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少有的认真语气,使得临渊也不得不认真对待。
“为何?”他起身,不疾不徐朝君临走了去,然后缓缓在他身前蹲下,“你近日有些心不在焉,何事分心?”
君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摇摇头,“没事,就是……就是我娘亲和爷爷的『药』庐新开张,我也想去看看。”
这话听上去似是没什么端倪,但临渊知道,这孩子本就不会谎。
他话时,喜欢看着饶眼睛,那一双黑白分明清亮澄澈的眼睛,一眼就能望得到底。
但是君临此刻口不对心,眸子垂着,长长的睫『毛』覆下来,遮住了动『荡』的目光。
这个动作,倒是和他娘亲如出一辙。
临渊并不追问,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好。”
听着临渊平静如水的语气,君临有些的不安,悄悄抬起眸子来打量他一眼,轻声问道,“师父,您……不会生气吧?”
“我,为何要生气?”临渊唇角轻轻一弯,垂眸,一双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君临的眼睛。
只一瞬,君临就赶紧垂下了眼帘,心中惶惶。
师父的眼睛太过锐利,并不是什么尖锐的目光,但那深沉的颜『色』,总有着一种仿若能看穿一切的敏锐。
“没……没生气就好。”君临喏喏点零头,嘴角弯了弯,“师父放心,就几就好了,然后我会乖乖来好好修炼,绝对不偷懒不分心。”
“嗯。好。”临渊应了他一声,抬手轻轻在他的发顶『揉』了『揉』,“今日便罢了,你心不定,勉强专注效用也不大,我让掠风送你回去。”
君临抿了抿嘴,点了头。看着临渊伸到面前的手掌,他将手放进了临渊的掌心,任由他扶了起来。
君临轻轻拍了拍衣服,似是恢复了几分往常的神『色』,笑眯眯地看着临渊,“那,我就先告辞啦!谢谢师父!”
临渊什么都没多问,点了头,侧目唤了一声,“掠风。”
“属下在!”掠风忙不迭地凑了上来。
“送球球回去。”
“遵命!”掠风领命,就带着球球从国师府离开。
看着孩子离开之后,临渊才淡淡问了句,“你怎么看?”
身旁一团黑焰缓缓凝聚成形,影灵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公子在谎。”
“是。”临渊点零头,“能让这孩子心不静的,只有那个女人。”
临渊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几日未曾见她了。
上次,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瞬间像是被蛊『惑』了似的,一下子不受控制地亲了她。
还正好被君青阳撞个正着,以至于临渊这几日都没好去摄政王府。
不止是因为君青阳那带刺儿的态度,讲老实话,君青阳的态度如何,临渊真没多在意。
他只是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她,也不知该如何那日的事情。
所以,几日未曾见她。
她也未曾过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君青阳不允。
“需要属下去查么?”影灵问了句。
临渊侧目睨他一眼,“难不成,你一直没查么?”
影灵沉默了片刻,难得的,波澜不惊的平静声音里,依稀多了几分笑意,“查……属下当然是查聊,只是见尊上这几日态度模糊,又绝口不提她,属下就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少罗嗦。”临渊眉头轻皱,似是不悦被影灵这般调侃。
影灵收敛了声音里的笑意,“姑娘几日前就没住在摄政王府了,而是去了鬼医和南越长公主的居处,似是为了张罗『药』庐开张的事情。”
“似是?”临渊抓住了字眼,反问了一句。
“是。”影灵点零头,“属下游弋在『药』庐铺面,一次都未见到过她。”
若是真为了张罗『药』庐开张的事情,怎可能一次都没『露』面过呢?
“倒是齐家的人,司南伯府的人,还有薛大学士家的人,前去过『药』庐,似是为了毒症向姑娘求诊一事。”
“谢昭怎么。”
临渊眉皱得更紧,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在窜动,他向来心静,所以这点细的动『荡』,就显得很是突兀明显。
“就约在了明日『药』庐开张,邪医会为那三个身中毒症的看诊。”影灵一五一十地着,停顿片刻,“我是想进鬼医和南越长公主的居处一探的,但那长公主和鬼医的本事都不差,属下不敢贸然。”
“的确是不差,嗅雷灵都让他们玩儿似的给宰了。”
临渊淡声一句,思索片刻,“我亲自去吧。”
影灵沉默片刻,觉得有必要多一句,“属下倒是远远看见,鬼医在院子里熬『药』。而姑娘一直待在房里,连门都几乎未曾出过,并且,隐约有丹火的气息。”
这些都是不怎么确定的推测,所以影灵得有些迟疑,但还是给了临渊一个不怎么成熟的推测,“属下贸然猜测,姑娘是不是……病了?如若不是的话,那就是她在房里炼丹?属下无法断言。”
临渊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脑中倏然想起了球球曾经过的那些话。
她生球球的时候,九死一生,后来为了救南宫瑾和南宫瑶又元气大伤,根子里落了『毛』病,一直没好。
她其实……身体并不好。
的确是得了他近半的修为,但临渊却一次都未曾在她身上察觉到过他灵力的气息。
本事也的确不差,但却身形纤细单薄,嗯……下盘功夫好像还不怎么稳。
再想到球球近日都心神不宁的样子……
“尊上?”
见他似是有些走神,影灵唤了一声。
“知道了。”临渊淡淡应了一句,想到她可能是因为旧患发作了,明日却还要『药』庐开张为那三个毒症的看诊。
心里的烦躁就有些止不住。
没一会儿,疾风从前院匆匆过来,汇报道,“尊上,宫里来人,皇帝想请您进宫一叙。”
语毕就看到临渊低沉的面『色』,疾风一怵,垂头不语。
临渊冷冷道,“聂惊河,他还没完了?”
疾风战战兢兢应道,“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赶紧去前厅打发宫里来的人,心中有些惶惶,很久没见过尊上那样阴冷的面『色』了……
临渊则是拂袖离去,朝着鬼医和南宫瑶的居处。
甚至都不自知,此刻心里的情绪叫焦急,心头的感觉竟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