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这可都是中上阶功法和灵器啊。”器灵在脑中啧啧，轻雪闻言，更加不知所措。
禅墨上仙饮了口酒，晃晃酒杯：“说是好功法，可对我已经没什么用处。一堆灵器放在洞府里，也是徒生灰尘，还不如拿去给狐狸玩儿。”
器灵“噫”了一声，轻雪支支吾吾，不知怎样解释珠子爷爷的存在。
禅墨却两眼放光，举着酒杯凑了过来：“小狐狸，你平时吃什么？多久掉一次毛？需要不定期去野外散步吗？能喝酒吗？”
他一脸兴致勃勃，轻雪捂着脑袋，往后挪了一点：“我喝琼浆玉露就好了，灵狐很少掉毛，不会弄脏阁楼的……散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珍兽园看看老虎和兔子。但、但是我不能喝酒！我还是小孩子。哥哥说了，小孩子不能喝酒的。”
禅墨上仙摸了摸下巴：“不行，这样太简单了。你晚上睡在哪里？要不我把山头轰了，给你建个窝？”
轻雪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我和绿漪姐姐住一起吧，不麻烦上仙大人了。”
禅墨上仙看了她一会，叹了口气：“好吧，就由绿漪来照顾你。我头一次养灵兽，就惹得小家伙不喜欢了……”
男子一副难过模样，轻雪下意识慌道：“不是这样的，是我太胆小，不知道怎么和上仙大人相处……上仙大人真的是个好人，我只是个小小的灵宠，觉得自己有些不够格……”她声音越来越小，细细弱弱。
头上一暖，轻雪抬起头，见男子神色温柔。
“接受善意时无须考虑其他，只要报以问心无愧的真诚，便足够等价。”他摸摸银发女孩的脑袋，笑道，“再说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身负大机缘，指不定今后出人头地，成了个‘灵仙’呢。”
仙分为三种，第一种最为常见，是人族修士修炼而成的“人仙”。第二类，是起初为仙，后来犯下罪孽，受天道惩罚，被剥夺仙名的“堕仙”。第三种，则是“灵仙”。一草一木，甚至一块石头，都可能通灵得道，修炼成“灵仙”。但万物皆可，不代表万物都能修成。事实上，从盘古开天辟地至今，世人所知的“灵仙”，总共不过三名。
“他说的对，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缺乏自信。”老者声音苍老，在脑中叹息。索性已经暴露，器灵也不在乎多说几句。
轻雪默了默，忽然握住头顶的手：“那……我要谢谢上仙大人！如果不是上仙大人出手相救，我和初娆一定下场很惨。”女孩子蓝眸澄澈，稚嫩的脸，小小的手，认认真真。
禅墨上仙眯起眼，比女孩更像只狐狸：“那你要怎么报答我呢？你长得这么可爱，不如等今后长大了，嫁给我如何？”
轻雪想了想，一本正经：“不行，哥哥说了，我嫁人之前要找他商量。但是……我会做别的事情，我的家务做得很好，就算是好高的柱子，也能擦得干干净净。”雪白的尾巴晃来晃去，银发女孩嘿嘿一笑，蠢萌萌的可爱。
禅墨上仙心窝子被戳，一把抱住小姑娘：“狐狸竟然这么可爱，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轻雪坐在他腿上，仰头看见他光滑的下巴：“我们灵狐族都很可爱的，特别是初娆，她最讨人喜欢了。”
禅墨上仙捏捏她的脸：“初娆是那只小红狐吧？她可没你让人舒服，你身上散发出的纯粹灵力，万物感之可亲。”
灵珠能吸收灵气，转化成纯粹灵力。如今这珠子在轻雪体内，小狐狸走来走去，不自觉地净化周围，活像个空气清新器。
轻雪化形时间短暂，很快便砰地一声，变回了小小的银狐狸。
禅墨上仙抱起小狐狸，碧光停在主人跟前：“横竖无事可做，小狐狸，我带你去天灵界转转吧。”
轻雪耳朵竖起：“好呀好呀，天灵界是不是很大呀？”
男子踏上自家灵器，摸了摸狐狸脑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天灵界置身云海，每座山峰归属于不同的上仙，约莫有一百零七峰。”
玉笛驰行云端，底下云雾缭绕，隐约露出山峰峰角。大多数山峰皆笼着护罩，流光溢彩。少数几个灰蒙黯淡，散落群峰。
小银狐不禁好奇：“禅墨上仙，那些山峰，是没有上仙居住么？”
禅墨上仙点头：“不错，它们都是无人入住的峰头。一方面，修为至上仙层面的修士太少。另一方面，有些山峰受魔气污染严重，已经不适宜居住。”
灰暗山峰笼罩阴郁，轻雪一面望着，一边问：“为什么会受魔气污染呀？”
禅墨上仙也看着底下：“因为五百年前，魔界入侵过天灵界。”
“禅墨上仙。”“禅墨上仙好。”一男一女从旁经过，朝男子鞠躬作揖。
云层之中，时不时有金光掠过，修士踏着各异的灵器，穿梭其中。有脚踩飞剑的，有乘着一面荷叶的，甚至有人坐在浴桶里，在天上飘来飘去。灵器种类繁多，有些造型奇葩，但实用度一点不减。
小狐狸探出脑袋，看着修士们的背影：“这些哥哥姐姐们，是不是都是上仙呢？”
“当然不是，修为越往上越难升，上仙乃万分之一的概率。许多人终其一生，也只达到金丹修为。”禅墨耸耸肩，“天灵界的上仙，为了起居方便，往往会从下界选拔一些修为尚可的修士，放在身边当作侍从，做些杂活。”
“哇，这个山峰好漂亮，有好多房子呀。”小狐狸惊叹出声，下方一座山峰宫殿连绵，隔着老远都能看见粉纱一片。那处不似清心寡欲的天界，倒宛如凡间的奢靡皇宫，沾染红尘气息。
禅墨上仙唔了一会：“那个是鬼谷上仙的住所，怎么说呢，小孩子可不能进去哦。千万记得，上仙也是人，善恶之别犹在，七情六欲任存。”
他刚说完，小狐狸就睁大了眼睛。一座极高的山峰横在面前，峰顶遥遥不见，仿佛与天相接。
“这是归一上仙的住所，他是当今唯一的大成期修士，只差一步便可晋升为地仙。”禅墨上仙开口，“归一上仙闭关修炼，冲击着地仙境界，已经三百年没人见过他了。但其在天灵界的威严，却始终无人僭越。”
轻雪好奇仰头：“禅墨上仙是什么境界呢？您看上去好年轻。”人族修士一旦修为达到“金丹”，便会容颜永驻。男子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岁，以这样的年龄修炼至金丹期，倒真是世间罕有了。
禅墨挠挠头：“似乎是分神中期？好久没修炼了，不怎么记得。”
轻雪有几分无语，身为一个修炼者，居然忘了自己是什么修为，真应了绿漪那句“懒散的上仙”。
“每个人修炼，都出于不同的目的，贯彻各自的信念，因而能得道晋升。”禅墨看出狐狸的想法，笑了笑，“像是迟冰，他以守护苍生为信仰。而我，只是想不那么无聊，活得有意思些。目前没什么乐趣，我自然没有修炼的动力。”
轻雪点点头：“噢，原来如此。那我修炼的信念，就是守护重要的人了。”
禅墨上仙笑道：“小狐狸，谁是你重要的人呀？你的朋友和兄长？”
“还有灵狐族的大家，帮过我的小哥哥，剑齿虎、兔子，碧瑶姐姐，禅墨上仙，绿漪姐姐……大家都对我很好，我也要对大家好。”小狐狸掰着爪子，一个一个数，“还有还有，我也要变厉害保护自己，这样才能不给人添麻烦，不让人担心。”
禅墨上仙哈哈大笑：“有趣有趣，我真是捡了个宝回来。看来我今后的日子，不会那么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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