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原路返回,再回到李府,满院只剩下被斩首的尸体,十数名白羽军的士兵擦拭刀口,在门前吵吵嚷嚷,见到贾道安和陈玄奘立刻提起刀,一脸警惕。
“我是锦衣卫总旗贾道安,此处发生何事?”
贾道安举起锦衣卫的铁牌子,白羽军将士神情严肃道:“胶东城所有百姓被妖人所害俱将化为妖怪,我等领了军令,在百姓尚未化妖前将其斩首,延缓事态。”
果然如此,贾道安早有心理准备,可陈玄奘作为一名出家人,见到李府上下都被屠戮,他颤抖着嗓音问道:“为什么?就因为害怕他们化为妖怪就把他们杀了?可也有可能他们不会化妖!”
“这位是龙树大师高足,诸位莫怪,敢问厂公现在何处?”
“黄海之滨。”
“玄奘,走吧。”
“不,我要救下胶东城内的百姓。”
陈玄奘坚定地摇摇头,面容苦涩,走出李府,向充满哀嚎的街道上走去。
贾道安没空搭理他,找白羽军将士要了一匹快马,赶往黄海海滨,沿途的街道的不少房屋燃起熊熊火焰,尸体堆叠在街道上,有百姓的尸体,有白羽军的尸体,也有卷毛狗星人的尸体,想必巴虺遗脉用的坛子中的黑色液体只能令人化为卷毛狗星人这样的妖怪,无法变为巴螭那般强大的妖怪。
一刻钟后,贾道安从胶东城东郊赶到了黄海海滨的星光大武台,胶东水师尚未来此,但远远的能够在远方看到联排的水师战船。
比武擂台上便围满了江湖人士,冲着台上左腾右挪的武者喝彩,一切如此和谐,他们不知道胶东城的剧变,雨化田对于消息的封锁很严密。
“律——”
贾道安从马上一跃而下,来到凉棚中,雨化田端坐在太师椅上,优哉游哉地喝着他自备的美酒。
“贾总旗来的正是时候……”
“刷——”
贾道安拔出佩刀,一刀便劈砍向雨化田,这一幕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但雨化田淡定地伸出两根手指,空手接白刃,在其身后的西厂人反应神速,抽刀围住贾道安正欲将其拿下,雨化田摆摆手挥散左右,平静道:“贾总旗哪来这么大的火气?”
“哼,你早就知晓胶东城会有剧变?”
“什么?贾施主,胶东城内到底发生何事?我那徒儿不是和贾施主一起查案的吗?现在何处?”
龙树大师佛心澄澈,对于危机有极强的预感,从一个时辰前开始,他便感到心神不宁,故有此问。
“巴虺遗脉通过水源散播一种可将人变为妖怪的毒药,而且密谋已久,如今白羽军在城中屠杀百姓以及彻底化形的妖怪,”贾道安冷冷地盯住雨化田,他终究不是反社会人格,那可是数万名百姓,“雨化田,白羽军和胶东水师都是你请求陛下派遣来的,你早就知道消息,却亲手葬送数万胶东城百姓!”
“那又如何?”雨化田霍然起身,红披风在风中飞扬,他手指微微用力便将贾道安的佩刀折断,说道:“若不牺牲胶东城,又如何能将巴虺遗脉一网打尽?贾总旗虽然断案如神,但眼界终究是太浅,着实令本座失望。”
他一掌挥出,掌风轻拂过贾道安,将其推飞到赵牧身旁的空位上。
龙树大师面色凝重,道:“贾施主,你还未回答老衲的问题。”
“玄奘见城中百姓被屠戮,便决定留下,力所能及地拯救他们。”
“阿弥陀佛,”龙树大师道:“在座诸位,贫僧徒弟不善杀伐之道,老衲先行一步,希望保我徒儿一命,对于城中百姓,也略尽微薄之力。”
“快看,海上有船!”
在场的锦衣卫和西厂人一眼就看出来逐渐靠岸的是劳霖戍和沈重出海的船只,船只仿佛只是在开道,远处的蓬莱仙山逐渐清晰,它也在渐渐靠岸。
“来得好!”雨化田脚下一点,在凉棚顶上撞出一个窟窿,他飞跃到比武擂台上,轻描淡写地一脚将正在比试的魔教教主任逍遥和黄山派丘洛云踢出擂台。
原本喧闹的江湖人士立刻闭上嘴巴,只闻雨化田道:“诸位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侠义之士,如今竟有妖物胆敢在胶东城中作祟,试问诸位可能容忍?”
“不能!天朝圣土,岂容亵渎?”
“好,”雨化田的功力深厚,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清晰听到他的话,“诸位看到海中来的船了吗?船上载着的就是妖魔邪祟!保卫家国,就在今日!”
天空顿时暗淡几分,巨大的破空声吸引住众人的目光,一只巴螭从海中凌空飞跃向擂台上的雨化田,就见雨化田眉毛一挑,从腰间抽出软件,“刷刷刷”,剑光闪烁,强大无比的巴螭在空中化为碎块,血雨四处挥洒。
船只靠岸后,尖锐的枯叶笛声响彻,从船上冲出无数卷毛狗星人,从海水中爬上来上百头巴螭,大部分武林人士都举起刀剑,一些被妖怪吓到的武林人士向树林中退去,但刚走出几步,从树林中便冲出杀意森然的白羽军。
极目远望,胶东水师的战船在缓缓驶来,他们要将蓬莱仙山包围起来,雨化田打定主意在巴虺倾巢而出之际,一击而竞全功,将祸害彻底消灭。
“哈哈,有趣,有趣,没想到这世间竟真有妖怪,本公子藏剑十年的剑,今日定要杀个痛快,”空虚公子瞥向赵破宇、天残道人和龙树大师,道:“诸位,可敢比一比?”
“哼,爬虫而已,不知能不能让我松松骨。”
赵破宇双拳握紧,发出咔咔的响声,劲气勃发,将座下的椅子崩得粉碎。
龙树大师遥望胶东城方向,此刻他已来不及去救玄奘,他压下念头,喃喃道:“阿弥陀佛。”
竟然爆衫了,露出花岗岩一般坚硬的壮硕肌肉。
此刻,两只巴螭向凉棚处冲刺而来,大地震动,但见赵破宇弯下身子,双拳垂在地上,隐隐有猛虎之形,“砰”,他弹起,狂风大作,呼啸声炸响,他已然跳到一只巴螭的脑袋上,一拳砸下,脑浆迸溅,巴螭巨大的身体在地面砸出一个深坑。
“粗俗,真是一点都不美呢。”
空虚公子取下背上的剑匣,翻开在膝盖上,其内存放着五柄小剑,他指尖微微一挑,名为桃花的小剑腾空飞起,化为一柄大剑,飞剑拖着的淡粉色光芒织成一张网,将另外一只巴螭网住,眨眼间,冲破网的巴螭化为肉块漫天飞舞,血水溅了赵破宇一身。
“奶奶的,肾虚的,你找死么?”
“咳咳,赵兄,无意之举,何必计较?”
天残道人一拍桌子,身体破空飞出,他空荡荡的右裤腿中长出一只高两丈的大脚,一脚就将一只巴螭碾压成泥。
“阿弥陀佛!”
龙树大师的身体内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他的身体陡然暴涨到一丈高,气势逼人,冲入战场,横抱起一只巴螭,举过头顶,上演残忍的手撕巴螭。
“?”贾道安摆出黑人问号脸,“龙树大师难道是麻醉大师次郎老爷子?”
空虚公子见状,叹了口气道:“都是莽夫,不美,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