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市民不是很多,差不多就千把人。
这个酒店一共十二层,最末层是天台,除了那里,每一层都有人在。
但每一层的房间都是锁住的,所以逃进来的人有不少根本等不急酒店方过来开门,就擅自以各种暴力方式破坏了房间的门禁。
然后,躲进了房里的他们又惊觉被砸烂了的门根本起不了保护作用,这么一来躲进房间里也完全没有意义。
遂,又重新跑了出来,抢了别人守秩序而等到的房间,甚至还把比较弱势的一些人赶了出来,锁在门外。
这些关乎道德层面的插曲,前来应援的大家自是没空多管,他们正在处理楼下一层聚集的异兽。
飞上来的怪物暂时只有零星几头,都已经被第一时间擒住解决了。目前大家正在用火力压制破口处的异兽,但又因为害怕起火,攻势还得控制在既有规模又波及度有限的程度。
所以大家都很专注,没空理会已经被召集出来后吵作一片的市民们。
“往上,慢慢上去,别停在三楼,到四楼去。”宣舞已经先一步上楼排查过一遍了,楼上暂时没有异常情况,便赶紧招呼市民们转移。
“保持秩序啊,这梯要塌了我们也没办法的。”凌央见市民们开始推搡,便扯着嗓子警告,“人掉下去我们更没有办法噢。”
楼梯底下就是破口,破口之下就是异兽的血口,这么多怪物这么多人,凭他们几个确实招架不来。
何况还得防着这里头有想要捣乱的家伙,凌央皱着眉头往后一看,刚巧就见咻咻两个身影溜进了电梯间。
叮。
一声电梯开门的声音随即响起,若不是凌央刚好回头,说不定就直接忽略了。
但她看到了也懒得管,便只是瞥了一眼,让他们走了。
“顶楼入口你挡住了,没事。”凌央记得祁成在那里塞了一块水上乐园的广告牌。
所以就算这两人上去了,也到不了最顶层,而就算上了天台,那里也还没有安排救援,只有满地的飞行异兽等着。
祁成耸了耸肩,一脸无奈,“我那是挡异兽的,为了不让它们下楼,至于能不能阻止人类上楼嘛,未可知了。”
凌央脖子一缩,“得,憨憨是不可阻挡的。”
楼下的异兽因为二楼的攻势,倒是消停了些许,可是水上乐园那边的围剿已经开始了,逃出来的怪物因为后方防线的围堵,也没有别的地方可遁,兜来兜去,居然都往酒店这里挤了过来。
“估计会有五千头打底的异兽往此处聚集。”一名同行小哥宣布。
他们刚才在大堂解决的那一部分非常有限,也就几百头而已。一开始可能还觉得颇为得心应手,但随着异兽的密度变大,人类的对抗就越发无力,三十六个人的防线在千百头异兽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我们刚才解决了多少,五百?”另一名同行小哥开口总结,“五百头换我们一个人吗?那我们还有三十五个”
“啊呸,哪有你这么算数的?”陆霄十分不满,本来这个小哥就已经拉过他的仇恨了,刚才就是这个人肘了陆霄一下。
“啊,这位仁兄,抱歉了刚才。”这小哥也认出来陆霄就是把住自己的那个人,“我好像揍了你两下,无心的无心的。”
大家都正举着枪轰击下方的异兽呢,陆霄几乎听不到对方说了什么,“啊?揍?啊是啊可疼了!”
“抱抱抱歉,我叫白苒,回头我们认识一下,我给你赔礼请饭,请饭!”小哥居然都结巴了。
“别回头了,现在就认识吧,我叫陆霄。”他嫌弃地抱怨一句,“就你这个算法,咱还有回头的时候?”
“有的,五百头异兽一个人的话,五千头就是十个人啊。”白苒十分正经地坚持道。
陆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哥们,你闭嘴吧,求你,回头我请你吃饭。”
哪有人这么算的,连陆霄这么没心没肺的都听不下去了。
凌央手里的枪已经打光了子弹,见楼梯处的嘈杂依旧不断,便把枪背到身后,开始指挥市民们更有秩序地往上撤离,“我知道很多人都是一大家子一起出来的,不想分开,所以不要逼我把你们分开啊。”
没人理会。
“喂喂喂你!”凌央拽住一个已经拖倒了三名市民的汉子出列,“是不是非得老弱病残孕优先?行,那便如此,然后是女士优先,最后才是各位兄弟。”
“凭什么!”汉子嚷了一声,身后有几名男士也小声抗议。
“凭如果你敢插队,我就有能力帮你实现老弱病残……孕倒是没办法了,但我可以给你处理一下,让你往女同胞队列靠一靠。”凌央拍了拍汉子的肩膀,然后从下到上打量了他一眼,点了一下头。
汉子恼羞,“什么态度!”
“语文不好吗?这叫嚣张。”凌央冷哼一声,懒得多跟这种人打交道,“每排五到七个人,别挤在一块儿,都能上去的。”
这二楼才千把人,上个楼梯上了大半天,异兽都等不及了!
“我就不信你还能——”那男人被嘲了一番,自是不肯罢休,怒而前冲过来。
凌央反手一道风御缠过去,提着对方的领子直接将他悬空拎了起来,举到了破口之上晃了晃。
她也不再看这家伙,只管冲市民们继续嘱咐,“都听到了吗?五到七个人噢,不需要我亲自动手给你们排好队吧?”
不需要,市民们全都自动自觉地维持住了秩序。
“放心,只要大家配合,守好秩序往上撤,那么我们也必定会守好大家的。”凌央扯了一个假笑出来,表示她为人其实很和善。
那汉子被她随手一丢,摔到一旁自己又爬了起来,灰溜溜地缩进撤离的队伍里,不敢再推搡任何人。
三楼的市民们听到底下的动静,也都纷纷跑出了房间,问清楚了大家都要去四楼之后,便开始也往楼梯上挤,要跟二楼上来的人争抢去四楼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