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拿着代表福王身份的令牌去那满香楼为邹云栖赎了身江抒与秦桑中又在湖州留了两日直到为她在合适的地段选中一座不错的宅院买下后方才启程离开。
只不过并未按照回京最近的路线走而是又绕路去了隶属湖州府的长兴县。
——因为那长兴县是秦桑中的家乡如今秦家虽已不复存在但江抒却觉得既然途经此地理应让他回去看看拜祭一下已故的家人。
长兴与湖州相距不远二人乘车一早出发巳时未过便就到了长兴县境内。
在城外的墓园祭拜过秦家二老经由最近的南城门进了城前往位于城西那断壁残垣荒废已久的秦宅看了看他们并未打算在此久留直接上车让车夫前去北城门准备从那里出城直奔就近的应天府。
然而马车转过几条宽窄不齐的街巷正于人来人往繁华热闹的县衙前大街缓慢地行着侧前方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恶狠狠的男声:“快滚再在这里胡搅蛮缠心赏你一顿板子——”
江抒下意识的掀开车窗帘向外看去只见他们的马车此时已经快到县衙门前。
在县衙大门高出平地的几级台阶之上站着两个身着淡青色细褶布衣、腰系红布织带、头戴乌纱平顶巾、面相凶狠的衙吏和一个一袭粗布衣普通百姓打扮的中年男子。
其中一个衙吏抬起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她刚刚所听到的那个声音正是他的。
“那是我大半辈子辛苦攒下的一半的积蓄我家里上有老下有求求你们还给我吧”那布衣男子语带恳求的在二人面前跪了下来。
“少废话你只收一半的费用大人便给了你一半的费用还在这里闹什么滚——”另一个衙吏不耐烦地一脚将他踢开。
而后甩甩衣袖与先前开口的那个衙吏转身走回县衙将大门从里面关了起来。
由于他的力道太大布衣男子一个不稳从台阶上滚了下来滚到街道的中央方才停住正好挡在江抒他们的车前。
赶车的车夫为免将人撞到立即勒马停了下来。
“下去看看吧。”有些好奇发生了什么江抒回头看向对面的秦桑中却见他面上带着愤恨放在膝上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怎么了?”她忙问道。
“这衙中县官便是当年收了那帮贼人好处不肯为我伸冤的狗官吴大化”秦桑中略一沉默咬牙道。
“”江抒心头一震随后眸光微动“那想不想报仇?”
“我”
“反正闲来无事不妨就管一回闲事吧。”看他这副有些迟疑的模样心知不修理一下那姓吴的贪官他心里的疙瘩是解不开了江抒果断做出决定。
道完屈身掀开低垂的车帘利落地从车上跳下去径自走向车前不远处那刚刚挣扎着捡起因为被摔而掉落在地上的一锭金子的布衣男子。
手中的金锭尚未握紧身前的光亮骤然被挡住那布衣男子身子一颤继而缓缓抬起头。
“怎么回事?你可是有什么冤屈?”自上而下地望着他江抒语气平和地问道。
那布衣男子见是一个没有恶意的年轻夫人微微松了口气吃力地站起身朝着她举了举手心的大金锭子苦笑道:“冤屈算不上只是这辛苦了大半辈子攒下的积蓄一半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