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凤知道自己所为是在行险,是在堵。可是除此之外,她真的没有办法了。
杨宗佑就在那里眼巴巴的看着她,她又不是学武之人,能拿杨宗佑有什么办法?虽然她身上还带着一两种傅小天给的毒药:可是在杨宗佑的眼皮下拿药,他会注意不到吗?
阿凤不敢做出让杨宗佑生疑的举止来,因为杨宗佑这个疯子杀人不眨眼的,且他也不会多去想一想,更没有什么顾忌。
阿凤不想死,她更不想江铭死,在杨宗佑的威逼之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顺着杨宗佑的思路去说事:把杨宗佑的思绪弄乱,也许她和江铭会有一线生机。
但是不是管用阿凤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所言是不是真的符合杨宗佑的所思所想;一切,只在一个字,赌。
现在,赌输了。
阿凤握了握手中的匕首,她知道匕首不能保护自己,更不要护住江铭了;可是她连试也不试就此束手等死,那她就真的不是阿凤了。
杨宗佑大喊之后,一掌重重的落下:他转身,一掌就落在身侧的桌案上,一下子木屑与尘土四飞而起,把阿凤呛的咳了两声。
他怒气未消的又是一脚踹向旁边的椅子,把椅子也踹翻在地后他再次大叫:“他们都已经犯过两次错了,都已经犯过两次了,为什么非要犯第三次?!”
“为什么非要逼我弑父弑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我只有一个父亲,也只有那么一个兄长和一个弟弟啊,杀了就没有了。”
阿凤闻言才知道自己猜错了,杨宗佑的狂怒不是针对她,而是针对杨家人;但是她的心并没有落下去,因为杨宗佑还活着而江铭还躺在地上生死未明。
她和江铭的小命,现在依然还在杨宗佑的手上。
“他们就是知道他们是你的亲人,认为你所说的三个机会是绝不会用在他们身上的;还有一点,就是他们可能不太喜欢你,或者是害怕你。”
阿凤本想说他们可能把你当成疯子,话到嘴边改成了:“他们害怕你比他们更聪明,他们害怕你比他们能干啊。”
杨宗佑抬起头来看向阿凤,很赞同的点头:“是的,是的,就是这样。你不愧是我命中注定的妻子,没有入门就知道这么多了——他们就是这样的,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他这样一个人,不要说是阿凤这样的外人,就算是他的家人相信也受不了的。所以阿凤猜想他在杨家的日子应该不会很开心。
如果杨宗佑只是一个疯子也就罢了,偏他是一个读过书识的字有点头脑、还有点敏感的疯子。
那杨家人平常待他如何,他心里就算不是如明镜一般,潜意识里也应该有所发现。所以阿凤才开口又加了一把火。
“你如此聪明能干,再成了驸马的话,在杨家还有旁人说话的份儿吗?所以——”阿凤说到这里住口不往下说了,拿眼看向杨宗佑。
有些话还是由杨宗佑口中说出来更好,反正杨宗佑一直认为自己是聪明嘛。
杨宗佑用袖子狠狠的抹了一把脸:“所以他们不想让我成为驸马,他们不想让我有妻有儿,他们想让我孤苦一生!可恶,可恶,太可恶了。”
阿凤叹口气:“杨家人是如此的,和他们联手的韩家人想必没有把你当成他们的盟友吧?不然的话,他们岂会想要杀掉我?为了你——你在他们的大事里举足轻重啊,他们也不会动我一根汗毛才对。”
杨宗佑连连点头:“说的是,说的对。”
“可是你呢,由着韩家人来,由着杨家人来,你还说什么不想孤苦一生,还说什么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我宁国公主的驸马绝不是一个被人如此欺辱而不说话的人,所以,我不会嫁你的。”阿凤看着他的眼睛说的很清楚。
杨宗佑咬牙:“不是的,不会的,我当然不会饶过他们……”
阿凤看着他向前走了两步,到椅子前面想要坐下,然后看了一眼杨宗佑后又放弃了——她如此做让杨宗佑很开心,因为他没有坐是他命定妻子的阿凤当然只能站着。
看到杨宗佑眼中闪过的一丝欣慰,感觉已经摸到杨宗佑脉的阿凤打断了他的话:“空口白话吗?在他们如此待你,如此欺你之后,一句狠话就完了?!”
“韩家的人和杨家的人,远的一时半会找不到,近在眼前的你还要再忍受下去?”阿凤也不知道此地除了杨宗佑外,还有没有其它的人
但是试探一下没有坏处,真有的话只能算他倒霉了:利用杨宗佑来害人?那阿凤很高兴能让杨宗佑去投桃报李——你们怎么来害我的,现在就要面对杨宗佑更多一倍的怒火。
杨宗佑重重点头:“当然不是空口白话。”但他不是一个坏了脑子的疯子,自然没有忘了地上的江铭:“殿下,你还没有杀了他呢。杀了他,我带你去找那些人算帐,所有敢算计我的人,哼哼。”
阿凤的心一跳,眼角都没有敢去扫江铭:“我说过了,我要嫁的驸马一定是伟丈夫——你现在还没有证明呢,我现在就不是你命定的妻子。”
“你没有让我心甘情愿的想要嫁你,那我为什么现在为了要做你妻就杀人?除非你向我证实了你的确是命中注定的驸马爷,那我当然要抹去所有让你不开心的事或是人。”
杨宗佑想了想感觉对,他点了点头:“那毒无解,让他躺着吧。殿下你跟我来,我要让你知道你要嫁的是什么样的伟丈夫。三次啊,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了,包括韩家人,他们居然还敢再犯,那就不能怪我了。”
他大袖一挥往外就走:“现在就去,不管是杨家人还是韩家人,他们都会后悔的。我,当然不会让辱我的那些人,或那些自认聪明想辱我而不敢、借辱殿下而辱我的人逍遥,哼,个个都是第三次了。”
阿凤的脸色变的灰白:那毒无解?无解!她的脑中只有无解两个字,其它的什么都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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