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成亲后我们也没怎么见面,她那性子真让我着急,明里暗里我也没少暗示她,她却依旧死咬着唇什么也不肯说,心思都埋在心底,虽然如此我也不能不管她啊!”想起娴静淡然的墨香,满楼就蹙了蹙眉,有些头疼。
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暂时将墨香的事搁了下来,有些自豪和高兴,“爹,允儿现在也很好,您也不必担心,您女儿我现在武功也不差哦,上次和您说了吧?我拜了高人为师,现在也在教允儿的武艺,他很聪明,您给他打的根基也起了很大作用,我现在也算他半个师傅了吧?他和我学进步可是很大的哦!唔……爹您可别小瞧我啊!”说完掩袖咯咯笑了起来。
一个早上的功夫,满楼就一直坐在墓碑前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说了些细微的生活小事,还有宛如被皇上看中等之类的事,细碎的阳光从高耸的枝叶缝隙洋洋洒洒的撒在满楼的身上,斑斑点点,伴随着此起彼伏鸟鸣场景显得颇为静谧安宁,直到日上当头,她才起身拍了拍衣裙道了别,下了山。
在回去的路上因为烈日高照,夏竹给她准备的水也喝完了,不得已中途路过一家驿站,就稍作停留的喝了杯水,再次上马赶路。
终于顶着烈日进了城,回到繁华盛世的街道,满楼稍稍舒了口气,马蹄步伐却慢了下来,似乎并不急着赶回望月楼,想着平时也是难得出门,一般时候都是窝在房中看书之类,偶尔也会和夏竹学学刺绣打发时间,既然出来了不如趁此机会四处走走吧。
想着满楼拍马悠闲的坐在高马背上东看西看,看看各个店铺有没有想买却一时想不起来买的东西,就在这时,前方忽然一阵喧哗,有人严厉的说着什么,渐渐街道的人群有秩序的向两边避开,让开路来,满楼坐在马背上看的远,一眼便看了个清楚。
只见四个身着官兵服的青年正横着长刀开着路,一边严厉的呵斥,“都让开!这可是结党营私,妄图造反的重犯,你们都给我让开!”闻言路人的脸纷纷色变,立刻争先恐后的向路两旁退去。
而这些官兵的身后则是一名身穿金色盔甲,一头墨丝长发被一只白玉簪固定,他的表情肃穆而冷漠,脸部轮廓如雕刻一般刚毅英俊,剑眉寒星,薄唇紧抿,骑在高大的骏马上威风凛凛,恍如高高在上俯视苍生的天神将军,浑身散发着让人不敢直视靠近的寒气,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夜华。
而他的左手边则是一辆囚车,里面关押着一名灰白长须的老者,他的表情悲凉而沧桑,浑浊的双眼失去了应有的光彩,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里面,却没有一丝挣扎,显得有些麻木,而囚车的前后左右则是重重官兵看护,在后面则是许许多多发髻散乱,面露恐惧和绝望,被官兵推搡着行走,双手双脚戴着脚镣手铐的男女老少,有的妇儒在队伍中害怕的嘤嘤哭泣着,还有看起来气质不凡的青年昂着头一脸无畏的昂首挺胸走着,那表情……是一种坚信着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坦然,这些人看起来应该是囚车里面人的家眷及其家仆吧。
满楼翻身下了马,牵着马也退到路边,看着这一串长长队伍在眼前走过,心里莫名涌出一股不明的感触,直到押送囚车的队伍消失满楼还依旧站在原地,看着已不见队伍的街头,耳边传来低低的交谈声,满楼寻声望去只见是两个穿着朴素的中年人。
其中一个长着大胡子的男人压低声音一脸惋惜,“还真看不出来,梁大人居然会结党营私造反,都一把年龄了不安享晚年还这样折腾,何必呢?真搞不懂,唉!就是可怜了他的家人也被牵连,不过梁大人的大公子可是个有出息的人,不仅待人彬彬有礼和颜悦色,而且不久前还考了个功名被皇上亲口封了官,也幸好搬出了府,这才避免了这场杀身之祸,不过恐怕也要被牵连吧!前途甚忧啊!”说完摇头叹着气。
另一个中年也跟着摇头附和,“可不是吗?梁公子多好的一个俊才啊!可惜了。”说着语气一顿,脸色也变了几变,声音压的更低了,“还记得十年前吗?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起来十年前那场惨烈的……唉,到现在那都是禁论,我还记得刑场上那如修罗地狱一般的血红,实在是……”
说着中年人不觉得打了个寒颤,哆嗦结巴道,“这好像是自那以后皇上抄的第一家吧?不知道到时又会是怎样的血色地狱。”
被他一提十年前的那场灭门,大胡子中年人也不禁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道,“行了行了,别说了,想起那场景我就后怕,快回去,小心招惹是非,这也不是我们能议论的。”说完大胡子中年人拉着同伴就急忙匆匆离开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满楼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嘴里若有似无的念道,“十年前的抄家灭门……么?”
她想起允儿曾经一刻不离口要找的哥哥,在寻找允儿的这些年她也找过他,可是线索太少,能暴露的线索又不能太多,只因他们身份特殊,而现在虽然寻回了允儿,可自从找到他后他就在没有提过自己的哥哥和爹娘,难道……
满楼心头没由来的焦躁起来,这个话题她根本不敢在允儿面前提,他不提,她就没办法说,假如他的亲人真的已经不在了,那他提了也不过只是让他难过罢了,或许这些年他也查过吧,所以才会一字不提当年自己的家人如今如何了,也不再提要去找哥哥和爹娘了。
满楼叹了一口气牵着马低头思索的朝回望月楼的方向走着,一时间想买东西的兴致也没了,低着头皱眉慢慢走着,忽然眼前一片阴影,脑袋已直直撞上了什么东西,不禁后退几步,一边慌忙道歉,一边抬头,“对不起,对不……起?王,王爷?”满楼愕然,望着毫不在意,笑眯眯四稳八方,如一堵人肉墙般站在自己面前的夏景城,她,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