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龙的欲念越来越大,因为所需越多,所谓的小鬼所需要的能量也就越多,这也是齐萱萱为什么会觉得越来越凉的原因,如果齐萱萱没有想起傅明瑕或者说是没有给傅明瑕打电话,那么在齐萱萱能够看到那团黑雾的时候,就是她丢命的时候了。
齐文龙说完之后都没敢去看自己家弟弟的黑脸,因为他心虚,但是后一秒又格外的理直气壮:“如果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我就没命了,我没命了,就没钱养活你嫂嫂和侄女了。”
齐文贺被气笑了:“那么你没死,我的嫂嫂和侄女你养活了吗?我女儿也是你从小看到大的,你怎么忍心?”
齐萱萱的妈妈的眼睛都红了:“你跟这个禽兽说什么!他亲自养大的女儿他都能够忍心送她去死,你女儿算什么?”
一直没插话的顾煜突然笑了一下,轻笑声在这种场合下格外的明显,齐文龙本来听到自己弟弟和弟媳的指责就有些心虚,现在听到一个外人在笑,仿佛嘲笑,瞬间恼羞成怒:“你你笑什么!”
“我笑啊,笑阿姨说的对,你不过是禽兽而已,不对,或者说你连禽兽都不如,至少虎毒尚不食子呢。可是你呢?”
顾煜的笑容有些冷,傅明瑕有些诧异,这还是第一次看见顾煜这样明显的情绪呢。以往的顾煜虽然会表达自己的情绪,但是这种情绪明显是被齐文龙的行为戳到了。但是现在傅明瑕也不方便问,她只好握住他的手,轻轻的晃了晃,像平时他安慰她一样,果然顾煜仿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勉强的对傅明瑕笑了一下:“我先出去冷静一下。”
傅明瑕看见顾煜往外走,稍微有些担忧,但是她必须先把这边的事情解决掉。
齐文龙被顾煜说的满脸通红,但是一句话却说不出来,而傅明瑕的话仿佛冰凉的水将他从头冷到了尾。
“冷静下来了吗?现在可以继续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傅明瑕的话连个平仄起伏都没有,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但是齐文龙却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在说着害怕,如果傅明瑕知道,只会告诉他那不过是那团黑雾起的作用,被傅明瑕连续伤到了两次,不害怕才怪,但是齐文龙不知道,傅明瑕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你说!只要你能够救我。”
“你能够看见什么吗?”
“没有啊,就是如果我没有照他说的做,他就会出现在我的床头。后来我好像能够听见他声音。”
傅明瑕撇了一眼他身上缠着的黑雾,没有说什么,继续问下一个问题:“卖给你东西的人长得什么样?”
“好像我好像没有看见他长得什么样,就只知道他将自己整个人包裹的紧紧的。当时我只是觉得怪怪的,但也没有想其他的。”
“好了,我问完了。”
“哎哎哎你救救我啊啊!我不想死啊!”看见傅明瑕有拍拍手就走的趋势,连忙抱住她的腿。傅明瑕脸色一冷:“放手!”
齐文龙脸皮厚啊,一直缠着傅明瑕,傅明瑕掏出一张符纸贴到那尊佛像上,将佛像抱起来,然后对齐萱萱的父母说:“好了,你可以报警了。”
“就就结束了?”齐文贺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傅明瑕,这么简单的结束了?
傅明瑕指了指手里的佛像,示意在这里。于是那边齐文贺就直接报警了,至于警察那边要怎么说,就不是傅明瑕管的事情了,她现在需要去关注一下顾煜怎么了。
将佛像放在屋内,考虑到应该不会有人来拿,傅明瑕就出去找顾煜,最后在河岸边找到了顾煜,河岸上的风有些大,傅明瑕感觉到风将自己的头发都吹散了,而顾煜仿佛感觉不到的一样,傅明瑕伸手去摸了一下顾煜的手,没有感觉到往常那种温暖的感觉,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顾煜回头看到傅明瑕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连忙搓搓手:“我手凉,是不是冰到你了?”
“你怎麽跑这里坐着?冷。”
“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想到这里冷静一下。”
“我能知道吗?”傅明瑕歪歪头,看向顾煜。
顾煜失笑,伸手将傅眀瑕被风吹乱的头发梳顺:“没什么不能告诉你的。”说完拉起坐在地上的傅明瑕:“起来吧,我们找个背风的地方坐着,或者直接回去。”
“先不回去,报警了。”顾煜愣了一下,明白傅明瑕说的是她让人报警了,想起齐家那乱成一团的样子,顾煜也懒得管。
将傅眀瑕的手揣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两人慢慢的走,而顾煜则说了一个故事,一个常人可能不能理解的故事。
“你知道吗?其实和我一起长大的不止夏司一个”顾煜和夏司的父亲当初都是当兵的,刚出生的那几年,他们都是住在军区大院的,那个时候孩子特别多,而和顾煜相同年龄的只有夏司还有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叫宁芷,父亲因公殉职,被夏司的父亲特殊照顾,让宁芷和母亲住到了他们一个军区大院,方便照顾这对孤儿寡母。
宁芷因为是早产儿,又是女孩儿,身体特别弱,所以总是乖乖巧巧的,加上长得乖巧可爱。而小时候的顾煜和夏司则是无法无天的性格,简直恨不得能够上天,但是这两个人却被家里人好好嘱托过要照顾一下这个妹妹。而顾煜和夏司也很喜欢这个乖巧的妹妹。毕竟两个人严格意义上都算是独生子女,一个香香软软的小女孩天天跟在自己身后甜甜糯糯的喊“哥哥”,想想都格外的美滋滋的。
宁芷的母亲,顾煜记得格外的清楚,是一个温和特别好说话的女人,顾煜和夏司两个男孩子从小在军区大院生活,对女孩子总是有种怜惜之意,再加上宁阿姨格外的温柔,所以顾煜和夏司经常去宁阿姨家帮忙。
后来宁阿姨和一个男人好上了,顾煜和夏司还失落了好久,但是后来看到那个男人对两母女很好,也就渐渐放下心了。但是自从宁阿姨再婚之后,搬出了军区大院,顾煜和夏司就不怎么去了,每次去找宁芷,都被宁阿姨神色惊慌的岔过去了。
两人太小了,也看不出来宁阿姨的心虚,就被打发走了,但是次数多了,两人也不是傻子,夏司想要硬闯,被顾煜拦住了,他知道他们太小了,机智的回去找自己的父亲。于是两个父亲似乎也看出了什么不对劲。
所以当看到全身没一处好皮肤的宁芷被父亲从房间里抱出来的时候,身上只堪堪披了一件衣服的时候,顾煜不懂那个是什么意思,但是顾母却是眼泪都掉了下来,连一向信奉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夏父和顾父都红了眼眶。
顾煜隐隐约约有了不好的感觉,接着就看见父亲打电话喊了一队警卫兵过来,直接拷上宁阿姨和那个男人拖走了。
“妹妹怎么了?”顾煜和夏司扒着爸爸的手想要去看看妹妹怎么样了,被顾父推开了,他哽咽着:“,妹妹只是睡着了,你们先出去玩。”
但是两个人不放心,就偷偷跟到了医院,只听到医生说什么“太小”“下体破裂”“撑不过今晚就准备后事吧。”
两人不懂,但也知道·妹妹似乎身体不好,于是趁着医生带着父亲走了,两人顺着窗户爬了进来,趴在床边喊了半天,也不见妹妹醒来,还很失落。两人就一直说着希望妹妹能够睁眼和他们说句话,一直到父亲和医生谈完话,她也没能醒来,顾煜和夏司就只好又顺着窗户溜走了。
“后来呢?”顾煜虽然说得隐晦,但是傅明瑕还是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经历过共情,她知大概是什么感觉,所以只好安抚性的拍了拍顾煜的背。
“宁芷妹妹身体太弱了,被发现的又太迟了,所以根本就没醒过来就去了。”长大后的顾煜第一件事就是去查了这件事,发现男人被判处了死刑,而作为共犯的宁阿姨也被判处了十几年的徒刑。但是在狱中的宁阿姨生病,后来没来得及治好,也就死了。
而那个男人是个恋童癖,他娶宁阿姨不过是因为他看上了宁芷,他就喜欢这种类型的小女孩,他觉得这种小孩哭起来有一种凌虐感,会让他格外兴奋。
宁阿姨也是婚后才发现的,她反抗过,后来被男人打的就认同了,甚至去帮那个男人去骗宁芷屈从,宁芷不愿意,就被宁阿姨直接下药迷晕送到了床上。
顾煜和夏司第一次找上门的时候,宁芷其实就在他们不远处的房子里遭受着那个男人的欺凌。所以这一直是顾煜和夏司的噩梦般的心魔,他们一直觉得如果当初他们机灵点,说不定妹妹不会死。
“我想不通,阿姨当初对宁芷妹妹那么好,为了她什么苦都肯吃。最后却还是她将妹妹的命亲手葬送,她怎么忍心?”
“说到底她不过是自私,她一开始不嫁不过是因为她要面子。后来只是因为男人的打就屈服了,也没想过反抗,不过是因为她最在乎的是自己,她舍不得她后来那种生活。”
傅明瑕拍了拍顾煜,后面似感叹又像是和顾煜说话:“所以啊,其实最难测最可怕的不是鬼怪,是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