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案件取得了重大进展,经人举报,那个叫韦天恩的人在一家宾馆里睡觉时,被董建国他们抓住了。据说警察进去时,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没有抵抗,没有争辩,只是缓缓从床上爬起来,看着自己的双手被扣上手铐。
直到被带到公安局,那个犯罪嫌疑人也没有露出一丝惊慌。
我去旁听审讯时,他正被牢牢地固定在审讯椅上,平静地听着潘云的发问。
“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把你抓到这里来?”潘云开门见山地问他。
“不知道。”他回答。
“我们怀疑你跟一起杀人案有关!”
“我知道你们是从谁那里得到的信息!”他说,“那个人的话不可信,他跟我有过结,我还正在找他呢!”
此前,有人向潘云举报说,电视里播放的白骨案是韦天恩所为,并且把韦天恩住宿的宾馆也指了出来。我们知道,他能得到这样详细的信息,除了线人提供不会有其他的可能。看来韦天恩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那个蠢货!”韦天恩继续说道,“他以为举报了我,就能有什么好处了吗!”
“你认为是谁举报的吗?”潘云问。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鬼旺吧!”
看来韦天恩也知道鬼旺的线人身份。
“别瞎猜了!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鬼旺’‘鬼猖’的!”潘云说道。
无论是不是有人举报,潘云都会这样说的。——在犯罪嫌疑人面前,不允许暴露线人的身份!
韦天恩笑了笑,没有再出声。
“那么你到底杀没杀过人?”潘云继续问道。
“没有!”
讯问陷入了僵局。
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就终始会处于被动的地位。
“你知道自己是网上通辑犯吗?”潘云换了一个角度问道。
“我从不上网!”
“这是通辑令!”潘云向他出示了通辑令,“你因嫌涉在云南制毒贩毒,由我们代为执行逮捕,办案警方不久就会赶过来,到时我们将你移交给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通辑犯将头垂了下去,好一阵没出声。
一般情况下,为了让犯罪嫌疑人放弃侥幸心理,彻底交待问题,我们通常的做法是,使其看到生机,或者让其彻底绝望!潘云运用了第二种方法,制毒贩毒是种严重的犯罪,谁都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可以由你们办理,不移交给他们么?”最后,韦天恩抬起头问道。
“按照法律程序规定,这是他们办的案,必须由他们处理!”潘云说,“除非你给我们一个理由!”
“如果我在这里有案子呢?”
“那要看案子有多大!”潘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如果不够他们的案子大,还是得交给他们!”
“如果是杀人呢?”他问,“杀了两个人!够大了吧?!”
“你要知道,这可是不小的罪!”
虽然达到了目的,但潘云却不由得担心起来。如果自己的话产生反作用,导致他破罐子破摔,故意夸大事实,那可就适得其反了!于是便把问题的严重性如实地告知了他。
“我知道。”韦天恩说。
“在详细询问之前,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你不愿意被带去云南吗?”潘云问。
“反正也不过是死,我不想离开北江,死在这里总比变成客死他乡的孤魂野鬼强!”
“你什么时候杀的人,杀的那两个人是谁?”
“三年前,杀了城郊一所房子里的两母子!”
我们本以为他会交待杀了矿洞里的女人,没想到竟是城郊分局办的那件案,不禁觉得有些意外。
“你是怎么杀人的?”潘云继续问道。
“那天中午,我看到那个女人带着小孩出了门,把钥匙藏在门外的花瓶里,于是就拿了那把钥匙开门,进到屋里准备偷东西。想不到,他们没过多久就回来了,发现了我后大喊大叫,我不得已就拿刀杀了他们。”
“你去他们家偷什么东西?”潘云问。
“凡是值钱的东西都偷。我那段时间手头比较紧。”
“你一个制毒贩毒的,怎么还会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董建国有些迷惑,根据之前的举报线索,他应该是白骨案的嫌疑犯才对!
“没有钱的时候,我什么干!”
“找到钱财吗?”
“没有。”
对于他所交待的,我觉得疑点很大,很多地方与现场情况不符。
潘云示意我和董建国继续讯问,然后走出去联系彭帅他们。
“还杀过其他的人吗?”董建国问韦天恩。
“没有了。”
到这里,基本上已是问无可问。边等彭帅他们过来,董建国边问起他贩毒的事。
“前后贩过多少毒品?”董建国问。
“反正够打靶了吧!”韦天恩笑了笑,“几个同伙都已经被枪毙,骨头应该都变脆了,我还算是赚了!”
“用生命交换得来这样的结果,值得吗?”
“我没觉着有什么不值的,什么都需要代价,需要支付,就像买卖!别人给钱,我给他们短暂的快乐,谁也不欠谁的,因此并不会为贩毒而内疚!你们认为我破坏了社会的秩序,其实那是在透支我自己,我愿意为此支付生命的代价!”
“你自己吸过毒吗?”我在一旁忍不住问道。
“没有,我吸不起,那是奢侈品!”
“没错,奢侈得需要以生命为代价。”我说,“按照你的等价交换理论,这并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交易对别人并不公平?”
“我不会去想那些。”韦天恩说,“我是寄生藤的命,生来就没有根,得靠汲取别人的养分维持自己。风水先生跟我说过,我这一生,富贵险中求,一切自有命中注定!”
这时,彭帅带人赶到那里,他先让人捺印了韦天恩的手印。——之前,在现场的花瓶上,正如我预料那样找到了一枚血指纹。如果经过比对,那是韦天恩留下的,案件就铁证如山了!
彭帅把我叫到一边,问我对这件事的看法。
“他说了谎!”我说,“现场根本就没有翻动过的痕迹。那个花瓶也不是事前放在屋外的。还有,如果受害的母子俩是在他措不及防的情况下回了家,他不会在短时间内控制场面,甚至连刀子都来不及取,只有在他有所准备的情况下,才能做出那样的反应。他这样说,显然是在刻意隐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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