貲正昂其实说了句谢谢,但声音太小了,直接被门外的动静盖了过去。
“进。”凌央歪过脑袋应了一声,只见门打开以后探出来的是个很熟悉的面孔。
“唉?你们开小会吗?”周不渡眨了眨眼睛,“为什么不叫上我?”
“什么事?坐吧坐吧。”凌央招呼一句。
“不,你起来,那头萧指挥的办公室里正吵吵呢,你不想看一眼吗?”周不渡反过来招呼起她,“我是舍不得一个人看热闹才来叫你的。”
“谢谢!我也舍不得让你一个人独享八卦。”凌央拍拍手示意川堂和齐述一块儿,“走一个走一个,看热闹去。”
还是萧灭灭的热闹,这怎么可以错过。
几个人噌一下都站了起来,就留貲正昂一个慢了半拍才跟着起立,“这”
“今天就先到这里嘛,八卦你肯定没兴趣看的。”凌央朝他摆摆手算是道别,便急着跟上周不渡,往萧灭灭的办公室跑去。
他办公室的门此刻正被某人扒着不让关上,所以是打开的状态,走过路过一览无余。幸好这一层来往的队员并不多,好歹是小领导的办公室,愿意上来闲逛的同僚几乎没有。
“我不走,我非要跟你掰扯清楚。”把着门的人不往外走也不往里进,就靠在门板上杵着,像是希望被围观一样。
“这不是靳绯吗?她为什么在这里?她不该在牢里吗?”凌央脖子一缩脚步一停,郁闷地发出了三连问。
靳绯是冰晶的队员。
“靳绯无罪啊。”齐述在她身后回答,“冰晶叛出基地的时候不是把她留下来,想对付你们家大庆的嘛,所以她没有实质性叛变的行为出现。”
“什么啊,这也行?难不成她还能声称自己毫不知情?”凌央回来以后自然没空去关注这件事,冰晶为什么叛,自有专项调查小组去管。
“还真是。唉,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齐述倒是佩服,同时也替冰晶感到尴尬。人家叛出基地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八六一,结果八六一根本没把这个小队放在眼里,连他们后续怎么样了都没兴趣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周不渡开始抢答,“据说是裴指挥保了她,她是裴指挥的外甥女。”
冰晶在希凉的时候隶属于三区裴静的麾下,而靳绯好像确实是裴静的某个亲戚。至于什么关系嘛,凌央也只是听说,并不十分肯定。
但如果这个人刚好没有出基地,又恰巧碰到午大庆不在而没有成功发起偷袭,继而被老刘联系了同僚按下后也没有任何攻击举动的话,裴静保她是不难。
她完全可以装无辜嘛。
凌央嗤之以鼻,连叛变都不能团结一致,冰晶算什么团队嘛,“呃,那她找咩咩能干嘛。”
萧灭灭是川堂和齐述的直系上司,所以他俩不好意思当着自家领导的面偷看他,“你们去,我们就贴在这听听得了。”
“怂样儿。”凌央不一样,她还就非要当着萧灭灭的面吃他的瓜不可。
“嘘嘘嘘,小点动静。”周不渡跟萧灭灭除了同为结界手以外几乎没有交集,能挂上钩的估计就是许久之前凌央请他们吃的那顿饭吧。
也是那时候他发现了万俟寰朔的存在,发现了萧灭灭跟当红流量k·o用的是同一张脸。
周不渡那会儿就坚定了要跟着凌央混的决心,她掌握的信息量太大了,简直就是一部爆点不断的长篇电影。
“有前情提示吗?”凌央听了两句,有些没头没脑,因为萧灭灭就坐在办公桌前一动不动,靳绯离他有一段距离,两个人根本就不像周不渡所说的,是在吵吵。
其实更像是靳绯一个人在骚扰萧灭灭。
“我就听了几句。”周不渡断断续续地回复,他不想错过正在进行的部分,“应该是靳绯想要调区,咱灭哥不给。”
“你~灭哥,别带上我,萧咩咩在我心里就是个弟弟。”凌央竖起小尾指以表示萧灭灭的分量之微弱。
凌央明明声音不大,但办公桌前的萧灭灭还是抬起脸来,精准地瞪向了她,片刻后才转向了靳绯,颇为不耐烦地催促,“少废话,滚。”
是的,萧指挥不止是对凌央不客气,他对任何人都不客气。
“你这是在逼我了,你明明知道我在这里待不下去。”靳绯是个头发卷得老蓬的姑娘,动起来一抖一抖的,“他们都觉得我是叛徒,是余孽,是残党,全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呢。”
“你有脊梁骨吗就赖在那了。”萧灭灭持续着不耐烦,他的助理小赵现在并不在场,办公室里就他一人。
凌央转过脸跟周不渡交换了一下眼神,低声讨论一句,“噢,因为冰晶叛变的事情,她虽然撇清了关系,但没脸继续呆在午城了。”
倒也是,冰晶的风评本就不好,何况是还多了一项叛逃的实锤罪行,简直不能更让人恶心了。
但萧灭灭又不是慈善家,靳绯没脸待着他就给人家调走这么贴心且人道的事,这位指挥是做不出来的。
凌央少有地赞同他的态度,还抬手无声地鼓了鼓掌。
“再这样下去我会抑郁的,萧指挥应该知道这种痛苦吧。”靳绯瞪着眼睛问道。
“嘁,抑郁。”萧灭灭露出了惯有的冷笑,“现在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抑郁了吗?你有什么资格抑郁,你知道什么是抑郁?”
这两个字好像戳中了他很不爽的地方,萧灭灭从刚才的不耐烦渐渐转为暴躁,他说完又瞪了凌央一眼。
凌央眼疾手快,竖起食指支在面颊上,歪起脑袋给他卖了个萌,成功恶心到了萧灭灭。
他暗骂一句,接着看向已经开始哽咽的靳绯,“摆在你面前的选择就只有两个,待着,或者离职。”
“你要我留下干什么?我去其他地方、其他区也会继续应援,继续上前线的,我还可以接受其他编制,我只想离开午城!”靳绯的嗓子已经发哑,喊出来的话很生涩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