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城是夏国的首都,八六一只来过一趟,那还是前几年好不容易申请到了五天长假,大家举手表决了的行程。
作为全夏国各个方面的中心,鎏城自是不同凡响,就算是这种临近市郊的地方,也一点都不荒凉。反之,大概正因为人烟稀少,倒合了不少人的意,此处的高级会所有不少,看这一圈建筑的奢华程度和彼此之间的距离,就知道这儿是有钱人会喜欢的地方。
萧灭所属的公司,就坐落在这一圈里的某个位置,还是个很打眼的存在,就算在一排形态各异的大小独栋里,也显得极为惹眼。
因为这栋五层的大楼居然有着绿色搭配玫红色装饰的外墙,难看到一瞬间统一了八六一所有人的审美。
“这是酒店吗?”午大庆好奇地打量着前厅的摆设。
“我感觉是那种电影里喜欢演的高级私人会所,嗯。我们应该换上西装混进去才对。”陆霄抬起手来,做了一个扶正领带的动作。
“这是萧灭的公司。”祁成啧了一声,指了指空空如也的前台,那后面的背景墙花里胡哨地写着几个闪烁的大字,【家养盆栽与野玫瑰文化有限公司】。
“噢,所以它涂成那副样子的外墙,还有点题作用呢。”凌央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公司内部的打扮倒是简洁,是经典的黑白搭配,没有绿色也没有玫红。
“好像是个小公司啊,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陆霄上前摸了一张宣传单看了一眼,果然,这个家养盆栽与野玫瑰什么什么的公司,大概是个小规模的营生,旗下的艺人除了萧灭,全是些小透明三十六线路人甲。
“小公司,穷公司,萧灭才有足够的话语权,才可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啊。”祁成断定绝对是这么一个情况,想刷脸的时候随时营业,不想露面的话,就假装没通告,只需要借口公司能力低,撕不到资源就行了,多方便。
偶像这种曝光度高的职业,操作得当的话,可是绝佳的掩饰手段。
大家在前厅的位置稍微转了转,依然没有人走出来搭理他们。
鼻尖春泥的味道因为众人转入了室内也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干燥又沁人的淡淡花香,只不过这份气息却不如预想中的宜人,反而因为夹杂了一点违和的异味,莫名令人反感。
“是我身上的味道吗?怎么有股子腥气?”陆霄抬起肩膀闻了闻,要说哪里见血了,就只能是他身上的伤口了吧。
“唉?是淋雨了的缘故吧,我看看。”凌央和午大庆同时凑上去查看了一番,但伤口虽是确实受到了雨打的影响,可那些地方同时都上了药,腥气早就被药味给盖过去了。
此时空气里的这股子违和的铁锈味道,是新鲜的,别人的。
“不会出事了吧?”祁成眨眨眼,瞥了一眼前厅左侧的楼梯,又转向辻栢杄,想看看他怎么判断的。
辻栢杄却摇了摇头,“我状态不好,跟你们感觉到的应该差不多,小心些。”
他下巴一抬,示意上楼看看。
“既然状态不好,待会就算有什么事,也放着我来,知道吗?”凌央小跑着赶上去,跟上走在最前面的辻栢杄。
辻栢杄转过脸来,给了凌央一个眼神。
这家伙跟自己相识了快十年,他这眼神什么意思,凌央已十分了然,她只能厚着脸皮稍微反驳了一下,“我虽然也挺糟糕的,好歹我身上有治疗结界,我就比你耐打,再说了——”
“——你可别说了,什么状况都没弄清楚呢,你还聊上了,闭嘴,安静上去。”祁成说完,也朝身后的陆霄和午大庆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层没人。”辻栢杄拦住了想要拐进二楼看看的凌央,长指竖着朝向了天花板,示意继续往上走。
他们便轻手轻脚地来到了第三层的入口,这里肯定是有人的,因为地上就躺了一个。
“热的。”辻栢杄伸手探了一下,摇了摇头,这人已经死了,刚死。
“小心,到里面看看,别走散,耳机戴上。”祁成指了一个方向,那里的走廊处有一道血痕延伸了出来,正是地上这名死者留下的。
这一层也不知道是被当作什么空间使用着,前厅的位置就放了好几处巨大的镜子,往里的过道非常宽,两边的房间不多,每一个的面积应该都很大。
祁成所指的那个走廊,只有三间房,最末尾的那一扇房门是开着的,才刚走进走道里就能听到那边的动静。
大家加快脚步,在就快到达之前被辻栢杄一个刹车给全部截停了,与此同时,咻一下从最末尾的那个房间里飞出来了什么东西,体积太小,肯定不是个人。
“我去去去,手,是手!”陆霄视力极佳,一眼就辨认出了那段物体是什么东西。
“嗯?还有客人?”房间里有谁听到了走道里的声响,他说完了话,扑通一声丢掉了什么,然后三两步走了出来。
是萧灭,又是两手沾满血红的萧灭。
他估计也意识到了自己并非第一次以这个形象出现在众人眼前,颇为无奈地笑了笑,“唉,容我解释一下,不好意思,我一般没有这么邋遢的。”
“这些都什么人?”陆霄回头看了一眼最外面躺着的尸体,那人穿着普普通通的夹克,跟眼前这段手臂的衣着并不一致。
萧灭此时此刻没有化妆,狐狸眼少了装点,显得清爽了不少,“不怀好意的人。”
他说着,往房间里退了回去,凌央想起什么来,赶紧也跟了进去,“万俟寰朔没事吧?”
“恩公。”
唉?这声音怎么是从头顶飘下来的,万俟寰朔高是高,也还没有到耸入云端的程度啊。
凌央抬起头来,发现自己的上方是一辆吊车的吊篮,“你好,陛下”
这房间里为什么有吊车,她暂时没空询问,因为凌央已经找到了站在吊篮里的万俟。他的手正按着一个挂在吊篮边缘的尸体,另一只手举着刀,心不在焉地在尸体的背上擦拭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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