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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数字丛林(1 / 1)

()§§第六章数字丛林

我总是在那些繁复的数字丛林里睡觉。【高品质更新】我讨厌我所学的专业,它们是那么祜燥无味令人生厌。计算机房像墓地一般肃穆宁静,隔着蓝玻璃望进去,里面的机器就像一块块平视前方的募碑。很多男生女生走进去,却不见他们出来。我一直在有意无意地逃避上机,我厌恶那些机器,觉得那不适合我。但我母亲那一代知识分子都普遍认为计算机是将来最有发展前途的一项专业,“摘技术的人远离政治,一辈子都会有饭吃。”母亲斩钉截铁地说。

政治噩梦对他们那一代人的一生影响太大了,他们像无法洗去皮肤的颜色一样无法洗去头脑里那些固有的观念,或:者说,政治的红烙铁曾经蘸着血红的汁液深深地、毫不留情地插入过他们每个人的心脏,他们是被烫伤过的人,一些心有余悸的病人。

我发现我在我的课堂笔记本上横七竖八地写着:“病人”、“病态”、“梦想”、“窝囊”、“活着”,我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是什么时候写上去的,我甚至觉得这不是我的笔迹。我对着讲台愣了一会儿神儿,转来转去我发现我根本没在听课,一直都在想老普,不知他在什么地方。老普去南方出差那天早上我跟他部起晚,了,我们匆匆忙在楼下打了一辆夏利往火车站赶,一路上他还反复安慰说没关系赶不上就不去了。大街上所有的人都在匆匆赶路,这使我看到了若干年后的某一天,我跟他在一起时的片断那个片断令我向往不已。家里一定不同意我将来嫁给老普,因为明摆着嫁给老普就不可能出国了,而母亲一根筋地就希望我能够出国,而且她把对姐姐那一份希望也撂到了我头上,我好像有责任牺牲自己去干一件令她欢喜的事情,这种感觉令人窒肩。

人经走空了,我一个人站在灰色水泥站台上,木知该往哪儿走才好。我害怕回到学校,那些没完没了的数字越来越多地涌进我的生活,它和我的本性格格不人,但它们却占摒了我生活中很大一部分空间,除了恋爱,我不得不天天跟那些数字呆在一块,我得先混过考试再说,上大学就得毕业,要毕业就得考试,这是傻瓜都懂的道理。

老普一走我好像整个人都被掏空了。老普对我来说不光是恋人,也是生活中最真实的一个参照物像他那样活着才叫括着。

我在课堂上昏昏欲睡我听见白粉笔咯吱咯吱在黑板上艰难地衧走,不时地发出剌耳的尖叫,那尖叫声如同有人用针挑了一下我的脑神经,我的面部肌肉剧烈地抽搐起来,牙齿也跟着一跳一跳地痛。我看不清黑板上那些字,其实我也懒得看清,它们离我的生命本质太远?无法进人我沸水一般躁动不安的灵魂,男人的安抚也许只是一个表象,那么,我需要的社会总究竟是什么呢?

窗外的天空干燥而且空洞,没有树,也没有风,北京的天空像个无底洞,无数人的欲望和梦想就系在那上面。他们之中大部分人最后都会落得“梦想成空”的下场,好在我不是他们中的一分子,我只要用功读书就会有前途。这是大多数人的看法。女人前途是什么呢?无非是一份安稳的工作和一个不错男人。如果按照我妈的设想最好是出国,再找一个奋斗了许多个年头、但还不算太老、事业有成、又独身一人的男友,我妈觉得只有这样的男友才值得嫁。

关于这个问题我曾经和母亲进行过一次严肃的谈话。

我说:那样克勤克俭活过来的男人一定不是什么好性格。

母亲说:“你就喜欢那些吊儿郎当的人。”

我说:“人活着就得活得自在。”

母亲从鼻孔里发出一声鄙夷,的“哼”,那声音剌入我的骨髓,让我一想起来就会感到通体冰凉。

我是一个渴望犯规的孩子,我想逃到一个介于家和学校之间的地方,以前我无法想象那是怎样一个地方,它是虚无的、没有具体气味和颜色的。在我遇到老普之后,我明白这世上存在那样一个地方。

我想老普想得发了疯了,没有一分钟不在想他,上课想吃饭想睡觉想坐车想回家想不回家也想,这种想念在我脑海里连成了片,并且像浮云一样有越来越庞大的趋势。我的脑子里似乎已装不下别的了,功课一点也学不进去,我感觉到日益产重的危机,对于这一切家里一点也不知道,还以为我埋头读书正把精力完全投到他们认为“值得”的事情上去。其实正相反,我干的事没有一件是有价值的,就连跟老普的恋爱也是没有指望的,他是一个已婚男人。我对家里瞒得死死的,要是让我父母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我像一个去谋深算的阴谋某家似地躲在暗处,悄悄玩着属于我自己的游戏,背叛令我浑身发冷却又充满快感,我知道我已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讲台上戴着玻璃眼镜不停唠叨的老师,他一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我一听他的声音就想睡觉,笔记本上画满他的头像,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干什么。

这天下午我问同宿舍的小史借了一张一百元的钱,她用疑惑的眼光看了我好几眼,终于没敢问什么,她从床底抽出箱子给我拿钱,她拿出来的那张票子很新,在阳光下闪着异样的光泽,我把那张钱抓在手里,我估计我当时的表情一定把小史给吓坏了,我像中了邪,两眼发直地离开宿舍,连句话都没有。

离开学校那天我像一个秋天里的疯子,图书馆里涌出一群孩子。他们是孩子,而我却永远不是了。我逆着人流越走越远,终于走出学校,来到外面。我一个人站在街上,兜里揣着郝张簇新的钞票,我终于明白我想干什么了。

站在北京站左边那个大钟底下,我像一只东张西望找不到家的鸽子。我手里没有拎皮箱,我跟任何人都不一样,我甚至不知道该到哪个窗口去买票,我从来没有自己买过火车票,更不要说一个人坐火车到什么地方去了。车站广场上聚满了人。票贩子像穿梭着的鱼一样忙碌着。还有卖别的什么的。

我大概看上去太像一个学生了,有人上来向我兜售文问了一下恰好还有我们学校的。

“本科文凭多少钱?”

“什么,才一千块?”

我的尖叫声引起那假文凭贩子的警惕。

“你什么意思啊,到底是嫌贵还是嫌便宜?”

他用那种眼神盯着我,好像我神经不正常。火车开得很慢,我不知我是否买对了车票去对了地方,我要去那座有老普的城市,那座只在地图上见过的神秘城市,对我来说到处都是未知数,一出门我才知道虽然我读了很多的书,但我还是一个傻子。中国知识分子家庭培养孩子的方法是把他们关起来,不让他们与外界接触,然后灌输给他们许多书本知识。我的想象力很发达,实际操作能力却与之相差较远。很多事情只有在头脑里展开,却不能把它放到实际生活中去。这次一个人出远门,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是瞒着李校和家人进行这次冒险的,我不知道我会遇到什么,结果会怎样。

对面坐着一个正在看书的男人,他不时凑过来跟我说一两句不咸不淡的话。我把脸扭向车窗外,懒得理他。这人真是很粘乎,你说一句话,他有十句等着你,还拿出各种东西来摆在中间的那张小桌上,一会儿问这个吃不吃,一会儿又说那个很不错的你一定没吃过不如来点尝尝。我站起来去厕所,厕所插着门里面有人。我站在两节车厢之间,没想到那个男的也跟过来了。

“你有什么心事吧?”他说。

“你看上去像个学生,其实你已经工作了,对吧?”他说。

“你遇到什么麻烦了,一定是感情方面的事。”他说。我撇下他转身回车厢了。我一路上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我不想吃东西也不想说话。后来我知道在我离家出走这几天我父母、学校的老师、同学(包括张氢)都在疯狂地到处找我。我走那天的异常举止引起了同屋女生小史的怀疑,她先是找到张氢,把我临走前的一些事跟他说了一遍。张氢当时正跟他女朋友第晴在一起,我从没见过第晴,关于第晴的种种传说都是通过别人的嘴转述给我的,拼贴画一般地东一块西一块拼凑起来,所以,第晴在我心目中就像一个面目扭曲身形怪异的女妖。

小史说,莫铭不会出什么事吧?所有的人都以为我“出事了”。

我走在陌生的街道上情绪异常低落,街道上飘着一种异样的音乐,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有时我觉得奇怪,就问自己,我怎么会到了这里呢。天已经快要黑了,街上到处都是面目不清的男人,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一声声单调的锣声,凄楚荒凉。再往前走,我听见从街边一家小店的门帘里传出忸怩的歌声,有个女人捏着嗓子用尖得能扎死人的假声唱着俗气的民歌。

我没能在老普住的那家饭店找到老普。开始我还以为他出去采访了,一问才知道他下午已经回北京了。我站在像冰面一样煞白的水磨石大堂中央,感到冰凉的水面正渐渐地向我的小腿和膝盖处漫上来。这里空无一人,连服务员都很少,更不用说客人了。

我在那里住了一夜。当然是换了一家小一点的旅馆,老普住的那家饭店我可住不起。夜晚的小街,鬼气森森,到处飘着股若有若无的蓝烟。这一夜像一年那样长。隔壁房间开着电视,由于这种旅馆隔音效果极差,隔壁放个屁,这屋听得清清楚楚。隔壁房间一直传来吱嘎作响的京胡声,还有咿咿呀呀的老戏唱腔,那唱腔在深夜听来比哭还要折磨人,是变了形走了样的人声,百转千回,说了一遍又一遍,“咿咿”“啊呀呀”中间隔着“哐呛哐呛”的锣声,让人百爪挠心,心慌气短,我用被子盖隹头,可还是挡不住那种声音,它们劈头盖脸向我袭来,侵人我的骨髓。

从外地回来,我发现所有人对我的态度都很怪。家里人对我这几天到哪儿去了闭口不问,人人都回避这件事。宿舍里的同学忽然对我特别热情,脸上堆满了笑,让人不知说什么好。我顾不上别人对我的态度了,重要的是我自己的感受,我想,我再也不能失去老普了,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想,我都要和他在一起。

老普说他是在我到那天下午离开的。

我们就这样错开了。

也许我们的火车在两条轨道上对幵的时候,在某一时刻两窗相对,我们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就已经错过去了。

母亲大概听说了什么,让人琢磨不透。她以前总爱唠唠叨叨,问这问那,现在什么也不问了,好像一切都在她的视线之内,无论我离家多远,她都能看得见,这种全知全能的幻觉令人恐惧,虽然她是我母亲,可我觉得离她很远,而且越来越远,我们家不像生活在一个屋顶下的一家子,我们是各忙各的,彼此都有种本事,把对方看成隐形人。父亲很少开口说话,他原来是搞数学的,后来改行从事计算机的开发和研究,做一些玄而又玄的研究工作。家中的气氛非常不好,似乎总是处于一触即发的紧张状态。我家最宁静的地方是装有雕花玻璃拉门的厕所,我坐在里面静静地翻书,听水龙头有节奏的嘀哒声。在那种状态下我似乎能够逃离母亲那颇具穿透力的自光,给我片刻喘息的时间。上完厕所抽水马桶一响,我就又要走回到她的视线底下去了。

她在看着我。

推拉门徐徐展开,我看到她的脸。

害柏与她的目光相遇。

到底还是相遇。

我和老普却总是错过去。

在A和B之间玩游戏。

现在不能想老普。我极力克制着自己。手里提着裤子,眼睛看着自己。我和母亲这种对峙使我们双方的目光都变得很硬,像两把剑在空中晃来晃去,碰撞时会发出金属撞击声。我怀疑她是武林中人,她总是能把我的目光拦截在空中,让我的眼睛像一只飞翔的鸟无处着落。

你总是看上去心不在焉。母亲说。在学校里遇到什么麻烦了吧?母亲又说。

我一句也不说。收音机开得山响,我不想听歌,只想让声音添满我的空间。跳动的音符在房间里蹿来蹿去,我看到母亲的脸在声音中变得扭曲。

“你和你姐姐,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我听到母亲在说,每一个字都很真切。

我看到她的脸,却没有说过话的痕迹。嘴唇合得严丝合缝,眼神向左下方斜着。这是我头一次幻听。记得以前我从没有过这个毛病,我总是听到母亲喃喃自语的声音,那声音像是从她肚子里发出来的,我在震耳欲聋的“噪音摇滚”里仍能清晰地辨认出她的声音,她的声音异军突起,并不特别尖锐,但却有一种在我听来非常奇特的力量,穿越一切阻碍像字弹二样飞速射过来,直抵我的皮肤、肌肉、骨骼、心肺。它们在我体内震荡、回旋,像光一样来回折射。

“你们太让我失望了。”(那是一个阴郁的声音)我不愿意笼罩在这样一种声畚之下,它像咒语一样缠绕着我,让我无处可逃。后来我想起莫雅结婚大概也是为了逃避这种声音。

在莫雅的婚礼上我见到形形**的男人。奇怪的是莫雅的婚礼我父母并未露面,幸亏新娘子还来了,要不这也太荒唐了。

莫雅的婚礼像一出荒诞剧表演,莫雅在婚礼上穿着式样古怪的时装,把头发染成红色,朝上冲着,不知怎么使我想起火鸟色拉油广告,但真正的火鸟色拉油并不是这样做广告的,我头脑里出现另一幅画面,完全是由姐姐的形象引起来的,她是那么怪异、残忍和与众不同,有时我觉得姐姐这副扮相像一只妖冶的蝎子,她是一个充满魔幻色彩的女人,百变的怪兽,我知道有些事她是故意做给我母亲看的,母亲越是看不惯她,她就越要做得过分些,按我母亲的话说“她成心给我添堵”。

如果说莫雅的表现是“外部的”,那么我的逆反心理则统统表现在“内部”。我好像就是不想按照别人替我设想的一切活着,我知道母亲替我设计的人生道路也许是最好的,但我就是不想那样做。我跟老普的事是万万不能让我妈知道的,一旦知道了后果不堪想象。

我坐在多层奶油蛋糕后面注视着不断起哄、调笑、纵情欢乐的人们。我姐姐很会调节气氛,她是这方面的髙手。她的新郎个子比她稍矮一点儿,笑吟吟地招呼客人,看上去还算气派。

有个身材细高的男子向我走来,她说你是老普的朋友吧?我用惊讶的目光盯着他看了好半天,因为在我们家没人知道我跟老普的事。那人在我身边坐下,他说他叫老刀,是老普最要好的朋友,“你们的事我都听说了”,说着他悠然地点着一根烟慢慢地、眯起眼睛来吸了一口,说:“我跟你姐也认识。”

“你最好什么也别跟她说。”

“我知道。”

“你怎么认识老普的?”

“我们很早就认识,是老熟人。”

跟这个人说话,我感到很费劲儿,其实老刀是很能言善辩的,大概是因为老普的缘故,我害怕他言多必失,尽量想让他少说话。老刀见我对他不冷不热,便很自觉地走开了。老刀在我这儿提了个话头,使我对老普的思念好像控制不住的泉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我假想中有一只手伸了出来,蒋我牢牢按住,以免失态。我和老普在反反复复的阴差阳错之后终于不想再折腾了,接下来怎么办,我们也不知道。他老婆那一头还在挂着,我这边还在上学。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过一天算一天吧,谁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呢。

婚宴结束后有舞会,我在一支很缠绵的舞曲里再次遇见老刀。

他彬彬有礼地邀我跳舞,他跳着一种非常特别的舞步,估计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他长手长脚每一个动作都很夸张,我被他带着磕磕绊绊忙于应付,就像一只牵线木偶一样滑稽可笑。他说老普这个人不错啊挺有魅力的。虽然他说的都是老普的好话,但我总觉得这里面话里有话似的,让人很难相信他的话是真的。老刀就是那种一开口就让能嗅出虚伪成分来的男人,当他一本正经说着话的时候你会越发地觉得假,觉得他在说笑话,他在调笑或讽刺什么,也许他的本意并不是那样,但给人的感觉却很不正常,就像他的舞步一样,忽东忽西,忽左忽右。我真担心被他的长胳膊甩出去,飞出十米远,再摔个嘴啃泥。那样全场的人就该为我鼓掌了,我比我姐还出风头。我在考虑在那种情况下我是立刻爬起来好呢还是趴在原地装死好,这是一个更加夸张好玩的游戏要玩就玩个绝的。

后来我并没有从老刀手里飞出去,老刀把我在手里玩得嘀溜转,一会儿绕圈,一会儿自转,一会儿下腰,一会儿踢腿,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能弯曲成那种程度。但我们并没有成为最精彩的一笔,在我和老刀的舞蹈还没有到达**的时候就有人抢了风头,他们借酒闹事,有人打起来了。

他们在华尔兹舞曲里摔瓶子,居然摔得很有节奏。有人在碎片上继续跳舞,不怕扎脚。莫雅已经不见了,来了一群不相识的男女,听说是莫雅的前任男友带来的一帮人,老刀和我站在一旁看热闹,老刀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特好玩你敢不敢跟我走啊。我说我干嘛要跟你走呀。老刀说我想你大概很想知道你那位过去的事吧。

“你是指老普?”

“不是他还有谁?”

“他以前是不是挺花的?”

“你说呢?”

“我问你呢。”

他用手推我的后背,“走吧,走吧。”

老刀用手推着我的背往外走的时候,别人看到我们大概以为我们是一对老熟人,他同我有说有笑,走得潇洒体面,走到饭店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的背影,那是一个红头发的女人,她肩膀一抽一抽的看上去像在哭。

这是我在姐姐婚礼上看到的印象最深的一幕,这是一个不祥的预兆。后来我姐姐的婚姻果然出了问题,看来有些事你不信命是不行的。老刀给我和老普算了一卦,他说我们两个最终也成不了。当时我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以为他在妒嫉,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很少有说另一个男人好话的(其实男人比女人更小心眼),老刀的话我从未当过真,他是那种让人无法信服的男人,我和他在街上走,总有一种飘飘忽忽的感觉。那时是晚上九点多,我忽然很想打辆车去老普那儿,老刀却不让我走。老刀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说话不算数,说好了今天晚上跟我在一起。

“你觉得老普这个人怎么样?”我没话找话似地说。

老刀却回答:“我跟他老婆倒很熟。”

“你怎么总干这事?”我白了他一眼。

“我干什么了我?”他笑道。

“你心里明白。”

“莫铭,你别自我感觉太好了,行不行?不要以为每一个接近你的男人都是有所企图的,我觉得你真地还是太小了,有些事你不懂。”

这会儿我已经没心思跟他闲扯下去了,我一边听他唠唠叨叨说着话,一边用眼睛注意着过往的出租车,有没有亮起小黄灯的。老刀后面的话,变成了模糊一片的灯光,懒洋洋的、无所事事地洒在街面上,留下一圈圈大大小小的光斑。我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引着,非要做一件什么事不可。那种欲望膨胀起来,在空气里越变越大,我觉得嗓子眼儿冒烟,有什么东西顶着我的脑门儿,让我视线模糊,走路不稳,渐渐地我已经忘记身边那人的存在,变将不可理喻起来。

我跳上一辆车,把老刀和街道远远甩在了后面。

我的心嘭腾嘭腾跳得很快,我觉得我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一个分成两瓣的女孩6_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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