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楼笑着点头,低下头用瓷勺舀了一个馄饨吹了吹含进口中,慢慢吃下,果如慕夜华所说皮薄,馅多,鲜美无比,但她还是忍不住撇了撇嘴,这馄饨固然是比一般人家的馄饨好,但她不相信他将军府的厨子就做不出来。
“师兄是不是羡慕老伯这样的生活?”
慕夜华拿着瓷勺的手一顿,抬眸饶有兴致道,“师妹且说一说何出此言。”
满楼‘唔’了一声,转眸看向在馄饨锅前那老伯忙碌的身影,“我想这老板即使馄饨做得比一般馆子的要好,但却选在这里摆摊,他本意也并不是想挣多少钱,只要够过日子便可,不在繁华喧闹之地,却在僻静小巷,他很享受现有的这种充实忙碌,偶尔得闲的生活,而师兄的生活正和老伯相反,但谁会不喜欢这种宁静又充实的生活的呢?即使富贵无双,也那也是有所付出的,更何况师兄……你早就累了吧?”
慕夜华眼中一抹光彩一闪而过,却还是忍不住露出赞赏之色,忙碌对他的情况固然没什么了解,可却也猜对了大半,是了,他羡慕老伯这种生活,如果十年前没有遭遇那场变故,他和允洛爹娘也会是平平淡淡幸福的一家吧,但那场变故改变了一切,虽然的确有时感觉累了,但在未达成目的前他是不会放弃的。
和慕夜华吃过馄饨,因他明日还有公事要进宫,还有回府准备一下,便只能先送满楼回了望月楼,在望月楼门前,慕夜华从袖中取出一个刻有胖嘟嘟小孩抱着鲤鱼和元宝,碧绿色的玉佩给她,微笑着递给疑惑的满楼,道,“这是我出生时娘给我亲手戴上的,我一直不曾离身,现在我将它送给你。”
满楼看着他手上晶莹剔透,雕琢精致的玉佩连忙摇头推拒,“这怎么行?既然是
你娘送你的,怎能轻易送我?”说着又摇了摇头。
一把拉住满楼推拒的手将她带进自己怀里,不容拒绝的慕夜华将她按在自己怀里伸手从她的前胸绕过她的后脑,将玉佩上的红绳牢牢系在她的脖子上,还不待满楼反应,他已牢牢系好,抬手紧紧拥着她,“什么叫轻易送你?你我相识十年,我已考虑仔细,斟酌想了八年时间了,何以是轻易?”
满楼伸手要摘下玉佩的动作顿了,张口欲说的话也慢慢咽回了肚中,她的眼眶忽然有点红,没有抬头去看慕夜华是怎样的表情,只能安静的窝在他的怀里,迟迟才重重点下了头,哑着嗓子轻声道,“嗯,我……知道了。”手指微抬抚上挂在脖子上的玉佩,触手的是微凉触感,但停留在指尖的却是淡淡余温。
接下来几天慕夜华因为云国那边悔婚之事,身为主角忙得不可开交,三天两头的往皇宫跑,鲜少再有时间找满楼,但满楼并不会怪他,她并不是不知轻重只爱吃醋的女人。
而这些日子里,有事无事满楼就自己呆在望月楼,很少出门,至于吃饭打扫之类她招了个朴实的大娘过来帮忙做,反正也不用做满一个月,满楼索性直接付她一两银子作为报酬,一两银子的月酬只会多,不会少,如此月银也着实高兴坏了那大娘,做起事来更是勤恳认真,本就是朴实妇人,自觉既然人家姑娘给了如此多的银两,她自然就要让姑娘满意才是。
“姑娘?该起床吃午饭了。”钱大娘端着饭菜托盘站在满楼门口敲门叫唤着,可半晌里面也没有什么声音,她只得推门而入。
这些日子满楼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总是十分嗜睡,且一觉若是自然醒便是一天过去了,而且时间越来越长,到后来若是没人叫醒她就是睡个一天两夜她也不会醒,且叫醒她也很难,是以满楼索性不给门插上木栓了,方便钱大娘叫她。
钱大娘推门而入,果然满楼还在床上睡着,不禁蹙了蹙眉,她总觉得这姑娘嗜睡不太寻常,让她去瞧瞧大夫却说没什么关系,大概是天气问题,过些天便会好,将托盘放下,钱大娘走到床边伸手轻轻摇着熟睡的满楼,“姑娘?姑娘快醒醒,吃午饭了,姑娘?”
如此钱大娘耐心叫了约一刻钟时间,满楼才半眯着眼似睡似醒的嗯了一声,如梦游一般看见是钱大娘又‘哦’了一声,“端来吧,我不想起床,困得很。”
钱大娘见此眉头皱的更紧了,“姑娘,你就听老妇人的一声劝吧,去看看大夫,不如待会我去交个大夫过来给你瞧瞧?”
此时满楼大脑已呈混沌状,连思考都不行,虽然潜意识也明白了自己嗜睡的不正常,可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身体瘫软的就似没有骨头一般,只想躺着,可每每一躺下,头一挨着枕头就要沉沉睡去,眼皮沉重的就似灌了铅一般,怎么也睁不开,好似永远也睡不够一般,只想睡,只想睡。
迷迷糊糊的她被钱大娘喂着吃了些东西,随后便又被扶着躺在床上睡了过去,外界的一切似乎又被隔绝了,她神情安详的闭目躺着,唯有浅浅均匀起伏的呼吸证明着她的生命。
钱大娘摇了摇头心里颇为担忧,这种症状越来越严重了,这姑娘该不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吧?光想着她就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立刻转身收拾着桌上没被吃几口的饭菜,待东西送到灶房,也来不及去清洗,她立刻出了门将东街三十米一家医馆的大夫请了回来。
一路上老大夫听了钱大娘的描述只是抚着胡子不语,眼里甚至透着不解,待到了明年房门前,钱大娘道了声‘稍等一下’,便先进了屋,给床上熟睡的满楼放下帐幔,从被子里拿出她一直手露在帐幔外,这才将大夫请了进来。
大夫坐在床头一手搭在满楼手腕的脉搏上,一手抚着自己白白的山羊胡子,闭目细细沉吟,好半响才缓缓放了满楼的手腕,钱大娘立刻将满楼的手放进被窝盖好,转头急急问道,“大夫,怎么样?是什么病?能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