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也是,外头也是,从清明到现在,所有事情其实我们在这里面的境遇,跟咱这段时间的经历也差不多啊,浓缩版罢了。”凌央解开辫子重新梳了一下,瞬时间头皮就炸开了。
陆霄见她脸刚疼完,头又疼了,笑得直接往后一仰,索性躺在了地上。
萧姓老人的客厅不怎么大,但铺着地板,挺舒服的,“所以呢?就算一样,我也没习惯啊,我想念我的假期。”
清明出事那天,八六一其实是轮休来着,结果从那日起,大家就没好好休整过。
“是噢,话说假期退给我们了没有?”凌央顺势把话一转,看向了祁成。
祁成啧一声嫌弃,“让你矫情,你就好好诉诉苦,别想着转移话题。”
他身上的伤相对少一点,因为除了动手干掉了老虎男以外,祁成前有黄亚尔镇场子,中又碰上了袁旭成这样的草包,再后来,队友们就全到位了,确实没机会吃苦。
但谁叫他基础薄弱还又中了毒呢,现在也是个没什么精神的状态,“你啊,为什么非要把事揽在一个人身上呢?因为你这样,又因为你那样的,咱,八六一,是一个团队。”
辻栢杄居然在这个时候清了清嗓子。
祁成掐断了自己的话,就等着队长大人的发言,但这家伙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就只是很勉强地点了个头。
祁成只能把刚才的语境又找了回来,“如果你觉得所有事都因你而起的话,那就所有事都因你而起好了,无所谓啊。重要的是,为什么我们会被你牵连了呢?”
“我们怎么就愿意围着你转,愿意在你出事的时候撑你的腰呢?”
“想想,往回退个十年好了,谁又认识谁啊。咱这层关系是怎么来的,摸爬滚打,相互扶持,生死与共出来的。”
“你不想牵扯我们,你大可以在某一年某一次任务里别去救某一个人,那他就不会在另外一年另外一次任务里去救你,这样一来,咱也不可能发展出这种互相拽着彼此好几条命的关系了,不是吗?”
“所以怪谁呢?咱关系这么好怪谁呢?这是罪的话,每个人都犯了,没有一个人无辜,你现在又何必去究出事了怪谁,谁又是被牵连的?”
凌央和陆霄都听得一愣一愣的,到最后居然是陆霄先一步反应了过来,“阿七好厉害啊,他每次说一大段的时候,就算我回想一下会觉得不知所云,但听的这会儿总觉得好有道理。”
“少捧。”祁成不屑地抬了抬下巴,看向凌央,“咱什么交情,都一个户口本上的关系了,你说呢,听懂了吗?”
“听懂了,给你比心。”凌央举起双手弯到头顶,又站起来转了一圈,“给你们比心,爱你们呀。”
“太恶心了。”陆霄摁住心口,还不忘加强教育了一番,“一人做事一人当没错,但大家就愿意一起当,你客气什么,问责的话,谁没闯过祸啊。”
“我没。”辻栢杄举起手来,依然是闭着眼睛,十分慵懒。
“爹!”凌央一把扑在了辻栢杄的跟前,和陆霄一块儿演起了父慈子孝,“谢谢爹,爹辛苦了。”
“够了够了,你们这两个没心没肺的”祁成撑起身子站了起来,查看了一下午大庆和蒋迫的呼吸之后,挪到了其他人前面,“一个个,检查伤口,老头先来。”
辻栢杄这会儿才睁开了眼睛,勉强蹭了蹭身子,懒洋洋地解开上衣。
“噢,你要么回避一下。”凌央皱着眉头,扫了一眼辻栢杄的上半身。
排除尚未痊愈的旧伤,这家伙居然又添了至少十来处新伤,真是灯油烧不尽,伤口吹又生。
“我总得知道你们伤得多严重,隔壁屋有些制药方子或许用得上。”祁成脚已经有些发软了,好多血,明明刚才已经处理过了的地方,包扎着的绷带又重新被染红了。
“没有内伤反正。”陆霄耸了耸肩,现在已经过去差不多个把钟头了,有内伤的话早就撒手人寰了。
大家都是战斗员老手了,知道怎么避免伤及内脏,很多时候宁可在别的地方多挨几下,都不会让要紧的部位被波及半分。
“止血的,消炎的,绷带。”辻栢杄简单地总结需求,“酒精有吗?针线?”
“没有,但萧家制药走的是你想不到的路子。”祁成没打算解释大家注射的解药里加了多少匪夷所思的东西,就让他成为最后一个知道自己此刻血液里流淌着什么的人好了。
“针线我们自己有,等他俩醒了咱就走。”消炎镇痛的膏药也还剩了些,原本是想给林适用的,现在看来没办法省了。
“嗯,回去一趟,这里反正还能来。”祁成晃了晃手里的几页纸,“我拿了一点药房,待会我先看看能不能搞懂。”
他又抬起眼瞥了一下不远处的任健,“这个人你们有什么想法?”
“我让他把来之后的心路历程写出来,我要研究。”陆霄一本正经地表示。
“很好。”祁成犹豫了一秒后给予了肯定,人类总是容易从别人的行为里发现错误和荒谬,这比在自己身上找不足方便多了。
“把那个女人带回去吧?”凌央指了一下,“反正咱那块地方也有姑娘,就让三个姑娘一块留在花海,那里没有异兽,黄亚尔也不爱去,挺安全的。”
“”祁成又犹豫了一下,“倒不是不行,只是我们这个状态不方便去挑新驻地——不过肯定比她们方便——行行行,听你的。”
“任健就留在这里吧,他爱去哪去哪。”凌央对这头猪没兴趣。
“这种人,放着不管可不安全,至少对普通人来说,是个隐患。”祁成很是矛盾,一方面他知道任健品行很差,手上肯定有不少的人命,但就像他教育过陆霄的那样,他们并没有裁判别人该死的权力。
这猪头领队如今是个光杆司令,起不了浪,要对这种毫无反抗能力的家伙下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啊,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