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相处怎样算作尊重?这可真没有什么模式可套,李清和姑娘们嘻嘻哈哈无拘束的坐地上喝酒算是一种尊重,那么王乾元客客气气的一一致礼也更加算是了,如今的相府六公子与一年前可是大不一样,神态沉稳了许多。
几位姑娘也是起身和王六公子见礼,“秦时楼随烟见过王公子。”
随烟行礼毕便要把自己的位置让给王乾元,王乾元笑道:“随烟姑娘随意罢,这何处不可坐的?”说完,也是一**坐在姑娘们当中了。
李清提着酒壶有些犹豫,适才自己对着壶嘴就是一大口,现在递给人家怕有些不合适,王乾元笑道:“三郎缘何如此吝啬起来?莫非是甚好酒不成?”
李清笑着将酒壶递过去,问道:“令尊可是身上见好了?今日六公子如何得闲上水云庄来。”王乾元拿着酒壶正要喝呢,一听李清问他父亲的情况,赶紧便要起身行礼,李清笑道:“无须这般讲究了,只不过随口问问罢了,过的两日,李清还要过府看望的。”
古时候礼节多,要是有人问候自己的长辈,为表示自己的尊重,被问的人是必须恭身作答的,王乾元到底是起身应道:“多谢三郎挂念,家父近两日气色好了许多,听闻水云庄上盛会,乾元也是逍遥会中人,如何不来一聚?”
对了,人家王六公子一开始就是逍遥会中的人,李清还正奇怪怎么庄丁就会放王乾元进门呢,随烟一旁好奇的问道:“公子,这逍遥会却是个什么名目,作何勾当的?”
李清还不及作答,王乾元笑道:“并不曾要做何勾当,为取庄子原意,无拘无束,随心所欲耳。”随烟打趣道:“如此一来。我家公子便更是想赖床便赖床了。”话音一落,笑声一遍。
死丫头居然拿我玩笑,李清也笑道:“随烟却休要笑我,日后便知,这赖床之乐却也甚于画眉者,怕是随烟赖的比我还多呢。”说完也是一阵哄笑,不过笑的却是随烟了,随烟羞的满脸通红,嗔道:“公子如何拿随烟打趣?一会要到若英姐姐面前告你一状去!”
告吧,咱赖床可就是和她一起赖的,否则一个人在床上烙烧饼有啥意思呢,李清早笑的躺在草地上了;王乾元笑道:“随烟姑娘也休要着恼,三郎说的也是实话,个中意趣,人人得来不同,想是三郎赖床也赖得别有洞天的。”
这话说的越发暧昧了,李清有些惊异,王乾元啥时候调戏的这般专业起来了?记得当年可是不乍地的。李清也是大笑道:“是极是极。六公子何不一气儿讲明了,这赖床之乐有何甚于画眉者乎?”
随烟哪还撑得住,将手一甩,起身便跑了,王乾元还有些发怔呢,李清笑道:“乾元你可得罪人了,还不快去陪个不是?”王乾元实心的很,哦了一声便也起身追随烟去了。
开心的很,调戏完人还可以把脏水泼人家身上,人生一大乐事也,李清自和几位姑娘喝酒玩笑,只是不知道王乾元究竟怎么和随烟赔不是的,这可无由得知了,反正半晌都不见他们两人回来。
才问了人家芳龄几何,现在正追问有几个相好呢,反正不给整脸红了李清就不算完,正来劲呢,听得身后有人说道:“公子,却是到时辰了,该去后园了,几位姑娘们也当一同去的好。”
李清回头一看,是刘叔,赶紧起身笑道:“怎的劳动刘叔亲自来叫的,李清这便赶去后园。”脸上有些讪讪的,刚才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还是赶紧溜吧。
难怪要刘叔亲自来叫,和姑娘玩笑的开心,没留意大多人都是早到后园了,主看台上姹紫嫣红一片,那是各楼馆当家的和当红的姑娘,还有勾栏瓦肆里说的上话的人物,虽然李清的作为给人家提供了不少创作素材,可毕竟欠人家情不少地。
上次众位公子“血战”楚云馆,在勾栏瓦肆里已经传开了,早就说书把它编成故事讲述,简单地说吧,虽然没点曹讷的名,反正大家都知道,如今京城人都知道,曹讷可是比座山雕还黄世仁的。
这也是石小公爷最后同意逍遥会第一场盛事邀请姑娘们做主宾的原因,这主宾就得有主宾的规格,不单主看台上清一色是姑娘们的席位,边上两个彩棚也都被姑娘包圆了,像宋祁这样的,不好意思,只能坐到李清给自己弄的小棚子里去。
其实小棚子里也不错,至少没那么多规矩,要是外人在,也许李清还会像模像样的坐个主位,既然都是自己一帮兄弟,李清和宋家二兄弟挤一块,把刘叔让到主位上了,杨家兄弟还想在边上立规矩呢,李清一撇嘴:“省省吧,这个地方石公爷可是瞧不着的,莫非你们就爱站着?”
宋祁问今日是怎么安排呢,李清还真是张口结舌了,他倒是和谢大娘商量了些新鲜事,对这赛事可是不用心的很了,再说,逍遥会连个职司都不给咱,操那么多心干吗?
现在发现讲究礼仪还是很有好处的,至少宋郊就不会象他弟弟那样给咱白眼,李清还了宋祁两个白眼,问那么多干吗?看不就完了?
安排的很紧凑,也不见有什么繁文缛节,领导讲话更是没影,一会主看台下拉起了球网,还用竹竿系上红绫划好了场地,宋祁正纳闷这是怎么回事呢,咱大宋蹴鞠球网不应该立个几丈高么?宋郊却起身奔场地上跑去了。
看来大宋兄还是真的会踢球啊,莫非这么快就学会新规则了?只是一会便见了分晓,敢情是个替补呢。
在石、高二位国公爷的运筹帷幄下,这藤球的规则与后世可是大不相同了,首先这球就不是用藤编的,要说这就是脚踢的排球也不像,虽然每边都有六人,但是三次传递的规矩受到一致的反对,据说是因为传递太少不容易踢出漂亮球来,李清嘀咕了一声就闭嘴了,自己只会个鸳鸯拐,总不能不准人家大展雄威吧,五次就五次。
也没听到哨响,球赛便开始了,蹴鞠在咱大宋朝也算是普及运动了,一干姑娘们也有不少人能踢上几脚,可不曾见到这般新奇的踢法,今天她们可是主宾,主看台上的好些,毕竟上面视线开阔,边上两彩棚的就不行了,不少姑娘们都站起来瞧。
还别说姑娘们看稀奇,连李清看了一会都觉得有趣了,难怪要把传递次数改成五次呢,竞技性虽然弱了许多,可观赏性就强了不止一点,敢情人家都是显身段来着;倒挂金钩已经是寻常的动作了,反正不时就见人腾空而起,引得众妹妹尖声惊叫,这球是否落地已经不重要了。
姿势越花哨喝彩声便越大。
小棚子里个个看的是眉飞色舞,连刘叔都啧啧有声,唯独李清很是不屑,都啥玩意啊,完全颠覆了奥运精神,知道什么是“更高、更快、更强”不,在这比谁姿势更优美了,严重鄙视之!
宋祁可没管李清脸上不以为然的神色,笑呵呵的对李清说道:“怪道众位公子云集水云庄,原是三郎想出这般新鲜玩法来,倒是有趣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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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空自叹了口气,盛世就是盛世,这日子一好过了。有几个人能居安思危呢?本想弄出些游戏出来增加些彪悍气的,可人家还就爱讲究个好看的身段,有啥办法呢?费尽心思才弄好四国大战棋,结果连王德显都喜欢狮子吃老虎多一些,可真是苍天不见我精诚啊。
李清一副举世皆醉我独醒的姿态看完了藤球表演赛,宋祁兴奋的问道:“三郎,此球可有名目?”
李清茫然的想了半天摇摇头,还真不知道啊,反正不能叫藤球,小宋兄还是去问石小公爷吧。瞧着李清那副不招人爱的样子,宋祁也不小气,再次奉送个白眼。宋郊哥们倒是很好的贯彻了体育精神:重在参与!虽然他从头到尾都是替补,跑回来还是兴奋的很,只是他一开口几乎就让李清暴走了,“下一场便该三郎显身手了罢,适才宋郊可是听说了的,那得胜球才是今儿的主戏。”
不说话会死啊!别以为你才得了个状元就有啥了不起的,信不信咱揍你?
这才是李清伤心的地方啊,都是咱想出来的新玩意,甭管有没有抄袭的嫌疑,至少没人知道不是?可怎么就不让咱参加呢?
并且理由还充分的很,说是两边都希望李清加入,反正也不好厚此薄彼,因此石小公爷做了个公道,判李清不能上场。委屈啊,摆明就是嫉妒咱在场上的光辉形象,只是石小公爷大度地说他也不上场,三郎不是说这比赛也需仲裁么?不如你我二人做仲裁如何?
裁判就裁判吧,连王德显知道李清不能上场也是幸灾乐祸的很,早知道这样咱何苦和谢大娘商议什么最佳球员奖啊,应该只弄最佳裁判奖才对。
这有的人适合想主意,要是叫他自己去落实,没准就闹个一塌糊涂,李清就是这种人,而石小公爷就不一样,凡事都能安排的井井有条,不说是双方的服装都统一起来,连场地都用白线划得规规矩矩的。
一声锣响,双方上场,一身白衫的由高小公爷领头,这几天高小公爷总算找到了实战的感觉,领着一班人训练的没日没夜,而王德显这队是一袭青衫,小将军倒是怪了,他倒反过来喜欢纸上谈兵了,这两天上场不多,而是伙着一群人躲房里瞎嘀咕,还神秘的很,闲人免入。
得,是骡子是马,现在就是拉出来遛遛的时候了。
这年头的裁判可不好做,跑得个贼死不说,而且权威感一点都体味不到,话说后世里裁判可是个吃香的行当,多早晚不是给人供起来的,怎么到我李清做裁判就变样了?别说黑哨了,之前心里有抵触,也忘了提醒小公爷得准备哨子啊,光*嗓门喊,哪管的过来?
反正李清在场上累得一身臭汗,整个就是一拉架的,一不小心自己还被压在人堆里了,嘴上还啃了半嘴的青草,一爬起来有气还没处发去。压他身上的是高小公爷,高小公爷身上是王德显,而且这两人冲撞裁判一点愧疚心都没有,连伸个手拉一把都免了,等李清哼哼唧唧的爬起来,两人早跑远了。
这场比赛在李清眼里是没啥看头地,虽说不是一边倒,可王德显这队占据了明显的优势。这小子长进的很,李清以前对他使用的“砍鲨战术”,他原封不动的用到高小公爷身上,可怜的小公爷,说起来头头是道的很,一上场就被收拾得头昏眼花,那么多战术哪使的出来?
高小公爷自然也知道这法子的,学着李清样也是专门安排了两人专门收拾王德显,谁知道王德显早就学乖了,他压根就不是进攻策划人。
也就是说他不是四分卫。这工作他安排别人去做了,也知道对方肯定要重点盯住他的,他干脆在场上瞎跑。引得高小公爷队中最强悍的两人像没头苍蝇一般,也跟着在场上乱窜。
王德显一向是以勇力见长,这一用上智了,高小公爷还真是没料到,所有的战术都是围绕他自己展开的,这一被人掐住了,其他人也是茫然的很,而对方就不这样了,王德显满场乱跑,好不容易摁趴下,才发现对局势根本不起什么作用。
李清后面学了点乖,反正这裁判不起啥作用,干脆连跑都慢慢的了,石小公爷可不一样,敬业的很,哪里人多他便冲到哪里,这比赛还没完呢,石小公爷倒成了场上最狼狈的人了,别说衣服早脏得不成样子,脸上青了一块,连发髻都散乱的很。
比赛结束的锣声是从主看台上发出的,李清如释重负的坐在地上,这参与和不参与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这会一个劲地后悔呢,咱干吗答应做裁判啊,不让咱上场咱就应该表现些骨气出来才对,这会累得个贼死,一点表现机会都没有。
李清因为自己没机会表现而不满意呢,围观的姑娘们可不这么看,咱大宋文恬武嬉了那么些年,连个蹴鞠都变得像舞蹈多一些,世人都说什么才子佳人的,那是无聊文人使劲yy罢,须知自古美人爱的就是英雄,这可是最原始的吸引力。
今天姑娘们是主宾,很多人之前并没有机会到水云庄看过龙翔军的操演,平日价打交道的名士们也是酸气的很,几曾见识过众多男性荷尔蒙爆发的,比赛才一结束,场外欢声雷动,把李清都给吓了一跳,敢情妹妹们吼起来也是惊天动地的很,怪不得有“河东狮吼”的典故呢。
一见有人捧场,王德显倒骚包的很,带着他那队人神气活现的跨立在场中,这一来喝彩声更是多了,只是王德显也不想想,上次他可是被跨立的龙翔军掀下马来的。
高小公爷也是大气的很,输是输了,也带着人四下致意,场边的姑娘们倒不因为他们是输家就吝啬了喝彩的,再说高小公爷这队人长的就是要帅一点么。
李清走回小棚有些蹒跚,高小公爷压身上倒还罢了,王德显你也不想想,你个快二百斤的身材也压上来,怎么不替咱李清着想,咱这身子骨受得了么?
杨家兄弟和安小哥对这得胜球也是看多了的,并不是如何激动,宋祁就不一样了,手舞足蹈的一定要和李清探讨兵法,还宣称从这比赛里看到多少治军之道,李清冷冷地一个白眼过去,话说这宋小白脸历史上就是多次慷慨激昂上书如何治国强军的,只是自己一做官,却是风流的很,敢情也是个不腰疼的主。
“小哥,别在边上笑了,快来扶我一把。”咱李清现在才是腰疼的很。
洗完澡换完衣服,这人还没消停下来呢,若英喜滋滋的凑上前笑道:“怪道京城这些公子爷们都在水云庄不回去呢,原是有这般好玩的事物,若英看来,却是真如两军阵前一般叫人心悸。”真的好看?李清只觉得橄榄球这玩意应该是大老爷们感兴趣些,从今天的场边气氛来看,似乎姑娘们也是喜欢的很,看来有门,这只要美女喜欢,男人就没有不卖力的,趁这机会还真要好好推广一下。
若英虽然早就听说李清在弄新玩意,可亲眼见着,今天还是第一次,这可不是李清有意要关着若英的,石小公爷说了,门禁得严些,再说了,如今庄上人可杂的很,这么娇滴滴的小娘子被人看了去,吃亏的事情咱可不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