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钿钿又不笨，她当然知道现在离开，凌央待会儿也能再让她来一次。
“凌队有什么吩咐，请说。”她稍微摆低了姿态，笑出了以往惯有的弧度。
“唉，你这样换来换去不觉得累吗？”凌央依然靠着椅背，“一会儿长官一会儿队长的，你不得时刻关注着我加官进爵的历程啊。”
凌央记仇能力满分，她当然记得之前自己暂时停职的时候，苏钿钿是如何时时刻刻用称呼提醒着自己这码子事儿的。
苏钿钿嘴角又抽搐了一下，“职位更替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我能做到的只是根据事实，作出该有的调整。”
“唉哟这话说得，也太官方了点，那咱就在这层面上展开聊一聊好了。”凌央挖了一口蛋糕吃，“嗯，首先，为什么我都在这坐两天了，你也不来跟我报备一下工作呢？”
“抱歉，凌队，因为你一直不在岗的缘故，我的工作十分忙碌。”苏钿钿咬牙切齿地说明。
“啊，原来如此，工作能力不足是吧？”凌央稍微坐正了一些，表演了一个领导式点头，“我明白了，小苏啊，你要努力提升自己，不要怕吃。能力不足更要多花时间苦干，勤能补拙，要对自己有信心。”
苏钿钿深吸了一口气，才没让自己的不满表露出来太多。凌央并没有给她准备座位，可她怎么可能一直站着回话，便往侧面看了一眼。
陆霄在沙发上笑得直颤，戴咖倒是很专业，只盯着电脑认真工作，根本不往这头瞥一下。
苏钿钿拉了一把椅子，拖到了凌央的办公桌前，“我可以坐下来嘛，凌队？”
“当然，我这还好多事吩咐呢，你不忙的话，坐下听我好好说说。”凌央捏了捏脖子。
苏钿钿脸色复杂地坐了下来，“还请尽量简短些，我——”
“——你忙？忙工作是吧，不好意思噢，听领导废话也是绝大多数人的工作之一呢。”凌央把手撑在桌子上，“第一件事我看看说什么好啊，你把手上的新晋结界手都转出去了，是想着送走这一批，还是说再也不带新人了？”
“我会继续试着带一批的，但如果协调不过来，下一批开始会转给其他同僚去管理。”苏钿钿虽然已经不戴眼镜了，却还是保留了推眼镜的习惯动作，手都抬到颧骨了，才停下来改拨了下头发。
“嗯，那这件事为什么不跟我事先商量？”凌央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眼睛也不盯着对方，只是表有些不爽。
“指导新人结界手这件事，是唐总直接交给我来做的，包括后面由貲副总负责选拔的那一批结界手，也是他亲自交给我做管理的。若是需要变更，我当然也只需要跟他们两位汇报。”苏钿钿的语调很稳。
“戴咖。”凌央伸出手召唤了一下自己的助理，“小苏的话听到了吗？记下来，这一批新人结界手都是人家直系专属的噢，不需要我们总队管理。”
“是。”戴咖眨了眨眼睛，等着凌央继续说。
她确实还有要交待的，“这样的话年中考核也不要做他们的测试了，彼此省点时间嘛。我不要任何一个不归我管的手下，你把名单调出来，送到两位老总手里，归他俩直接调派。”
“凌队，你这样未免过于小气了，我没有这个意思，只要是结界手，当然就归总队管。”苏钿钿又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怒气值，尽量平静地给出了回复。
“可关于他们的事我今天才知道呢。”凌央皱了皱眉头，终于把这甜死人的蛋糕吃完了。
“是我太忙疏忽了，这批新人里有不少能力优秀的孩子，上头的意思是，尽快安排考核，让他们成为真正的结界手，好参加后续的加强训练。”苏钿钿稍稍强调了一下高层的意愿。
凌央其实也算半个高层，她扯了扯嘴角，“任他是什么好苗子呢，老娘一个也不收。”
“凌队，你想如何，你吩咐就是。”苏钿钿压着火气询问。
“很简单啊，既然现在总队包揽了那么多的书面工作，那我的职权肯定也就更广更杂了。我需要你明白一件事啊，你是我的副手，是帮我完成工作、分担事的人，而不是替我做决断、越过我跟高层攀关系的人，懂吗？”
凌央也不等对方回答，转向了另一边的戴咖，“你问问两位老总，由他们直接指派的任务，我是不是就不用管也管不着了？”
“不是，凌队”苏钿钿实在是很郁闷，被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小姑娘这么一句句地压制，体验可真不好受。
以前受得，她现在可不想继续受着了，“我也是基地正式任命的结界手总队长，虽然是副职，但也有一定的决策范围，你不要全盘否定我的权限。”
凌央笑了笑，叹了口气，“可你要知道，一个副职的权限有多大，往往取决于为正职的那个人想给他的副手多少权力，是吧。”
“我的权力是基地给我的，我是你的副手，不是你的助理。”苏钿钿认真地强调。
“啊，是是是，但对我来说差不多的。你要是碰上个甩手掌柜，倒是有包揽一切的可能，可我恰好是个很认真负责的领导呢，我就喜欢劳自己，轻松他人啊。”凌央皱着眉头苦笑。
“凌队与其总想着怎么刁难我架空我，不如也多多费心本职工作吧，若是没办法坐好总队的位置，也该考虑让出来，给有能力的人胜任。”苏钿钿的状态起起伏伏，一会儿服软，一会儿又硬气的，看得出来她也没确定好自己该用什么态度面对凌央。
“大婶，你是金鱼吗？我，前段时间，不是变长官了吗？那时候的总队之位不是让出来了？你咋没争取争取，胜任胜任？”凌央摇摇头，“唉，不争气啊你们，特别是你，要是能长进点，我何必忙里又忙外，跑前线又持后务呢？”
凌央抬起手来，没让苏钿钿回嘴，“八阶了呀，小苏，怎么混成这个样子，你人缘很差吗？要反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