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皇后如此胡闹,哀家、哀家……”她话到一半看到皇子和妃嫔们的神色,终于把心头的火气压了下去:“哀家已不理俗务,此事哀家也只是说一说。”
“具体如何,哀家没有什么主意。”她合上了眼睛,仿佛这样就能把大殿上所有的人都赶出去:“皇后的想法,好,可是这样做,实在是有些不妥的。”
“不说其它的,宗庙里的老王爷们,怕也不会同意的。”她轻轻一叹气:“你的意思呢,皇帝?”
她可不想让皇后利用这些皇子、妃嫔们来对付她,因此话到嘴边的斥责又咽了回去,不得不换一个说法。
皇帝头又开始疼了,不明白简简单单的事情,怎么就会变得如此复杂呢?他抚了抚额:“不急在一时,此事改日再议吧。”
他想把此事放下,或者回头他自己拿个主意,和朝中几位重臣商量一番,就直接下旨吧;真要和太后、皇后商量,怕这事儿一年过去也不会有个准主意,还指不定会有多少的节外生枝呢。
太后闻言看看皇后:“皇帝你拿主意就好。”她看一眼众妃嫔忽然笑了:“其实皇后的想法很好,刚刚哀家只是拘于史上的东西,才不能好好的体会皇后的用心。”
“立储君可是国之大事,关系国之根本,此事绝不可草率。皇后贤良淑德,由她亲自教导太子,可谓是大楚之福。”
她着急夸了皇后两句,夸的皇帝都心生疑惑的看向她,她才接着往下说:“皇后有这样贤德的心思,岂能不予以成全?”
“就让皇后把所有的皇儿都记到名下吧,都作为皇后所出,对皇子们而言也是一桩喜事,同时他们都能得到皇后的教导,对皇上更是一桩好事儿。”
“都说知子莫如母——由皇后教导皇子们一段时日,再由皇后向皇上说一说各皇子们的优缺点,自然有助于皇帝决定太子的人选。”
话说的再白一点儿,太后就是让皇后在皇子们当中挑出人来做太子:而且是对所有的皇子们进行评价,没有成为太子的人,自然是有地方入不了皇后的眼。
如此,皇后才是真正的得罪了没有成为太子的所有皇子,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一次的反击,太后自认很漂亮,她很是心满意足的看向皇后:“都是照皇后的意思来,皇后没有异议了吧?”
第五在此时进来了,他俯身在皇后耳边轻语了几句,皇后轻轻摇头一笑:“阿凤这孩子。”她没有把肖有福带来的话放进心里,倒是因为阿凤的心意而暖了她的心。
此时的肖有福正赶着出宫呢——在宫中找皇后不难,可是在太后宫中他还是被刁难了许久,不然此时他早应该回到长公主身边了。
“咦?”他抬头看到不远处江铭和皇甫的身影一闪而没,去的地方是皇子们居处;虽然也在宫中却不是禁外臣的所在。
肖有福连忙跟了上去,也只看到江铭和皇甫进了五皇子所居的院落。
今天帝后在太后那里议事,宫中有子的妃嫔与成年的皇子都在,可是五皇子却显然没有被请过去。
虽然今天并不是要决定谁来做太子,也不是谁去了谁就有机会,没有去的就没有机会;但,五皇子没有被请去,机会显然是不大的。
太后没有请他,是因为他的母妃、也是因为他同太后向来不亲,不像原来的三皇子那么得太后的欢心;还因为,太后不想落人口实,反正这次立太子并不是算是件好事儿。
至于帝后是没有走这个心,因此有哪位皇子在、哪位不在,他们也没有注意到;予五皇子来说,今天却是极难受的一天:他在屋里坐立难安。
他万万没有想到如此快就要立太子了,而不管是太后还是皇帝和皇后,显然无一人认为他有资格成为太子。
五皇子的心里就如同烧着了一把火,把他烤的双脸有些病态的发红。正一肚子火气不知道往哪里发作时,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呼喝还有打人的声响,他气的一脚踹开房门大叫:
“一点规矩也没有,皮痒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看清楚了站在院中的人是谁,后面的话也就咽了回去。
江铭和皇甫这两个人并不可怕,五皇子身为皇子也不可能会怕两个臣下,只不过这两人的神色太过古怪,才让五皇子心中生出一丝警惕来。
皇甫看到五皇子就拜了下去,一脸的献媚,和平常他见到众皇子时有点不同的就是,他的目光有点闪闪烁烁,在他的院子里是四处扫来扫去。
江铭的脸色铁青,一双眼睛的怒火直直的喷到了他这个皇子的脸上,再加上江铭没有向他见礼,就让他这个皇子心里越发的不舒服了。
不过五皇子向来是能不拘小节的人,因此对江铭的不敬也就当作没有看到:“原来江国公和皇甫大人到了,稀客,来,厅上请。来人,上茶。”
他侧身相请,笑的很是和善,完全不见了刚刚的怒火冲天。
江铭抬脚迈步,几乎是抬脚就到了五皇子的身前——他可不是和五皇子请安的,心下着急自然而然用上了轻功。
探手,抓住衣领,把人拉到眼前,江铭的一双眼凶狠的盯着五皇子的眼睛:“我只说一遍,你最好给我听清楚了,不然的话丢掉的可是你的性命。”
皇甫搓手:“那个,江国公你这样做太让下官为难了,你说说的,哪有这样同殿下说话的?嗯,我想想,对了,这样的事情不归我们大理寺管,唉,五殿下,您还是听他的吧,臣保证国公爷他今儿是说到就能做到。”
五皇子真想给皇甫一脚,此人太过可恶了,明摆着的事情还用得着他来说?什么大理寺管不着,做为大楚的臣子就能看着一个国公爷对皇子动手?!
就算大理寺是真管不着,那皇甫也可以去叫人来帮忙吧,如果皇甫真有要帮忙的心。
他看的出来江铭不是在说笑,那股杀气浓郁的让他无法忽视:“江国公,咱们可不是外人,再过一些时日咱们就是一家人,我要称你一声姐夫呢。”
“出了什么事情?咱们慢慢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江国公你直管说,我绝地不会有二话。皇姐与江国公的事情,那就是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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