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应该录像啊,他俩打那一架可以给基地的崽子们当教学视频。”凌央有些后悔。
几个人已经出发,从钨城市中心的美食街开始,往西做清扫工作。
除开前两日应援情况有些混乱以外,这几天的秩序已经十分妥当了,应援者的每日任务分为两种,一是推进,二是巡防。
推进,便是八六一现在负责的工作,主要内容是清扫某个片区的所有异兽。
巡防则更偏向于守护,应援者可以不主动去解决路上的异兽,只专注维持市民间的和平相处、督促大家保持冷静,碰到突发情况能够迅速反应即可。
“录什么啊,临终影像吗?”陆霄嗤之以鼻,“人家不都说了,不一定放弃这个做法,你看他跟着我们,像不像鬣狗。”
没错,莫从还真的跟他们一块儿出勤来了。
他就跟八六一的医疗役似的,保持着距离跟着大家移动,生怕他一旦改了主意,还是想要八六一性命的话,别的萧家人或者异兽已经抢先得手,那岂不可惜。
不仅如此,因为这家伙还声称现在是他的休息时间,并不需要服从队伍安排,想去哪里谁也不能拦着,于是,宣舞、白苒还有另外两个不知道名字的同行也跟着来了。
八六一这次出行还真是大阵仗啊,没想到守护市民的他们,居然也有人守护,而守护他们的人,竟也有保镖,这层层守卫多么难得。
“不要小气嘛,改明咱再报复回来,现在出任务呢,不要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凌央端起领导的架子劝说陆霄。
她说的也没错,大家确实要改明才有空了,这一趟可是通宵的班次。
现下应援的轮班一天切成了三个时段,其中最痛苦的就是通宵班,由于得从黑夜轮到天蒙蒙亮,它的体感十分反人类,就算是最近大家的生物钟都被迫乱掉了,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班的时候是最折磨的。
异兽并没有昼伏夜出的习性,它们无时不刻都在投放,什么天色都精力十足,所以应援者也只能如此,实行二十四小时轮班负责制度。
“我怕他偷袭啊。”陆霄不就被偷袭一次了嘛,真搞不懂其他队友为什么会觉得莫从这个人不危险,他明明比异兽还要危险,“他强调了,咱是他的投名状。”
“那是他用错词了,他想表达的意思是相反的,咱,是他的分手费。”祁成刚才没有当面指正对方的错误用法,因为别人的文化水平与他无干。
但陆霄没听出错来,就很丢脸了,祁成啧一声嫌弃,回头看了莫从一眼。
这条路没有异兽,因为很窄,是条旧街巷。这条路故意没有改宽,作为老城区遗产被展示在这里,只能供两人并肩通过。
“你们干嘛走这路?”莫从见祁成回头,就问了一句。
“因为近,我们要去——”祁成的话说了一半,自己吞了回去。
莫从背脊一凉,猛一回头,就撞见一对金灿灿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眨了一下。
黑色的竖线状瞳孔特别疏离,还莫名透着股森森然的诡谲,莫从皱起眉头,摸出枪后退了两步。
他本就挺膈应各式冷血动物的,很不想跟这号异兽打交道,便不回头地问了一声,“我下班了啊,你们做掉吧?”
回应他的是小巷响起的一阵惊呼,“什么鬼噢我的喵喵哟。”
“编号二十五啊。”莫从很无奈地回答,这些人不是基地精英嘛,异兽的种类都分不清了?
这种蛇模蛇样的东西,异兽手册里就独一份嘛,还是颇棘手的款式。但目前看来,这怪物还挺友善,也不朝他发起进攻,就睁着大金眸子瞅他。
莫从从事异变应援的时间不长,但也不是第一次碰上这号异兽了,可它从未静止着让他看这么久。这种怪物本是以速度见称的,讲究的就是一个来去无踪杀人无形。
“这是正常的吗?”兴许是编号二十五晚上冬夜眠呢?莫从的心很大,见对手不动,也没开枪攻击,只是回头又问了一句。
这一回头不要紧,差点把他吓出嗝来。
离他五六米远的八六一前方,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蛇头。
莫从猛转回去,又再一次回头,确认了两遍后抬起脑袋往上看,在小巷的围墙上端看到了这两个蛇头的交汇处,居然是同一个身体。
“它这是两个头耶,酷。”陆霄的声音很大,“咱又碰上进阶款了。”
“这些天还没有编号二十五的进阶报告呢,这或许是首次出现。”祁成的语气略带欣喜,他举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双头的,创意比较普通,但在异兽里属于罕见。”
双头的设定在怪物界确实不算稀奇,但是在异兽里却是史无前例。
“许是三头啊,它后面那段咱又看不到。”凌央伸着脖子往上眺了一眼,这巷子黑,她看不清楚。
“看粗细啊。”祁成提醒一句,把手机收好,“但是它不攻击我们是为什么?”
“快了。”辻栢杄突然开了口,三两步攀到了围墙上往外看,又张开虎口比了一下,示意他们打开结界也看一眼,“还在分割中。”
这家伙就喜欢把话说得很不明白,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但他对异常事物的洞察力又确实很敏锐,凌央不敢怠慢,赶紧打开了一个空间。
那编号二十五的身体还在分离之中,兴许正是因为如此,它才没有发起进攻。
“那不是弱爆了。”陆霄嫌弃一句,“现在杀了就好啊。”
说干就干,他端起枪来,瞄准其中一个蛇头开始轰击。
砰砰砰——
子弹打在编号二十五彩色的鳞片上,居然都只是留了坑而已,没有半颗穿透进去。
“噢吼,惊喜。”凌央用寡淡无味的语调陈述。
陆霄不服气地换了个地方打,眼睛总能唉,它闭眼了。
辻栢杄还在围墙上坐着,而莫从也攀了上去,同他一起观察那大树蝰的身子,“它可千万分得平均点啊,而且还要彻底断开,否则我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