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茹汐的眼眸闪过一丝异样,不再多说什么,翠儿起身出门吩咐了几名丫环准备清粥和通知苏婷玉与齐恒齐茹汐已醒的消息,而齐茹汐也只是躺在床上,眼眸空洞,如今眼前之事,还有很多等着她去做。
今日的天空笼罩着重重迷雾,下着细雨绵绵,本是渐升的温度,却骤然冷了下来,墨庭霄一身蓝灰色长衫,白皙修长的手撑了油纸伞行于街上,微风袭来,长发衣袂蹁跹,此时浓雾不散,迷蒙看去,柳眉下那双显妖媚的凤眸似是越发好看起来,他微一抬眼,眸里如落明珠,这一张脸,美之中,却又不失他优雅淡漠,他合了伞,进了悦昔酒楼。
“墨公子。”雅间的玄衣男子早早等了他,见墨庭霄来了立马起身热情恭迎。
“秦老板?”墨庭霄微审视了一番眼前的男子,是年过四十的人,眼尾微有了细小皱纹,一身锦缎袍也彰显着他的身份,墨庭霄淡淡的语气再出,“听说秦老板是辰州人士?”
那秦老板替他斟了酒,坐下,“正是。”
墨庭霄微抿酒,道:“秦老板此次约我前来,所为何事?”
秦老板微浅笑两声:“我家是经营陶瓷生意的,可在辰州却是并不景气,陵州是出了名的商业圣地,故此,我便放弃了在辰州的生意,在这陵州城买了一处地方,建了瓷窑,可却是之前秦某大意,并未重点了解过这陵州城的土地价格,建造下来,却是所剩钱两无几,制作陶瓷的师傅们也还远远不够,我这无奈之下,才找上了远近闻名的墨家钱庄。”
“那秦老板是想借多少?”
“五百万两。”
墨庭霄原本淡漠的神情,此刻也有了丝惊讶,“秦老板真是太看得起我们墨家钱庄了,这如此巨大的数目,庭霄又能以什么相信秦老板?”
秦老板反笑,从身旁的凳子上将一个幽蓝锦盒放于桌上,打开来,赫然是一件天蓝釉化花茶盏,纹路天然如窗外细雨丝丝,这一件优雅细腻的茶盏,如玉的光泽,似是透着耐人寻味的魅力,“此茶盏是我多年以来的得意之作,本想一直珍藏,但如今似是该让它有个更好的主人。”
墨庭霄微端详这一件茶盏许久,虽对陶瓷未有多详细的了解,但他见过的好成色陶瓷中,这件茶盏,自是上上品,墨庭霄似笑非笑的看向秦老板,“秦老板,你这是何意?”
“我只是想表达我的诚意,也想证明我并非骗子,如若公子肯借我周转,我定是压上瓷窑与房契,如此,公子还不愿信我?”
墨庭霄微沉吟片刻,“那我可否去你瓷窑看看?”
秦老板微闪过一丝异样,笑道:“这当然可以,墨公子,请。”
两人双双出了悦昔酒楼,前往瓷窑,在不远处,坐在小摊前的几名男子互对一眼,起身离去。
“墨庭霄此时正在去瓷窑的路上了。”一名男子进了乔家大堂,拱手回禀。
墨庭轩眼眸微沉,“乔翎,你那几个人,真的行么?”
“放心吧你,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的,不过这样,真能不能一举拿下墨庭霄?”
“一举拿下还为时尚早,我要再去找一个人。”
乔翎见他要准备出门,起身连忙拦住他,“哎!你这般出去可会吓死人的,别人可都以为你死了,你告诉我是谁,我去给你带来。”
墨庭轩犹豫片刻,将要找的人告知了乔翎,乔翎应着,折扇微收出了门。
“婷玉小姐,你为何当时要救我?”朱纱坐在桌前,看着眼前的药。
苏婷玉回身看向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再说,你还是我们苏家的丫头,自然不能见死不救的,其实救你功劳最大的便是茹汐姐。”
朱纱微垂下眼睑,看不清神情,乖乖的喝起了药。
伊娴阁的院子里,齐茹汐正修建着花枝便看着翠儿端了药过来,随即开口道:“翠儿,二爷可有回来?”
“晌午刚回来,小姐喝药吧。”
齐茹汐端了药任凭了它多苦,还是两三下的喝了下去,拿了罗帕擦嘴,“我去一趟二爷房里。”话语落下,还不等翠儿开口便转身离去。
“二爷,少奶奶过来了。”门外一名丫环回禀道。
苏孝贤微皱了眉,不知齐茹汐来此何意,还是摆手示意让她进来,齐茹汐进了门微欠了身,走至一旁坐下。
“茹汐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也并不是何等大事,不知二爷,可否与墨家二少墨庭霄,有所往来?”
苏孝贤听此话,心下不觉一怔,声音都微显了底气不足,“没有,你怎会这般问?”
齐茹汐微垂下眼睑,似笑非笑开口:“其实之前我已亲眼看见你与墨庭霄去了思客居,也略微听到了些话语,我今日来找二爷,便是想让二爷坦诚相待,他是想如何做,把苏念之拉下来。”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我又岂会有那种想法,我告诉你,你没凭没据可别血口喷人!”
“二爷稍安勿躁,我此番前来,自是做足了准备,我今日里便是想让二爷分清利害,那墨庭霄连自己的哥哥都敢暗害为坐上当家之位,又岂会这般白白帮你成为苏家茶行的当家,到时苏家蒙难,由你做上位,那时你对他的防备松懈,他自然能轻而易举除掉你收揽下整个茶行,届时二爷又该如何自处呢,奶奶也必不会轻易原谅你,而相反,如今苏念之虽在掌管茶行,有权有实,但咱们苏家上下,包括他在内,这些年可有亏待过二爷?这般日子,潇洒不愁,亲人相依何不比跟一个心机深沉的外人来得踏实?”
齐茹汐看了看苏孝贤微有异样的脸,顿了顿,又道:“我若是有心要害二爷,早该不告诉你,自行去奶奶那儿说道一番,即使不信,我也可监视二爷拿到证据,我说了这么多,还望二爷能仔细斟酌,那我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