姑娘来的吗?”
水洗兰的长袍带着淡淡的紫丁香气息,广袖为他仙气淡然添彩,不影响他潇洒的气质,跳出红尘万丈,玉笛在他手里随意转动,添了几分少年轻狂的不羁放纵,和夏城皓温和有礼的礼貌是不一样的气度,同样风华正茂。
唐梦儿的脸颊两边抹了层淡淡的红霞,女儿娇羞之态无疑,其余未出阁的女儿家并不经常见外男,虽说矜持,也不由自主的低下头
陵阳公主诧异的看看轻寒,又看看楚修墨,再看看夏城皓,皇帝的脸色阴沉不定,这个女子,还真是小看了。
本以为楚修墨和夏城皓对她感兴趣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就算他想看故事重现也不过是为了气气程老大人,做旁观者看戏,谁让他多年来一直坚持是自己的错。
心里却是希望利用完这个女子,还是早点处理比较好,免得结外生枝。
眼前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要棘手了。
“阿月,可是真的。”楚修墨犹豫片刻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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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寒和夏城皓,那是典型的相爱相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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