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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缘由(1 / 1)

不是所有的快乐都能分亨的,有时候也得独乐乐才好。

见骑捷军的都指挥使笑得那么开心,其他的都指挥使也是拱手相贺,不过心里都是恨得牙痒痒,各自找人传话下去,要是一会骑战不能狠狠的收拾骑捷军,那么就等着穿小鞋吧。

其实哪用传话下去的,咱京城二十万禁军,大家都得混饭吃不是?你们骑捷军想出风头也就算了,可把上四军都压下去就不怎么好了,特别刚才比试骑术的时候,个个跑得那么快,这以后的马料钱,咱们到哪克扣去?

不消说,特别是上四军的那些个参加比试,都是心里发着狠要收拾陈全、慕容一祯他们,果然,在骑捷军骑战胜了万捷军之后,便碰上了王德显带领的龙卫军。

骑战的比试和真刀真枪的砍杀不一样,手上拿得都是木刀木枪,骑在马上捉对儿厮杀,将对方打下马就算赢了,那些个延州来的兵士虽然在天宇山正式和党项人开过一战,可毕竟都是弓箭手为多,这刀枪并不在行。

即便前面赢了两场,心气甚高,可对这假打还是有些含糊,又是初入京城的,就是手上拿着个木家伙也不敢对自己人砸下去,毕竟都是禁军里的兄弟;可人家对他们不客气啊,上来就是一顿猛砸,陈全在战阵上也不算差劲的,可在校场上,没两合就被龙卫军的一个都头给掀到马下了。

慕容一祯用枪杆把一个龙卫军的士兵扫到马下后,迎面便碰到了王德显王小将军,那王德显正憋了一肚子气呢,跨下的这匹契丹大马也算得上良驹了,可适才到延福寺摘花回程的时候,硬是跑不起来,看着一个个骑着矮马的骑捷军中人从身边掠过,心里那个不爽快啊,咱王德显什么时候服过软的。

这时候碰上慕容一祯。王德显也不客气,一枪便刺向慕容一祯的胸口,这一枪来的迅捷,势大力沉,慕容一祯见对方来势凶猛,双膀一叫劲,用手上的木枪将这一枪磕开,这时候两马一错蹬。王德显左手一探,扯住慕容一祯的腰带,借着马的冲劲,将慕容一祯拽下马来,慕容一祯心里那个郁闷,迎面只一合,就被人拽下马,而且还摔个嘴啃泥,按规矩下就算输,只得牵了马退出战团。

不过郁闷的可不只他一个。

既然存心叫骑捷军难堪的。王德显便有意不用枪把对方挑下马。手上的枪一晃,趁对方一招架,王德显纵马过去。欺身入怀,拽住对方的衣襟腰带的,然后狠狠的摔到上,这一手使得干净漂亮,列队观看的几万禁军士兵也是齐声叫好。

故技重施的连着摔倒三人,骑捷军还在马上的,只剩土根一个人了,其他龙卫军士兵还特意把土根留给自己的指挥使了,只是围追堵截,并不急着把土根打下马。土根在场上被人赶着到处跑,想和人交手吧,本来就技不如人,况且人家还不和他真打。

眼见着王德显纵马过来了,土根心里也知道这是龙卫军里最厉害的一人了,瞧对方的甲胃应该是个军官的,可躲都没方躲,一发狠,手中木刀对王德显直劈了过去。那王德显也是有意要卖弄,根本不用手中的枪去招架,见木刀已近面门,在马上将身一扭,头一侧,这刀从鼻尖数寸前划过,然后右手向前一探,抓出了土根的腰带,一发力,想把土根摔到马下去。

谁知道土根根本就没指望那一刀能砍中王德显,见刀一劈空,右手一松,把刀给扔了,在马上一纵身,向王德显扑了过来,这时候王德显正抓住土根的腰带,见土根扑了过来,右手使劲往下一摔,只可惜慢了一点点,摔是摔下去了,可没摔到上去,被土根双手紧紧抱住了王德显的右腿,王小将军右脚连甩几下都没能甩掉,那木枪早交在左手,人家抱着自己的腿,右手想打都够不着,此时马仍然在奔跑呢,王德显只有左脚跨在蹬里,土根又是发了狠的猛拽,在马上摇晃几下,扑通一声,王德显和土根一齐摔到马下。

本来王德显躲土根那一刀的时候,姿势优美,动作潇洒,很有几分万军之中,视对方于无物的英雄气,那几万禁军还在喝彩呢,猛然间起了变故,那个在御前使枪胜了金枪班教头的王指挥使居然被个小兵扯到马下,这喝彩声没完呢,一时间又全哄了声。

赢自然是龙卫军赢了,骑捷军的人都被摔下了马,人家还有还有五个人在马上呢,不过他们的指挥使王德显心里那个气啊,在几万人面前被个小兵扯到马下,他恨不得猛踹那个死缠烂打的小兵几脚,可众目瞪瞪之下又不好发作,谁叫自己如此托大呢。

心里有气,这枪使的就更加伶俐了,王德显也再没客气,一路枪挑手摔的,最后龙卫军拿了个骑战第一,总算为上四军维持了体面。

比试结束后,且不说骑捷军的都指挥使如何趾高气扬的吹牛,倒是土根遇上麻烦了,几个王德显手下的龙卫军点着鼻子骂他,他根本就没还嘴,人家上来就打,等延州同来的兄弟赶到时,打人的已经扬长而去,只留一脸血的土根在上谩骂。

打得并不怎么重,出血多也是因为鼻子被打破而已,可陈全现在把这些手下都当兄弟看待的,要是打了一声不吱,以后在汴京城里还怎么混?不是谁都可以骑在他们脖子上了?再说也没法向兄弟交代啊。

也怪陈全不太懂宏毅寺的行情,不知道宏毅寺就是讲某些道理的方,他带上两人找王德显去告状去了。

天良心,王小将军即便心里再有气,可也不会真和一个小兵去计较的,自己过于托大才给人家可趁之机心里还是明白的,那打土根的事情他是一点都不知道,不过陈全找上门来,他也不是很客气了。

兵丁打架就让他们打好了,有什么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咱好说还是军伍里同僚呢。王德显也知道陈全是在西边立了战功被调入京城的,他自己就心痒痒的想在沙场上建功立业,本来还想和陈全近乎近乎,谁知道陈全竟然上门问责。

还居然是为那个把自己抱下马的小兵!

心里不痛快说的话也就不客气了,打了又怎么着?你打回来就是啊,据说也是杀党项人的好汉,怎么被人打了,上门要来告状?那些兵丁又不是吃奶的娃。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打了人居然还有理,即便陈全不敢得罪人也顾不上了,三说两说谈崩了,当场就和王德显动起手来,结果被王德显一个旋风侧踹踢断了根胸骨。

事情闹到上面去,那骑捷军的都指挥使可不愿意为这个得罪人,三言两语就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陈指挥使就安心的将养几天吧,你才来汴京了。好多事情还不明白。咱这禁军在汴京城里受气的方还多着呢,慢慢你就知道了。

见上司不给自己撑腰,陈全也是没办法。只好忍气吞声,可手下这些延州子弟兵不干了,总想讨个公道,不知道谁打听到咱这大宋京城里,现在流行到宏毅寺讲道理,于是也不管王小将军是什么出身了,贸贸然上门约斗。

有架打,王德显当然是却之不恭了,于是便有了李清在宏毅寺看见的一幕,只是李清来得晚了些。没看见王德显在慕容一祯手下吃瘪的镜头。

这土根别看人憨憨的,其实心思不慢,嘴皮子更溜,把个来龙去脉这么一说,还真像讲故事一般,说到他把王德显抱到马下的一幕,李清听了哈哈大笑,叫土根站起来给他看看,说道:“好。好,就得让王德显也吃吃亏,否则真以为自己是京城第一了。”

土根原以为这李公子与王德显交情不浅,总要嘴上向着王小将军一些,没想到说起王德显吃瘪,这李公子还怎么开心,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看来是把自己当作自己兄弟了,都不在乎人家的身家位有多悬殊,心里也暖暖的。

土根笑道:“公子今日来的迟了些,未曾看到好戏。”

原来今天在宏毅寺,王德显带着人是早早的到了,等慕容一祯他们一来,也没什么客气话好说,要真讲理那不如进寺庙里请和尚给个公道了,来了这里就是打架的。

可一交上手,可怜的王德显又犯了轻敌的毛病,这也难怪他,那日校场之上,慕容一祯只一合便被他扯到马下,所以他没对慕容一祯太重视,要论马上功夫,还真是王德显要胜上一筹,毕竟他日夜想着要去沙场上建功。

慕容一祯的师傅虽说当年也是军中的骁将,可俗话说:曲不离口,技不离手,毕竟后面做没本钱的买卖多,这功夫就拉下来许多,传给慕容一祯的,也是侧重步下功夫多,所以,要论步下功夫,擒拿短打的,王小将军还不是慕容一祯的对手,何况他还轻敌!

交手没多长时间,王德显就被撂了两跟头加肚子上挨了一脚,还好现在咱汴京在某个龌龊人的影响下,目前流行群殴,小将军带的人多,还是占了上风,不过由于慕容一祯在人群中闪躲挪移的特别快,有他的照应,王德显这边也没占多大的便宜。

要是王小将军今天大获全胜就不一样了,毕竟和这李三郎交情也不浅,并且好久没见,冲着李三郎的面子没准王小将军还会高姿态的赔罪道歉:可不知道这些兄弟是三郎好友,一时鲁莽,下手重了些,还请勿怪云云。

所以,王德显今天不肯上门来喝酒了。

李清也没太在意,虽然和王德显打交道次数并不太多,他也认为这王少将军不是个爱计较的人,不打不相识么,以后自己在中间调和下,不愁王德显记仇。

只是这慕容一祯居然能把王德显撂两跟斗,少将军的本事,李清可知道,三个他加上去都不是对手,看来这慕容一祯还是深藏不露的,说话也不像是草莽之人,李清有心想套套这慕容一祯的底细,一时间也不知道从哪说起。

依旧在这喝酒谈天呢,那土根正于厅中手舞足蹈的演示慕容一祯怎么撂倒了王小将军。猛然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云姐,我说吧,这天下男人就没个好的,人家可不知你日日挂念,夜夜揪心,这远行数月归来,就不知道捎个口信、报个平安,倒在这饮起酒来。丝毫未曾将我等姐妹放在心上。”

李清一听这声音喜得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转身望门口看去,可不,正是谢大娘与云三娘亭亭玉立在门口。

谢大娘柳眉竖得老高,一双杏眼瞪着李清,不过嘴角隐着笑意。云三娘却是眼圈红红的看着李清,急步上前,捧着李清的脸就问道:“三郎,这脸上的伤可是与党项人厮杀留下来的,要不要紧?”

一旁的谢大娘讥笑道:“云姐。这伤显是新得的。怕是咱这风流三郎不知又为那家楼馆的俊俏姑娘与人争斗,姐姐还是少操心,免生烦恼。”

见谢、云两位前来。李清笑着迎上去,一时间只顾盯着看,哪里还顾得上说话的,还行,半年不见的,大娘身形愈见丰满了些,她怎么抢白李清,李清也不会介意的;而云三娘则有些些憔悴,不过这温馨入骨的女人味更加重了。

李清一手拉着谢大娘,一手握着云三娘的手。还乖乖的侧着头让云三娘看他脸上的伤,这情景把厅里的延州兄弟们看呆了;自打两位姑娘一进门,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一个是为了礼貌,二个原因,那就是情不自禁了。

土根原本就在手舞足蹈,演示慕容一祯怎么一脚踹中王小将军,谢、云二人一进门,他仿佛就像中了定身法一样。手也忘了放下,一只腿还伸在空中,就那么摆着造型,李清与云、谢二人手拉手站在一起,这土根就站在二人身后,近在咫尺,闻着二位姑娘身上的香气,看着如花娇面,土根觉得自己做了春梦还没醒呢。

以前见了若英娘子大家已经惊为天人了,如今一见这两位,延州的这些兵士觉得眼睛有些不够用了,嗓子眼发干,除了傻笑之外,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了。

那慕容一祯虽也是很惊艳了那么一会,不过却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李清,这个李公子的行径让他也觉着奇怪了,这两位姑娘容貌不去说他,只是与李公子是个什么关系?大庭广众之下便亲热如许,若英娘子可在家中的,就一点都不顾忌?

谢大娘嗔怪看了李清一眼,然后抽出手来,冲着厅上众军士道了个万福,笑声说道:“诸位一来汴京,妾身便知乃是三郎的沙场袍泽,本欲与各位接风洗尘,无奈女流之辈,轻易不好抛头露面,万幸三郎今日归家,诸位可要不醉无归才好。”

云三娘也是蹲身一礼,轻声道:“三郎去延州,多得诸君照应,方得无恙归来,妾身在此多谢了,一会还请多喝几杯。”

这延州来的众军士除了抱拳回礼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慕容一祯还淡定些,低头叉手说道:“李公子本就在下救命恩人,延州一战,若无公子谋划并冒死前驱,我等也立不下功,怕是现下还在延州戌边,这照应一词万万不敢当的。”

话一说话,只听扑通一声,李清回头看时,原来是土根的造型摆得太久了,一条腿金鸡独立得实在辛苦,撑了这么久,总算是支持不住了,摔倒在;见大家都是哄笑,土根急忙爬起,一张脸涨得通红,适才讲故事的伶牙俐齿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只是一只手挽着后脑勺嘿嘿的傻笑。

李清一时间也不知道向众人怎么个介绍云三娘、谢大娘的,似乎怎么说都暖昧,说朋友觉得疏远,说亲戚觉得别扭,要说是他妹子,他心里还十二万分的不愿意!

干脆,他也傻笑,反正厅里傻笑的人多,不怕加多一个的。

谢大娘俏声笑道:“云姐,且让他们这些男子们饮酒做乐,多得我姐妹二人在此,怕是有几分不自在的,莫若随妹妹进去找若英妹子说话去罢。”

云三娘深深看了李清一眼,也是施礼告罪道:“诸君且慢饮,我等姐妹告退了。”

说完,两人相携着向内走去,这厅中的人,包招李清在内,一直目送两人的裙角隐没在楼阁中方回过神来,然后厅里一片的叹息声。李清只是笑笑也没太介意,相反心里很是得意,自己身边的这几个妹妹,那可真是没得说的。

其实心里也很想跟着进去的,又总不能把众人撂在厅上,这见色忘友的事情可只能悄悄儿做,被人知道就不怎么好了。

众人的艳慕眼光很是正常的,要是见了漂亮妹妹,男人还摆着副道学面孔才是虚伪,连那方外之人妙玄道人都是一声未能出,他总算彻底明白了,他师妹的摄心术为什么在李公子面前一点作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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