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稚,你觉得明使是怎样的人?”回去的小路上,慕迟突然问道,子稚跟明怀的关系让他有点忧心。
子稚低头想了想,轻轻地说道:“他、很不一样,坦荡光明地像太阳一样,他的眼神总是很坚定很自信,我喜欢那样的感觉。”
第一次见到明怀的时候,他放走黑魔,眼睛里的势在必得让子稚安心,坚信他会来救自己。
这些日子面对魔人越来越多,修者却畏畏缩缩的局面他从没有过灰心或者感到艰难,每次见到他,他都有条不紊地一点点计划着,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
而且他也总能做到他的计划,就像今天,成功激气弟子的血性和斗志,为将来做好铺垫。
站在他的身边,就好像有一座指路的灯塔,照亮着前进的路,自己的心境也变得明朗开阔。
生活中的他又很随心随性,遇到高兴的事情会温和的笑,不高兴的时候板起一张脸,很高冷,但子稚知道他没有想象中的高不可攀,所以才让人想慢慢、慢慢地向他靠近。
慕迟也知道子稚的心性,如果不是魔,她一定单纯而美好,可是她偏生就是魔,站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总是想要前进一步追求那难得的光芒,可太多时候不得不缩回去,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
这样的她极其不稳定,是魔就应该有躲在黑暗里的自觉,不该去向往光明,那是一个魔致命的因素。
狠了狠心,慕迟说道:“明使确实令人敬仰,但你有没有想过他来自遥远的帝都,身份不明,连门主都俯首称臣,他的实力远超我们的想象,并且有着很精明的大脑和超乎常人的洞察力,离得他越近便越危险。”
子稚咬着下唇,她明白慕迟的意思,“我知道,我没有想离他很近,只是、只是……”只是什么,子稚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辩解略显苍白。
看她纠结的模样,慕迟的心也揪起来了,他并不想摧毁子稚尚存的天真,那样会觉得自己很罪恶,可他怕啊,不只是怕他们俩会暴露,更怕子稚会受伤。
十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可是爱而不得才是这世界上最可刻骨的痛。
不过,子稚纠结了一会儿便转过弯来:“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尽量少接近他,在他面前会更小心,慕大哥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把自己的性命当儿戏。”
再说现在慕迟的性命与她连在一起,这是她唯一的朋友,甚至亲近到可以称之为亲人的人,孰轻孰重,子稚还分的清。
子稚懂事的样子让慕迟心疼,伸手将她轻轻抱在怀里,歉意地说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在他面前说话做事注意些,不要被他怀疑了,不然你的小命可真就不保了。”最后一句话带着玩笑的语气像吓唬小孩子一样,挥散沉重的气氛。
子稚撅着嘴说道:“我才没那么容易挂呢。”
“好了好了,快回去吃饭吧,给你做了最爱吃的鱼。”
“真的吗?那我们快回去吧。”说到心爱的鱼,子稚顿时迫不及待地拉着慕迟往回跑,把刚才的烦恼统统藏回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