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1日早晨,秦毓鎏、张孟修向吴辽过来辞行,吴辽诧异的说:“毓鎏兄、孟修兄何必如此匆匆而去?”秦毓鎏苦笑着说:“我留在这儿做什么呢?我同盟会的人除了我两人,大部分抓的抓,杀的杀。【百度搜索Www..Com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万一你那天不顺意,把我们也抓起来?”
吴辽脸上微微有点发红,这事自己办的确实不很厚道,等于骗了秦毓鎏,转眼他振振有词的说:“主要是上海同盟会办事忒不厚道,之前我们在苏州说的好好的,我巴巴的赶来支援上海革命,陈英士却派人挡住我,他自己倒好,在江南制造总局吃了个败仗,差点葬送了革命!幸亏我及时收编了巡防五营,才保住了革命!结果你们呢,福字营的刘福标居然想要暗杀我!这是对待革命同志的态度吗?我倒想问问孙中山,他是怎么带的手下。”
秦毓鎏一愣,说:“你这么快就知道了?”他没想到吴辽的人效率这么高,一天一夜时间就把刘福标的阴谋查出来了。原来他想着要走,就是不想面对吴辽难堪。
吴辽冷笑一声,说:“会党号称义薄云天,三刀六洞都不怕,我的人把他们抓进去后,一天一夜就全部招供了。”说完,他的口风一转,说:“倒是你秦毓鎏,我帮你保护你的金凤,你倒好,明知有人想暗杀我,居然不告诉我,太不把我当朋友了吧?”
张孟修不知此事,嗔怪秦毓鎏道:“毓鎏兄,你怎么可以这样?”
秦毓鎏面红耳赤,语气不由低了三分,说:“我也不赞成此事,但当时如果告诉吴先生,我怕他有了对付福字营的借口。我所以特意留下来,也是怕他们暗杀吴先生。”
张孟修面色稍缓,对吴辽说:“吴兄,你看毓鎏他也有苦衷,他卡在两头也是为难,你看他冒死在这儿陪你,你就不要太怪罪他了。”
吴辽现在疑心有点重,对秦毓鎏的话半信半疑,不过他的面色上没有表现出来。他现在急需人才,他现在对这种问题也不是很在意。当然谁也没有想到这根刺最后引发了一场风波。
吴辽笑着说:“毓鎏兄、孟修兄你们是华兴会成员,当时加入同盟会就是为了推翻满清,但是你们看同盟会对自己革命同志还搞暗杀,同盟会还是一个革命组织吗?可你看看我建成的人民党,欣欣向上,正需要人才。以我们的交情,你们不帮我帮谁?我希望你们来帮忙,况且毓鎏兄,金凤可很是思念你啊!”说着他转头对张孟修说:“孟修兄,你我是无锡老乡,我的人民当中多数是无锡子弟,都是老乡你呆着也习惯。”
张孟修一想也对,人民党中很多人和他要好,入了人民党,他呆着肯定更加舒服,就心动了,便笑着对秦毓鎏说:“毓鎏,金凤姑娘可有不少人惦记着呢!你要是不要,我就要了?”
“滚,有你这么做朋友的吗?”秦毓鎏笑着骂了张孟修一声,想起金凤的美貌,他不禁咽了一口口水,听到要便宜别人,他是万分舍不得。
吴辽看出他心动了,便加上一把火,说:“金凤姑娘也是很想念你,我近日就把她接来陪你。”
秦毓鎏踌躇了一下,实在崩不住了,苦笑着说:“真是服你了,那我就留下来帮你吧。()”
“同盟会对毓鎏你也不怎么样,派系丛生,很多人都不听你的,要不上海局面不会糜烂至此。”张孟修转变思想很快,他的心现在已经站在吴辽这边了。
秦毓鎏思考了一下,问:“吴总统,希望你不要瞒我,陈英士是不是在你手中?”
吴辽觉得没必要为了一个陈英士骗他,爽快的说:“是在我手中,我们接受江南制造总局,发现他被关在紧闭房中。我没工夫去搭理他,就让他这么呆着,你有什么想法?”
秦毓鎏笑笑说:‘真是好办法,这样同盟会群龙无首,你们乘势得到上海。我和陈英士也没有交情,他是孙中山的嫡系,平时对我也不买什么帐的。不过我要提醒你,如果杀了他的话,就彻底得罪孙中山了,孙中山对他很在乎,这是一个重要的筹码。”
吴辽大喜,他知道秦毓鎏至少现在心里向着他了。这下薛昌源不用这么辛苦了,他赶紧安排秦毓鎏、张孟修配合薛昌源工作。有了他们吴辽也可以放心离开上海了。不过先小人后君子,他也让监察部注意保护他们安全。
吴辽哼着小曲,走出去散步,盛府花园装潢不错,五步一景,十步见奇。走着走着,听见有个女子的声音,煞是熟悉,心里好奇,便走过去看。一看原来是盛樨蕙和一个青年男子在讲话,吴辽心中一动,便没有走出来,想听听他们说什么。
可惜太远,吴辽听不太清楚,吴辽只是隐隐约约听到,青年男子拉着盛樨蕙的手,说了句,看在我们往日情分……吴辽看了心中有点烦闷,看那青年男子风度翩翩,心中有点自惭形秽,便想直接走了,没想到转身时碰了一下树枝,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盛樨蕙他们转头一看,看到了吴辽。盛樨蕙冲着吴辽亲热的打招呼:“吴先生也在啊!”吴辽被人发现,心中有点尴尬,带点解释说:“哦,我出来散散步,你们好好玩。”说完他转身就想走了。
“等等,吴先生,我等正好谈到你。”盛樨蕙喊住他。吴辽心里预感到有麻烦事来了,只能停下来,回头淡然问:“哦,说到我什么了啊?找我有事吗?”
盛樨蕙听出他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看了一眼边上的青年男子,向吴辽介绍说:“这是邵府的二公子邵恒,是我的朋友。他很仰慕吴先生。”
吴辽听了一愣,说:“就是上次你找我打招呼的邵府?这么快就放出来了?”吴辽心中暗想,难道新政权刚成立就有人走关系了?
盛樨蕙听了他的话外之意,吓了一跳,赶紧说:“他们邵府远离官场多年,和现在上海官场之人牵连甚少,而且这次帮助我们做了不少说服清军投降的工作,经过上海警察局的甄别,很快就释放了。只是他的父亲邵友濂需要经过监察部甄别,还要点时间。”
吴辽面色稍缓,暗想既然与官场牵连少,怎么做策反工作?不过这种问题以他的身份也不便细究,直接问道:“既然警察局甄别没有问题,那是好事,让邵公子受惊了。如果你父亲也平安无恙,我回头请你们吃饭,算是给你们压压惊。”吴辽最后随口给了个诺言。
邵恒倒是当真了,认真的说:“我父亲只是因为当过满清的上海道台,所以监察部把他请去调查,他肯定没有反对现政府的意思。吴总统请就不必了,我们来请吧,我们邵家能有机会请的吴总统来吃饭,实在蓬荜生辉!我一定转告。”他见吴辽想走,赶紧说:“吴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方不方便说?”盛樨蕙嗔怪的看了邵恒一眼。
吴辽看他说话谦恭,心里舒坦多了,不想显得太过小气,便说:“你讲吧。”
邵恒说:“主要是上海戒严这段时间,宣传部发布了一个《新闻法》,要求新闻媒体的报道以后都要经过宣传部审查,不知总统你是否知道其事?”说完认真的看着吴辽。
吴辽看着有点书生意气的邵恒,心中觉得他活的很真实,见盛樨蕙拉了邵恒一把,便挥挥手,说:“樨蕙,没事,勇于向我反映情况,这是好事。我不会生气的。反而是向我隐瞒,我要大大的发火。至于宣传部发布《新闻法》要对新闻媒体进行审查的事情,按道理应该是宣传部来解释的。你们既然问到我了,我就给你们略微解释一下:战时新闻管制一方面是保密需要,另一方面利用新闻媒体展开宣传战。也就是既要让公众了解一些情况,又不能让公众所了解的情况产生负面影响,其最终目的是使新闻在经过管制后变成帮助赢得战争的有利因素,利用媒体使这些新闻能最大程度地争取国际和国内的舆论支持,保证军事行动的顺利实施。
满清政府就是不注重新闻审查制度,在中日甲午战争期间吃了大亏,部队的番号、动向都被日军知道了。现在是我革命军和满清政府战争期间,上海倾向于满清政府的新闻媒体本来就不少,我们如果不对新闻媒体进行管制,我们的军队是要吃大亏的。
当然现在上海由于租界的存在,新闻媒体管制难度很大,所以我们宣传部想要联合倾向革命的媒体,压制满清的新闻媒体。”
说完吴辽看着他们两人,问:“大概明白点了吧?具体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们可以去找宣传部,他们会给你们解释的。”
吴辽已经不想再和他们耽误时间了,说完了想要走了。盛樨蕙、邵恒两人听得目瞪口呆,盛樨蕙吃惊的说:“没想到这里面有这么多道道,这样新闻媒体也将是另一种形式的战场啊!”邵恒看见吴辽想走,急忙拦住,问:“吴先生,我还有个问题,就是为何不同意同盟会的《民呼报》、《民吁报》的复刊?”
这个问题吴辽已经不方便回答了,吴辽面无表情的说:“此事我不知情。因为像这种政务方面的事情我都交给政府处理。我没有精力管这么细。我看你们找宣传部门问一下。”
盛樨蕙看见吴辽略有点不耐烦,拉住邵恒说:“邵二哥,吴先生很忙,你就不要多打搅他了。”邵恒失望的看着吴辽。
吴辽看到他这样眼巴巴的看着,感觉自己和一个小孩子置气,也有点可笑,平心静气的对邵恒说:“这么具体的事情,我作为总统是不便插手的,你们有疑问可以向宣传部的上级部门反映,盛老就是总理,你可以向他提提。你以后有意见也可以向我直接提,你通过盛小姐应该可以联系到我的。”
回来后吴辽找来王勇,对王勇说:“你知不知道邵家的人放出来了?”王勇点点头说:“知道啊。经过上海警察局的审查,没有参与反对我们的活动。”
“盛府有没有插手?”吴辽问道。王勇斟酌了一下说:“校长,你也知道,现在盛府在上海如日中天,邵府、盛家、李家三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谁敢得罪他们?”
吴辽那手指轻敲桌子,心中若有所思,接着问:“盛老他们五家人工作方面还算配合吧?”
王勇心中有所领悟,说:“很是卖力。”他明白吴辽只要五大家现在能够维护他的统治,暂时不想动他们。不过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说:“校长,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吴辽不耐烦的说:“讲!”
“盛宣怀在满清时期,负责轮船招商局、汉冶萍等官办企业,此人虽然是办事情的好手,不过他上下其手,自己也捞了不少,据我们不完全统计,光上海、苏州、无锡、常州等地大约有1000-2000万两白银之巨!”
吴辽吃了一惊,怀疑的叹气:“有怎么多?”
王勇点点头说:“只多不少!而且他主政轮船招商局长期联合洋行打击华商轮船运输公司,在华商中口碑一般……”王勇一边说一边看吴辽的脸色。
吴辽面色有点发青,皱着眉头说:“当时让他当总理主要是想利用他的名声,现在看来此人满清官场的坏习气不少。”吴辽接着问:“其他几家怎么样?”
王勇恭敬的回答:“虞家主要从事银行买办业务,自己兼营轮船贸易,资产600多万银元。张家和官府没什么来往,资产1千两百多万两(约合1900多万银元),程家主要从事地产,资产2千多万银元,程霖生好吸食鸦片。周家也是主要从事地产,有2000万银元,周湘云年纪虽轻却是靠自己起家,他父亲辈没有多少资产……”
吴辽打断他说:“行了,你说的我都知道了,盛宣怀虽有缺点,但我们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而且他的几个儿子都不成器,唯一有点气候的盛樨蕙,是个女子,不足为虑,贪污的问题我会敲打他的。这周湘云倒是个人才,不用可惜了。”
说完他话风一转,说:“这话不要外传,你最近跟着监察部跑,对他们的运作方式应该有些了解了吧,我这次叫你过来主要想叫你组建军事情报局,以后你们军事情报局负责配合军队进行情报的收集、策反、监察部主要负责政府、党务、社会上的情报侦察。特别要你注意的一点,以后对北洋、日本的情报侦察工作主要由你们军事情报局负责。北洋的袁世凯,你们要想办法接近!”
王勇大喜,他没想到自己也这么快就被提到了军中高层的职务。他的名利心较重,想起吴辽看见金凤等女子火热的眼神,心想校长没有女人,我作为学生也要帮他分忧,又怕吴辽脸皮薄,拍马屁拍到马脚上,想了一下,心中有了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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