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景瑞流下眼泪,香秀轻轻为他拂去眼泪。十年一回眸,百年同船渡,千年才有共枕眠。
坐在圆桌前,张尘难免心生不舍,孽缘,终有归宿,还是难逃早已注定的宿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醉千古愁,醒来前尘忧。
桌上的其他人纷纷端起酒杯,脸色沉下来。七月的天,雷公的脸。胖子看着大家沉默下来,忙给大家满上酒,庆贺道:“今天是大喜之日,咱们共同举杯,为小瑞他们庆祝。”
凤兰婶看着今天这人,都怎么了?大喜之日,没一点儿喜庆的氛围,一片死寂。也跟着胖子,希望带动气氛,活跃氛围。
张尘意识到自己的心情,带偏了今天主题,收敛起自己的表情,装作一副开心的样子。
老院的房子里没有灯,红色的烛光装扮着整个空间,烛光绰影,杯盏交错,张尘几杯白酒下肚,脸色红晕,招来胖子的一番嘲笑。
胖子端着酒杯,脚步虚浮,走到王景瑞身边,拍着王景瑞的肩膀,说:“小瑞,没想到你是第一个吃咸鱼的。以后还得瞻仰你哩。”
王景瑞满面羞红。
胖子转身看向香秀,自顾其说:“弟妹啊,你说你大半夜找我干嘛?把我吓得,都不敢出门,不过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记得叫我胖哥啊。”得意忘形地笑笑。
香秀羞涩地笑笑,歉意道谢。
张尘不禁感慨,到是心宽体胖,没心啊。不过也正好是胖子,带动整个桌席上的氛围。引来一阵大笑,沉寂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烛光交错之间,不知何时,外面刮起一阵风,吹打在纸糊的窗户上。纸窗户难抵烈风的寒,刺破窗户,溜进一股阴风。烛光在摇摆中熄灭,只闻见淡淡油迹。
达州叔赶紧去点灯,不过注定失败了,喝道胖子:“去,找东西挡住窗户。”
张尘起身,跨过门口,看东方,黑云袭来,掩住圆月。打开手机,11点多了,怪不得黑云涌来。张尘转身,叫来胖子,并叮嘱剩余的人,不用跨出房门。
他们站在院子里,阴间的肃杀随着黑云袭来,寒毛根根,胖子缩缩身子,躲到张尘身后,说:“阿尘,今晚你打算办?”
张尘看着远来的阴云,冷漠的眼神存在一丝不舍,淡淡地道:“你还看不错来么?无常要来了,借机让香秀早日投胎,也是好事。”
阴神难缠,小鬼当家。张尘也不愿意轻易开罪无常。
胖子流露出无奈,道:“只有这样了,也唯有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对谁都好。”静静地等着无常的到来。
小吴阿姨拉着王景瑞,虽然知道小瑞不会有事,可是仍然心存担心。屋子里的众人围在一起,中间护着小瑞。
香秀作为鬼身,感觉的最明显,风中夹杂着阴间的气息,身体不禁多了几分亲近,可是心底却多了一份恐惧。
王景瑞拉住香秀的手,没在意众人的感觉,反而轻松地说:“香秀,马上我就去陪你,咱们以后不会在分离了。”
香秀越来越糊涂,不知道他说的是何意?不过也感觉到,中间的肃冷的气氛,握紧王景瑞的手。
小吴阿姨听到王景瑞说这些话,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劝解道:“小瑞,你别瞎想,会没事的。”
王景瑞突然跪倒在地,对着父母,哭着道:“爸爸妈妈,对不起,儿子不能陪你们了,请原谅儿子的不孝。”
彻底搞蒙了站在旁边的香秀,香秀弱弱地问道:“吴姨,什么事啊?小瑞他怎么了?”
小吴阿姨声音低沉,手掩面而泣,叹气道:“香秀,小瑞今天晚上恐怕...恐怕要去下面了。”之后开始解释事情的起因。
香秀听到,不禁伤感,原来命就是这样,缘分到来,挡也挡不住,缘分尽了,我只是希望可以再为你做点什么。香秀跪下身子,依附在王景瑞的肩膀上,眼泪溻湿在王景瑞的半袖体恤上。
王景瑞感觉到肩膀的泪水,转脸看到香秀在默默抽泣,扶起她,轻声说:“香秀,咱们今后就要永远的在一起了,你不开心么?”
香秀点点头,只是心里再说:傻瓜,我怎么会看着你死去。
阴风又厉几分,之前的狗吠声,猝然停止,哼唧几声,夹着尾巴钻进窝里,蜷缩着身子,埋缩着耳朵。
从黑云中,走出两个人影。且看这两个人影,顶着高高的帽子,一闪一闪,脚不着地,飘到面前。
张尘恭手,道:“两位辛苦了,请到里面以叙。”指着房门,就要引路。
黑无常面露狰狞,黝黑的脸上伸出一条大舌头,喝道:“速去叫来王景瑞,我等公务在身,耽误不得。”
胖子在身后嘀咕道:丫的,谁不知道你们什么德行?
黑无常哼一声,圆溜溜的眼光盯着胖子。胖子不甘示弱,瞪着眼睛还回去。黑无常指着胖子,喝道:“小子好端无礼,尔等凡人,什么身份?胆敢辱抹我等。”说着手执手铐,往胖子身上抛去。
张尘早已动,甩出上衣,撞在手铐上,手铐错开胖子,打在木柱上,留下一道碳痕。
胖子看着印记,心悸的站在张尘后面,张尘开口劝道:“道兄何必动怒?和凡人一般见识。”
黑无常还要动手,被白无常拦着,说道:“老八,别乱来。”然后向张尘回礼,道:“道兄,别来无恙。我二人专司拿鬼魂,事物繁忙,多有得罪,也劝道兄别让我等为难。”
张尘点点头,道:“不敢让两位为难,特请进屋一叙。”侧身吩咐胖子,腾出客厅,让达州叔夫妇和王叔夫妇躲到里间侧屋。
走到客厅,蜡烛复燃,烛光映照四壁,红布大喜,挂梁贴壁。
黑白无常看到屋子情景,也有几分暗思,看到中间站着的王景瑞夫妇,眼睛盯着香秀,暗道:这女鬼身上煞气真重,不知道含冤而死多少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