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了两日,子稚身上的伤已经结痂了,不剧烈活动就不会疼。
张大厨让子稚好好养着,平日里给门主长老们吃的山珍海味不停地送过来。
可子稚闲不住,她喜欢和张大叔、慕大哥一块洗菜做饭,闲聊欢笑,那样的生活才充实。
看着赖在自己身边抢着干活的子稚,张大厨苦笑不得,宠溺地说道:“好了好了,你少蹦哒,一会儿伤口裂开了,又疼得直叫唤,我还没见过你这么心大的姑娘。”
“没事的,张大叔,我一个人呆不住嘛。”子稚拉着软软的声音撒娇。
子稚受伤的那天晚上,张大厨得空去看了她,知道子稚伤的那么重,气的吹胡子瞪眼,这几日孟雨琴的三个小跟班来吃饭的时候没少被刁难,连送去给孟雨琴的饭菜都降了一个档次。
可她们还必须忍气吞声,真是大快人心。
毕竟张大厨是长辈,又管理着整个尚云门的伙食,孟雨琴还不敢动他。
张大厨轻叹一声,“真拿你没办法,这样吧,明使的午茶这几天都没送,你不在我也没找到合适的人送,要是门主知道了,少不了一顿训。”
说到送茶这事子稚就头疼,谁让一开始就出了那么尴尬的事,想想都……
唉!
看张大厨那比她还苦大仇深的样子,子稚能说什么。
去呗!
来到阙傲阁,明怀如往常一样奋笔疾书,看到子稚端着茶壶有些微讶异。
几天不见还以为这个小丫头不会来了。
子稚不像往常一样放下就走,而是半蹲下将盘子慢慢放在案几上,动作略微生硬,主要是怕扯着伤口。
明怀眉头微皱,“你怎么了?”
子稚看着明怀的眼,为这一声问候感到暖心,他是高高在上的京都使者,而自己是贫贱如泥的厨房下人,可他会发现自己的不适,这声询问是否包含着一丝关心。
一直以来明怀对子稚多有照顾,初见时是救命之恩,之后被孟雨琴欺负也站在子稚的一边,厨房做事也因为他的庇护少了很多麻烦。
如此一想,真的欠他很多。
这段时间前来送茶总是不情不愿太不应该了。
有一瞬间,子稚觉得她和明怀的距离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遥远了。
有一瞬间,差点脱口而出自己受了孟雨琴的欺负,不知会不会得到他更多的爱护。
嫣红的唇动了又动,却化为了最简单的两个字。
“没事。”
或许他只是随口一问呢。
明怀看了子稚一眼,没再多说话,把目光放回案几。
子稚提着的心失落地落了回去,他没有追问,果然还是随口问问的。
抿了抿唇,子稚挺着脊背站起来,出了门。
她走得很慢,不想让别人看出她的疼痛和忍耐。
明怀不知从什么时候抬起了头,看着子稚走出院门。
原以为她是不想来,还为此郁闷了一会儿,什么时候自己的魅力下降了。
可现在看来另有隐情。
“青远。”
明怀轻轻一声,青远从门外三两步跑进来,“公子,有什么吩咐。”
“你去查查何子稚这两天发生了什么,她好像受伤了。”
“好。”青远一边称是,一边纳闷,公子怎么总对何子稚格外的照顾呢。
作为明怀最得力的随从,青远办事一向是最快的,很快就带回了消息。
“我从厨房张诸口中打问到掌门座下有三个外门女弟子,以何子稚不能独居一座小院为理由,带她到靠近后山的偏僻院落,院落里关着一只獠齿豺狼,何子稚是因此受的伤。”
“然后呢?”明怀停下手里的笔,靠在身后的垫子问,面色不好。
“伤的应该不重,是厨房跟何子稚走的较近的慕迟发现她没去干活,去院子找她才发现她不见了,正好那天下雨,循着脚印找到了何子稚,这个慕迟经常下山采药,身上带着驱野兽的药才把何子稚救下。”
这件事情都是慕迟告知张大厨之前编好的,九分真一分假,很说的通。
“那三个女弟子与她有什么过结,为什么要害她?”明怀抿着薄唇,显得有些凌厉。
“据我打问所知没有任何过结,甚至没有接触过,但这三人整天跟着孟雨琴,唯命是从,而孟雨琴倒是与何子稚有些矛盾。”
这点明怀自然也知道,心里顿时有了计较。
“去盯着点,落实这件事情,如果是孟雨琴干的,再来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