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星历史上有过很多次具有轰动效应的直播,譬如洪七零归来之后丐帮举办的电竞挑战赛直播,直播信号甚至连混星都完全覆盖了,轰动的都不止是乱星了,而是整个混乱星域。
但是仔细扒拉扒拉,那些名垂青史的轰动性直播当中,不论是机甲擂台赛还是不死不休的死亡拳赛,虽然要不要会有一些科学的因素的导入,但却没有一次是以科技为第一主题的。
从这方面来看,引擎改装实验的相关直播大获成功后,这次直播的主角伯顿俨然已经有了乱星科学第一人的光环。
很多人都这么认为,负责采访伯顿的记者也不例外,她狐狸精一样的笑着问伯顿,“伯顿先生,您现在是否觉得自己是一个伟大的科学家?”
伯顿愣了愣,才摇头道:“不可否认我现在确实激动得难以言表,也很有成就感,但我想说的是,我还是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乱星人,因为我能在乱星活到现在都是一个奇迹,毕竟我的拳头不硬也不大。”
伯顿感受着热烈的喧嚣,抑制着无比的激动,在面对记者采访的时候,用颤抖的语调说出了这些无比谦虚却又真诚的话。
记者愣住了,不远处关注着这次采访的洪飞和张军也有些愣。
这俩在直播进行前各自都对伯顿嘱咐过,不论引擎改造是成功还是失败,接受采访的时候都顺着记者的话去说就行了,如果真不知道怎么顺着说,反正就一个原则,千万别特么的说实话。
然后现在伯顿说了实话…
“老大,伯顿老哥是激动傻了?”张军蒙着嘴给洪飞耳语,毕竟在直播,要是被人唇语翻译出他和老大的谈话内容,那就不好了。
洪飞眼睛一瞪,也是蒙着嘴给张军耳语:“伯顿老哥那是老子叫的,你小舅子都和人闺女好事将成了,你小子以后得叫人家伯顿叔叔才是有礼貌的好孩子!”
洪飞语调不似张军那么忧虑,倒是有些灵感爆棚的感觉,这倒是让张军在哭笑不得的同时有些奇了怪了。
不等他问,洪飞又道:“伯顿老哥比你我活得明白呐!咱们以前借助媒体面子工程弄得太多,以至于浮夸都浮夸出了惯性,但你仔细想想,这次这事儿弄虚作假好还是实话实说好?”
当老大的反应快,张军这个当小弟也不傻,正如洪飞所说,很多事因为做得太多都有了惯性,以至于他们虽然全心全意的想着改变,但不自觉间,总会时不时的回到老路上去走一走,意识到了才又能重新继续走新路。
“那伯顿先生您能尽量给我们描述一下您现在究竟是怎样一种心情吗?”记者反应也不慢,伯顿没按套路出牌,她愣了愣倒是马上就提出了这么一个万金油的问题。
“究竟是怎样…”伯顿突然想到了凤凰小城,于是笑道:“我现在的心情很像海啸时的乱海…我是东南沿海人,你知道,当台风刮动海水铺天盖地而来,那种感觉总会让人觉得渺小。”
“伯顿先生你甚至觉得自己渺小?可是我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样,都觉得您是伟大的。”
“哦,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
“我们都知道,在今年的宇宙科技博览大会上,美联邦的第五实验室就是拿出了一项能让引擎动力提升百分之十的科技成果从而获得年度金奖的,而据介绍说第五实验室整个团队上百个人就此至少花了二十年的时间,但您只是一个人,只是在乱京朱雀门外搭了个帐篷只用了三天就让一台引擎的动力提高了百分之五…”
记者的语速很快,也很会说,或许她还有很多夸赞没说出口,但是伯顿打断了她。
“洪帮主给我说过,二十亿人和十亿人是两个概念,如果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我相信就不难理解百分之五和百分之十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恩,但即使是百分之五也依然是很伟大的成就啊?”
记者貌似是在伟大与否的问题上与伯顿杠上了,但实则不然,能被丐帮选在直播的时候露脸就说明她不是蠢货,一开始她也被惯性带着走上了以往的节奏,但是一问一答之间她却已经大概知道伯顿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了。
这时候打破砂锅问到底,她其实是在故意给伯顿喂饼了。
“再伟大的科学发明汇聚成文字,只需要一个傻子点燃火柴一烧就能让其化为灰烬,所以真正伟大的不是科学家和像我这样的科学工作者,而是尊重科学,保护科学的人。”
说话间伯顿看向了洪飞,继而言语非常的激动,“我相信乱星肯定有比我更厉害的科学工作者,甚至是真正可以被称之为科学家的人,曾经,现在,或是以后,都有。”
伯顿停了停,深吸一口气,掷地有声道:“但至今为止,只有一个洪飞,只有一个丐帮!…如果非要说伟大,这才是我认为伟大的存在!”
“我知道我这么说显得很阿臾奉承,但我今天就是要给洪帮主和丐帮唱一唱会让起鸡皮疙瘩的赞歌,因为如果不是洪帮主和丐帮,像我这样的人连活命都成问题,还搞科研?见鬼吧…我曾经拿着我的所有科研成果兴冲冲的去过黄金龙家族,结果门童把资料纸当场当做卫生纸用了然后还给我,凶巴巴的叫我滚,原因只不过是我没有像别人一样,给那门童堪称巨款的小费…”
“后来呢…”虽然伯顿的口才算不上非常好,但还是让给他提问的女记者感同身受了,一场好的演讲,最重要的从来都不是语言,而是语言的情绪,而在这一次,伯顿明显已经做到了情绪的最巅峰。
“我后来当然擦了资料纸上的那些鼻涕和唾沫,然后重新打印了一份又将其锁进了柜子里…我以为这样就可以没有痕迹,可是到今天我已经可以确定,对于这件事,我的灵魂大概是永生难忘了,不止一次,我因此流着泪从夜里哭醒,但是有什么用?用炎黄话说,这叫对牛弹琴,但至少牛听了音乐肉质会更鲜美,而那些人,明显连牛都不如,我当初也是蠢,怎么会用热脸去贴那种冷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