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畅通无阻的避开偶尔经过的宫人,满楼终于走进竹林,她的心情激动难言,期待着,害怕着,期待她就是慕夜华的娘,害怕一切都是她猜错了的事。
然而当满楼走到流芳殿,站在宫殿前时所有激动心情都化为怔愣,暗卫……不见了,而且宫殿里并没有灯光,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满楼顾不得其他直奔流芳殿大门,推开镂空雕花木门,屋子里却是一片漆黑安静,和外面看到的是一样的,没有人。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好像这里根本不曾有人待过似的?她不死心的跨步走进殿内寻找,却一无所获,没人,她不在,空荡荡偌大的宫殿毫无生气,在黑夜中更显安静无声,好似白日里遇见的那名美妇只是满楼的一个幻觉,这里根本没人待过。
满楼呆呆的站在宫殿中央,站在白日里她和美妇一起坐过的桌子前,脑子里却反反复复都是美妇一些被她忽略的可疑神色和话语,思前想后,加上这里已人去楼空,满楼更加怀疑那美妇的身份,她的身份见不得光,至少皇上不希望她被人发现,不然也不会有灭口这一说,对,一定是这样。
她心中思绪纷乱,种种猜测可能却无法找人得到肯定,让她有些焦躁,她一个人静静坐在空荡荡,黑暗的只余一缕月光懒懒散散撒进的宫殿桌前,一坐就是一宿,忘了时间的流逝,直到天灰蒙蒙渐亮,她才皱眉不得不失望离开,悄无声息的回了自己的住处,脱下沾染朝露的衣裳躺回了床上。
终究满楼也没能弄清楚那日所遇见的美妇身份,一切可能是真相的猜测也变得毫无意义,时间也在这之中快速飞走,而新年的喜庆氛围并未淡去,京城中的百姓各各都期待着同一件事,只因三月中旬盛京都城即将举办一场史无前例的盛大婚礼,一个三对新人的特别婚礼。
三对新人分别为焰国太子夏景榕和一名身份神秘的女子喜结良缘娶为正妻,第二对则是百姓们人人摇头不齿,风流名声在外的逍遥王夏景城和丞相独女叶芊芊大婚,第三就是被当今圣上宠信,被焰国子民爱戴的大将军慕夜华和十三公主夏玉瑶成婚。
这场史无前例的三对身份尊贵的新人婚礼可谓是备受瞩目,从三月初开始闻此婚讯的其它国家帝王便纷纷派遣使者上路前来焰国恭贺,一时之间焰国京都热闹异常,安全护卫也加强不少。
而满楼转眼已在皇宫住了月余,不知不觉中柳树桃花悄悄冒出了嫩绿的清新,二月中旬她便搬出了皇宫,回了望月楼住下,彩虹彩云也随她一起出了宫,宫里可谓是忙的不可开交,夏景榕也一样,满楼在皇宫的那些日子里他也鲜少有时间陪她,不过这反而让满楼松了口气。
满楼本来说好和宛如过年后一起回长安与夏竹等人重聚,过小年,但因中途变故她并没去成,最后只有宛如自己去了长安,而花少允和雨瞳也没去,留在望月楼过了年。
世人只知焰国太子要娶太子妃,却都不知这太子妃姓甚名谁,而满楼也并没有打算就此嫁给夏景榕,本来一开始的决定就是个错,她这样太自私了,她伤夏景榕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可是她不能让他的伤继续加重,否则就算忽略对不起夏景榕的内疚,就算她和慕夜华在一起了,她也不觉得自己会如愿幸福下去,一切因她而起,只要她消失了,一切就都会结束。
而她心底的内疚也不允许她继续等着慕夜华,她会离开,不惊扰任何人,这是满楼悄悄在心中做下的决定,因此她让宛如去长安后对此事不要提及,关于她未能去长安也隐瞒过去,宛如问她为何,她只是找了个简单理由搪塞过去了。
自从满楼回了望月楼,花少允就一直沉默寡言,对于她即将嫁给夏景榕没有说什么,望月楼里的气氛也变得和以往很不一样,满楼也不说什么,就这样每天看似无所事事的待在望月楼,也不出门。
这天,满楼正倚在窗边发着呆,窗户外忽然传来花少允淡淡的声音,她抬眸寻声望去,花少允正懒洋洋的倚靠在游廊的红木柱上静静看着她。
“姐姐,你真的要嫁给夏景榕?”花少允毫不避讳的直叫出夏景榕的名讳,眸光微微闪烁着。
满楼怔了怔,随即微微一笑,“允儿,你觉得我会嫁吗?你希望我嫁吗?”满楼知道他讨厌甚至是痛恨皇家人,却故意反问。
花少允没想到她会如此反问,一时之间愣了愣,慢慢移开了盯着满楼笑魇如花脸上的视线,回道,“嫁吧,至少……他有能力可以保护你,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满楼歪了歪脑袋,微感不解,他的回答太出乎她的意料了,“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好的怎需要人保护?”语气一转,带着几分调侃,“再说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吗?怎么现在想推卸了?”
花少允垂眸,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痛苦,声音艰涩,“是我说大话了,一直说要保护你,可是总是被你保护,以后我不会再说了。”
他的语气有些自嘲,顿了一会继续道,“姐姐,一直以来都很想对你说一句谢谢,但其实谢谢二字显然太轻飘了,但还是谢谢你,谢谢当年救下我的你,也……对不起,若不是我,你和花叔叔也不会……”
“允儿?”满楼满是不解的看着顾自说着话的花少允,被他语气里的自嘲和淡淡痛伤给震住了,她不过随口一说而已,他却连以前的事都一起说了出来,自从重逢,他们之间几乎已经算是一种默契,都不提及以前,好好过现在的日子,他,这是怎么了?
花少允抿了抿唇,并未解释什么,抬眸看向满楼时表情和语气已恢复正常,“姐姐,我想一个人去远行,或许会很快回来,或许不会回来,你的婚礼我恐怕无法参加了。”不是商量的口气,只是告知一声,淡淡的说完不待满楼有所疑问回答,转身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