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重的叹息从每个雅拉人心中发出。
卡若沙的心承受着这叹息的重量，在最寂静中，继续说道：“我们今天站在这里，这是萨尔那加留给我们的唯一财产，伟大的艾尔神庙中，终于显示出了神迹。原来完美是无止境的，所以才需要永恒的潜力去开拓。星灵族拥有纯粹的精神，泽格虫族拥有纯粹的，而人类拥有永恒的潜力。这才是完美，毫无止境却亘古永存的完美。”
泽拉图、泽灵甚至全场所有的星灵族的灵魂都被深深的击打了一下。星灵族也如萨尔那加一样，一直在追求极致的完美。
可是现在帝国的领袖却说面前的这个人虫神混合生命代表了极致，代表了完美，多少人不相信，又有多少人恐惧。
“的确如此，我与人类交往过很长一段时间，早已知道这个种族拥有难以想象的进化潜力。卡若沙，你说的对，完美是没有止境的，追究完美的过程也是一个不断进化却从不结束的过程。人类永恒无尽的潜力正好就是完美所需要的东西，虽然人类现在比我们都要弱小一些，但没有人敢否认千年后或者万年后，拥有无尽潜力的人类在进化上会赶上我们甚至超越我们。要知道，星灵族的科技和艺术一直都是沿袭过去的传统，自从萨尔那加离开之后，星灵族已经几百年没有发展出新兴科技和艺术了，这正是缺少潜力的缘故。”
泽拉图说的非常之概然详细，让人听了之后就明白了。
包括泽灵在内都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可笑，完美的定义其实很好理解，星灵族却从未发现。”
“原来如此。”一道声音仿佛是从虚空传来，又仿佛是从未有之。
而随着话落，陈风的身影便出现在神庙之中，站在那个尸体的身旁，目光中神色有着无尽的迷茫，就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在看着那个尸体。
“陈风，你终于来了。”泽拉图似乎一点也不感到奇怪，仿佛陈风本该来的一样。
“是啊，早就到了。呵呵，没想到吉姆？雷诺的无心之失，竟然会让我的本命出现如此巨大的变化。”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却透露出无穷的意思。
在场的人俱是聪明绝顶之辈，脑筋微微一转，就已经知道陈风说的是什么意思。
而所有的星灵族也将目光转到了陈风的脸上，依稀可以辨别两个人眉目间的相似之处。只不过陈风的虫族意志已经进化为亚种虫神，所以也无法嗅出一丝的虫族气味。所以星灵族对陈风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排斥。
突然之间，祭坛开始发光。陈风的本命的身体非物质化了，无数星星点点的光芒从他的身体中浮现出来，越来越多，盘旋着，缓缓的随着从神庙顶上射下的光线向上飞升，消失。
陈风的本命消失了，只留下他的绿色军装还静静地留在祭坛上，颜色灰暗，老旧，最后，粉化开，变成了一滩细细的灰色粉末。
不用猜想，这种情形一定是陈风捣的鬼。不过作为执政官的泽拉图都面色平静没有阻止，其他人当然也不会说什么。
而卡若沙在知道了完美的核心秘密是潜力之后，突然对陈风起了兴趣。一双浑浊却异常有力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起陈风，似乎要将他看透了。
“老东西，不要再看我了，嘿嘿。”陈风的精神异常，上上下下地看着卡若沙的身体，似乎也在寻找着哪里更好下手。
“我游历宇宙数千年，从未见过你这样奇特的生物，似虫非虫，似人非人，似神非神，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东西，你才是东西。”陈风撇了撇嘴，完全不去搭理卡若沙，将目光转到泽拉图身后的泽灵身上。
“咯咯，风，你终于注意到她了。”寄居在陈风体内的雨突然笑了出来。
“早就注意到了，没想到她也进化了，嗯，不朽真神，基本上已经等同于当初塔萨达尔的实力了。”
虽然陈风定定地凝视着泽灵，但陈风却并未说话。
泽灵也不想在此声张自己与陈风的关系，只是在心里暗暗传言道：“塔萨达，你…你好吗？”
“你还是叫我陈风吧，至少我能够适应。”陈风也以心言传递。
“那…好吧。”
“你跟我出去吧，我有一些私人话想跟你说说。”陈风觉得自己终究还是应该面对这一份感情，老是这样躲着藏着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泽灵虽然是纯粹精神体，但破天荒以精神幻化了一个模样，轻轻地点点头。
见到陈风竟然转头便走，卡若沙就要跟上去再研究研究他，不过却被泽拉图伸手拦住了：“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去管了。还有，卡若沙，你既然发现了进化完美的核心秘密，不知道能否对星灵族做一下改造。”
卡若沙无奈地摇摇头，叹道：“那你干嘛还阻拦我找那个小子，他的身上隐藏着让整个宇宙都为之惊惶的秘密，你去阻拦我。我现在手头上没有任何资料，完美的理论还并不成熟。”
“呵呵，没关系，反正我们的最后审判也是由他来做星际判官之一，你放心，他跑不掉的。”
“艾尔真是漂亮。”陈风站在神庙的高塔上，眺望天地，由衷地赞美起来。
“是啊，非常漂亮，你当初去夏库拉斯行星求学堕落升华之道的时候，曾经无数次在我耳边低吟艾尔的美丽和荣光。现在…我终于站在这颗璀璨明珠的最高处…”泽灵幻化的美眸流转，低低沉吟，继而又笑道：“与你…一起…”
“泽灵，谢谢你。”陈风突然真诚地向泽灵表示感谢起来，泽灵的身体猛地一怵，竟然轻轻颤抖起来。
她强装镇定地微笑道：“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嘛，说吧，现在这边没有其他人。”
陈风吸了一口气，继而说出了自己心中一直最想说出的话：“我观你升华之道已经达到了不朽真神。剩下若还想再进一步的话，就必须前往虚空求索黑暗的真谛。”
“嗯。”泽灵轻轻地点点头：“我自己最为清楚我现在的境界，只是…难道你只是想跟我说这些？”
“没有其他的了！”陈风突然刹住了声音，面色僵硬而平淡，似乎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
“你。”泽灵气急了，直接转过了身子，只留下一个背影对着陈风。
“风，你为什么不说了，你说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心，我现在每天都居住在你的心里，研究你的一切，你难道还骗的了我吗。”雨在陈风心底里立刻不平地叫了起来，大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陈风在泽灵转过身子之后，面色猛然一变，虽然没有脸红，但是他却觉得自己的脸蛋燥燥的，就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雨，难道我对泽灵真的有情？”陈风不禁表示疑问，其实在这个问题上，他一直是最糊涂的那一个人。
“何止有情。风，泽灵其实深爱着塔萨达尔，你继承了塔萨达尔的灵魂基因，最为核心的关键。包括这份爱。其实塔萨达尔之所以会为了星灵族与旧主宰同归于尽，也正是因为这份爱。他曾答应泽灵会带她去美好没有虫族的艾尔行星定居。这就是他心底最大的意念，也正是这股爱的力量驱使他最后完成了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的事情。虽然泽格虫族的旧主宰死了，但是泽格虫族却没有退出艾尔，所以塔萨达尔才会带着这份不屈一直等到你的出现。他将对泽灵所有的爱全部转到你的身上，只为了完成当初的诺言。”
听完了雨说的这些话之后，陈风突然明白了一些东西，一些一直缠绕在他心头，好似心魔一样永远驱之不散的东西。
“原来是爱的责任。”
“泽灵。”陈风鼓起了勇气，看着丽人的背影，微笑道：“当初我曾答应你，带你来艾尔定居。现在我想反悔了。”
“什么？”泽灵猛然间回头，幻化的面孔上满是伤心落泪，显然是无法置信，自己等到最后，竟然还是等来了这么一个痛彻心扉的结局。
泽灵心痛若死，心底里无数次地鼓励自己要坚强。
陈风上前一步，抱住了泽灵的肩膀，深情道：“最后审判之后，我们一起去…虚空…这是诺言，我陈风给你的诺言，永不违背。”
雨在陈风心底突然叹了一句：“我认为卡若沙有可能理解错误了，进化完美的核心应该是爱。在人虫神三族中，唯有人类有至纯的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