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舔着枯枝,一点一点的缠绕上去,最后用它无比的热情把枯枝化成了灰烬。
柳芽看着火堆中的枯枝没有动也没有说话,眼神非常的专注,除了那些火外她已经不在乎其它的了:此时,也没有人或事再让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火光在柳芽的眼中闪烁着、燃烧着。
客南凤的语速不得不加快,因为她怕江铭或是傅小天醒过来:她不怕阿凤。
“山庄、四五进的院子都给三五座,不是在南丽而是在大楚,或是在孤竹,或是在其它地方都可以;只要你说出来,我就让人去给你买下来。”
“只要你能助我脱身。”她说到这里也没有看柳芽一眼,只是在盯着江铭,生怕下一刻江铭就会醒过来,就会对着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柳芽终于转过了头来,看着客南凤目光从来没有过的平静——自客南凤落在她手里后,她就没有这样平平静静的看过客南凤。
“你为什么就认为我会帮你?你在我手上吃的苦头还不够吗,居然敢向我开口,就不怕我会向公主殿下告发你?”
她的声音不大也不小,没有刻意的放大去惊醒谁,也没有刻意的放低不想让谁听到她的话;就如同她平常说话的声音大小一样。
客南凤有点不自在,在听到柳芽开口后,终于回头看了柳芽一眼,但也只是一眼她便又去注意江铭了:柳芽的反应让她心里有点忐忑了。
“你跟着他们有什么好呢?再好这一辈子你也就是个奴仆,顶好也就是嫁个小厮或是平头小百姓——你真的想要过一辈子苦日子,不想尝一尝当公主的滋味吗?”
柳芽的声音微微一变,带着了三分的笑意:“公主的滋味?”笑声不但轻而且短,所以客南凤不能断定她是在嘲笑,还是因为动了心才对她展示的善良之笑。
“说是公主的滋味有点过,但就是那个意思。你以后也可以奴仆成群、一呼百应,可以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过活,可以有大把的金银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客南凤说到这里舔舔有点干的嘴唇,感觉她这一天之内就老了许多许多,在大楚的那些日子和此时相比,真的是如在天堂啊。
“想一想吧,跟着他们真的就那么好?你的所做,你真的认为能得到他们的赏识,能得到他们对你的信任与重用吗?他们的为人你不懂,你已经犯了大忌。”
柳芽的目光没有变化,只是因为偏脸所以火光不在出现在她的眼中:“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答我——你为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客南凤深吸一口气,回过头来认真的看着柳芽:“因为我了解你。虽然我不过才认识你,但是相信世上再无人如我这般了解你,就像你那么相信我一样——我们是同一类人。”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所以我才会知道你会助我。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想取得他们的信任罢了。你做的很好,现在正好利用这一点来,我们一起逃离这里。”
“你跟他们一辈子,也不可能过上那种日子的。你告诉我,柳芽,你真的不想吗?”客南凤看进了柳芽的眼底,在那里她看到了贪婪。
她知道,她不会看错柳芽的,就在柳芽想出那种恶毒的计策对付她时,她就已经知道柳芽是什么人了。
柳芽看着客南凤,目光没有什么变化,静静的看了她半晌才道:“你现在,什么也没有;可是离开了,你就是天,而我与你相比起你来,比尘土还不如。”
“到那个时候,你会给我那些财物?你只会选择让人杀了我,而且还不会给我一个痛快的死法。你说过了,你是我,那么你认为我会自寻死路吗?”
“空口白话你就想让我动心,是你太蠢,还是你认为我很蠢?”柳芽说到这里露出牙齿一笑:“你吃的苦头还是太少吧?”
客南凤的脸色没有变,因为柳芽的话虽然听起来很不妙,但是她的声音没有提高,反而压低了那么一点点:她就知道,她不会看错了柳芽的。
如柳芽这样的人,有的是野心也有的是贪婪之心,她是不会甘于人下的;如果没有机会,她可能平凡一辈子,但是如果有可能,那她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相信我。”她看着柳芽很认真的道:“我们可以找到一个互相信任的法子。我的确没有银钱带在身上,但你知道我真的能做到。”
“可是,有一点就是,我不能等。”客南凤说到这里看向那罐冒着热气的药:“这药,我真的不能喝,喝了只有死啊。你帮我,你说要怎么才能相信我吧?”
“要不,你把我绑起来,由我写信你送去,到时候你拿到钱财再放我?”她看着柳芽很真诚,也很着急。
柳芽淡淡一笑:“你真有诚意?送信,只怕我送了信后,人就回不来了;落在你的人手上,相信他们有不止百种法子让我开口,到时候还能救不出你来?”
“孔雀公主,你还有其它的法子吗?”她抬头托住了下巴:“没有的话,到时辰我就只能喂你喝药了。昨天,我也喝过了,这不是活的好好的。”
“你的时间并没有那么紧,或者你不用那么着急,可以慢慢的想?!”她说到这里转身伸手拿起树枝来挑了挑火堆,让火燃烧的更旺了些。
客南凤闻言看一眼远处的江铭和傅小天,终于咬牙道:“我在大楚多年,自然是存了一些家底的;有些东西在明面上,现在自然归了大楚皇室。”
“但还有一些东西不在明面上,我可以告诉你藏了那些庄园地契、还有我收起来的珍宝黄金藏在哪里——这样,你就可以直接去取。可以信我了吗?”
柳芽托着下巴,另外一只手往火堆里添柴:“听着不错,可是我怎么知道那些东西真有那些价值,又怎么知道你告诉我的地方就是真的呢?”
“还有,也有可能你所说的地方是真的,可是我去取的时候,已经有人守在那里,为得就是取我的性命。”
她如果不是个小心翼翼的人,又如何能活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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