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茹汐,何时,我才能这般住进你的心里?”喃喃的话语问出,沉寂的房内,罗纱帐微动,再听不见任何声音。
当睁开眼时,却是夕阳的光辉洒下,齐茹汐的眼睛一阵生疼,坐起身,便看见一旁软塌上的苏念之。
微敞的衣衫露出白皙的肌肤,那一双眉眼,安详的闭着,齐茹汐微看得有些出神,随后他的眼睫微颤,齐茹汐这才忙收回视线,起身下了床。
苏念之因洒进来的刺眼阳光,微眯着眼,逆光看向眼前的人,坐起身,“眼睛可还疼?我去找翠儿来帮你敷下眼睛吧。”
“不用了。”
苏念之看着那双红肿的眼,走到门口去吩咐了几声,又转回了她的身边,不待齐茹汐反抗将她重新抱回床上躺下。
齐茹汐微蹙眉,“你要做什么?”
“给你敷眼睛啊,否则,你明天怎么随我去参加喜宴呢?”
齐茹汐心下不经又是一疼,浅声开口:“我不去。”
苏念之看着她,眸光如琉璃,“你怕看见他们?”等了片刻,齐茹汐依旧沉默不语,又道:“你自己心里不是清楚了么?你们不可能在一起,又为何不试着祝彼此幸福,难道,你想一辈子都不再见他?你这般,是永远也走不出过去的,他都能面对现实娶妻,你又为何不愿面对他?彼此放下,才是最好的救赎不是么?”
放下……放得下么?都说痛了便会放,可如今,只剩斑驳感情,留着这番感情,只会伤人伤己,而墨庭轩,也将有自己的妻,自己再有不舍也该放下,不能让楚嫣然,成为以前的自己。
齐茹汐沉吟片刻,道:“好,我明天跟你一起去。”
次日,阳光还是甚好的,墨家此刻,早已挂上了红扑扑的红绫,泛着刺眼夺目的光,墨庭轩此刻却还在书房,着了一袭冰蓝长衫坐在案桌前,看着曾经齐茹汐给他的信。
“人成各,今非昨,秋如旧,人空瘦,已无念,唯望君安。”
看着简单的话语,墨庭轩那一双冷冽的凤眸间,渐显暗淡,“齐茹汐……”喃喃着口中的名字,如今,是否将永远沉埋于心底。
“少爷,你怎的还没换喜服,迎亲的时辰快到了。”陈烨进门,擦了额间的汗水,想来今日的喜宴,他是忙的不可开交的。
“知道了。”
苏家伊娴阁,此刻翠儿正在梳妆台前替齐茹汐梳理着如墨玉般的三千青丝,一缕缕盘成发髻,别入一支支细小珠花,泛着微微光泽,齐茹汐此刻的心绪越见飘远,待翠儿唤了一声,方才回过神来,看向了镜中的自己。
此时,苏念之一袭月白绸衣而入,折扇一合,看了看齐茹汐,不觉一怔。
齐茹汐此时一头青丝挽成随云髻,两边别上一对紫玉兰镶金琉璃步摇,长长的流苏缀着紫玉,颤颤垂至双肩,一袭淡紫衣雪纺长裙,腰间纹蝶紫云带一系,更显不盈一握,面上微施粉黛,翩若惊鸿。
齐茹汐察觉来人,回身看去,走上前,“苏念之,我还是不去了吧……”
苏念之看着她微蹙的黛眉,伸手抚平她的眉间,开口:“既然都准备好了,为何又不去了?你放心,我会在你身边。”
齐茹汐在袖下的手紧握,沉吟片刻,还是点头应允。
当来到墨家时,齐茹汐的心仿佛都还是压抑的,看着眼前一片喜色的红绫,竟是没勇气再踏出一步,苏念之看了看她,牵起她冰凉的手,进了墨家,柳灼琳一袭玫红罗裙妖娆,见了他们如此亲密,心中恨意更胜,却是不能露出于外,与苏婷玉一起尾随其后进了门。
此刻的墨家里,一片热闹之景,人来人往,此刻并未看见墨庭轩,想来应该还在迎亲的路上,齐茹汐沉沉松下了忐忑的心绪。
待近了午时,门外才有了迎亲队伍的动静,众人纷纷往门外而去,苏念之看了看齐茹汐,开口:“走吧。”
齐茹汐任由苏念之拉着往外走,众人的欢声笑语,齐茹汐都觉得是刺耳的,抬头,便见了墨庭轩一身红衣着身,烈阳下红得夺目,前面的长发用两支白玉簪挽着,棱角分明的如画脸上,看不出何等喜悦,何等悲伤。
一双迷人的凤眸微动,便见了众人之中的齐茹汐,两人四目相对,似是此刻,都听不见任何声音,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到,沉沉的哀痛,回不去的过往,从此的不想交,是痛的,在烈阳下似是在逐渐增大。
齐茹汐冰凉的手握紧,薄唇微微扯出一抹弧度,心下酸涩,“望你幸福。”
心间的话语,墨庭轩似是在那一双眸里看出,微垂下眼睑,眼眸暗淡。
待喜娘将一身凤冠霞帔的楚嫣然搀到了新房,等待晚上的仪式,众人也纷纷坐上桌,吃起了午膳。
墨庭轩端了酒杯,挨着一桌桌敬酒,齐茹汐见着他越发近了,心下越发慌乱,苏念之拉紧她的手,无言的给她安慰。
柳灼琳坐在一旁,之前本就觉得这墨庭轩与齐茹汐有何等关系,如今看她的神情,便已更肯定几分,随后眼眸一动,担忧开口:“姐姐怎么了?似是脸色不大好啊。”
苏婷玉听了这话,也注意看了过来,“呀,真的啊茹汐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齐茹汐微一愣,颤颤道:“没事……”
墨庭轩眼眸一凌,还是走到了苏念之身旁敬酒,苏念之举了酒杯站起身,笑道:“祝墨公子与楚姑娘,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墨庭轩看了看一旁沉默得齐茹汐,眸光一暗,应声饮下,“多谢。”
齐茹汐望着一身喜服的人,他还是那般优雅如画,那般让她想靠近,可早已在她嫁进苏家时,他们早已无缘。
一天下来的歌舞升平,齐茹汐只是这般浑浑噩噩,只觉得时间好快,夜幕竟是来的这般快,他很快,就要跟别人拜堂成亲了,想想曾经,自己还幻想,有一天披上凤冠霞帔,一定是嫁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