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叫我母亲?”叶凌雪满是疑惑的看着这位蒙着面纱的少女,有种莫名的感觉,在她心里滋生。
“父亲的妻子,不该唤母亲大人么?”
月儿的语气疑惑,声音则柔柔的:“我之前问过父亲了,他说我叫您母亲大人没错的。”
“原来如此。”
叶凌雪只觉怪异无比,忖道自己这就多了一个女儿?这时她又想起了之前从伏牛山回京,那个同样蒙着面纱的傀儡少女,
猜测这嬴月儿,莫非就是那个机关人偶?因由嬴冲亲手制成,或者他一手恢复,所以唤她为父亲?如此一来,倒是说得通了。
可这少女言语中,透出的灵动与智慧,又怎像是一个机关人偶?
而就在她深思之时,嬴月儿又笑嘻嘻的凑到了叶凌雪的身侧:“父亲说了,那些账本明天再看不迟,他让我带你先逛逛这国公府。”
叶凌雪闻言柳眉微扬,看看这国公府么?她也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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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占地大约是一百顷,也就是五百亩。看似范围广大,可其实没什么好逛的。
前任主人嬴神通一向节俭朴素,府里的一切都以实用为主,什么亭台楼榭之类,一概没有。只有嬴冲居住的翠漪园里,还有老安西伯嬴定的居处有一个小花园,算是府中风景比较优雅的所在。而其余光是一个演武场,就占了至少五十亩地。然后就是饲养翼龙驹的所在,同样占地五十亩。再就是府中家将与护院的居所,也是四十余亩地。
之后为那些家臣及天位供奉准备的院落,则是百亩方圆。整个国公府的结构,简单到过份,几乎一览无余。
后来嬴世继,倒是有心大肆修整一番,可惜那时他还未掌控这座国公府,名不正言不顺。
所以叶凌雪只是在这国公府内走了大约两刻钟时光,就已将这府里的各处建筑,都一览无余。
不过她此时更在意的,还是身边那位名唤‘嬴月儿’的少女。叶凌雪现在也无法确定,月儿她是否一具机关人头,只知二人问答之时,嬴月儿的智慧,与生人并无差异。
除此之外就是二人间的亲近感,可谓是无与伦比,似乎真是血脉相系,就仿佛此女,真的是她失散已久的亲人。甚至于她的心潮感应,感觉这就是她的女儿。
——那是玄修一脉才有的特殊直觉,心念至诚,所以通灵。她可以分辨出对自己好与坏的事物,而身边的少女,不但让她感觉亲近,也能使她心绪安宁。就好似曾经失去的宝物,又回到了自己身边。
“——叶云紫?记得是我远房堂姐?这位如今也在给安国府效力么?你可知她为人性情如何?”(之前文误写叶云紫称叶凌雪堂姐,后经书友指正,前文已修)
“叶云紫啊?哼,那就是个傻白甜,在山里面呆得久了,又蠢又纯。不过男人说不定就喜欢她这样的。”
叶凌雪听了,不由抽了抽唇角:“那么九月呢?我看国公大人待她颇为亲近。那位阴阳士吴不悔,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九月是一个几百世都与人战不休的人妻,似乎与他丈夫有什么遗憾的样子。至于吴不悔,那是一位心地仁善的久旷之妇。母亲大人要小心了,前面那个不用管,后面这个却是狐狸精,说不定也会倾心于父王。”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摇了摇头,叶凌雪又好奇的问:“月儿,我们以前可曾见过面?”
其实她最在意的,还是此事,心想这已不是普通亲人才有的感应,而是血脉至亲之间才有心灵相系。
可她不记得自己之前,与这少女有过瓜葛。
“见过啊。”嬴月儿点了点头,眼笑眯眯的说着:“之前从虎据堡回来的时候,就与母亲大人见过呢。父亲大人他认不得,可月儿很早就认出来了。”
说话之时,嬴月儿的眼眸深处,也同样是闪过一丝疑惑。她是父王制作的机关人偶,也一直很孺幕早已死去的‘母亲’。
所以此时在嬴冲离府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来见母亲大人。可这感觉是怎么回事?
在叶凌雪身边,她竟感觉心里暖洋洋的,浑身酥麻。
“我是说以前你~算了!”
叶凌雪叹了口气,她自己也不记得以前,曾与嬴月儿有过接触,便又转而问道:“月儿为何一直要蒙着面纱?可是有什么不便?”
“面纱啊?这是父亲的吩咐,他说月儿的脸,暂时见不得人,”
见叶凌雪一脸的不解,嬴月儿笑了笑,然后就背着幽香,对叶凌雪掀开了面纱:“娘亲你看,我现在长成这样子。嘻嘻,这是父亲大人他亲手制作的哦,你看像不像?”
她说的是大实话,只是这个‘父亲’,是指安王嬴冲。
叶凌雪却一阵变色,嬴月儿只是将面纱掀开了刹那,就又重新放下。可只是这一瞬,已经足可使她看清楚嬴月儿的面貌。
那竟仿佛是与她同一个模子铸出来的,哪怕说这月儿就是另一个叶凌雪,都会有人相信。
然后无数的念头,就这么在叶凌雪的脑海内升腾而起。使她面色赤红,头顶都差点冒出了白汽。
心想嬴冲为何要给月儿,配上自己的容貌?难道说那家伙,其实很早就喜欢自己了?一具机关人偶与自己如此相似,到底是意欲何为?
然后又发现不对,月儿的容貌,确实与自己相似。可若仔细看,会发现里面,也藏有着嬴冲的五官轮廓。她与月儿二人之间,其实还有着细微的不同。
可这却更使叶凌雪难堪,嬴冲那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
“到了!这里是谨身堂,嬴世继在的时候,曾改名叫玄虎堂。后来父亲承爵之后,就又改了回来,”
嬴月儿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叶凌雪的思绪:“这里是父亲大人日常习武之所,以后母亲你修炼道法的时候,也可来这里的。”
“谨身堂?”
叶凌雪一边遥目看着这座精铁制成的宽大殿堂,一边整理着思绪。而后她的目光,就又注意到这谨身堂的一座偏殿。
那大门敞开着,里面有一个道人,似围着这一个角度倾斜的银盆,在捣鼓着什么。脚下则是密密麻麻的符阵,往外扩展二十丈之巨,遍布着整个偏殿空间。
“那是何人?在做什么?”
当望见这符阵,叶凌雪心里就难掩好奇。便连嬴冲,也被她暂时忘在了脑海之外。
“那是府里的供奉云真子,正为父亲研究聚盐之阵。”
这正是今日嬴月儿,将叶凌雪引过来的目的。此时见母亲动问,便笑咪咪的答着:“父亲前些日子,得了一个聚宝盆,据说配合阵法,可每日产精盐六十石。可惜的是府中并无精研阵道之人,研究了几个月都没结果。”
叶凌雪心中微动,就轻移莲步,往这偏殿门内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